七·二十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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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闻声特意带上张赫,和谢巡一起上了游河的画舫。

彼时谢祁已经在鸿胪寺的作陪下等待多时了。远远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停下交谈,回身便第一个和闻声对个正着。

谢巡也是一惊,却是意外谢祁的长相,当真如传言所说生了个女相。眉眼轻柔,笑起来更是比京中贵女还要风情万种。

“谢祁见过太子殿下。”

好在声音是确确实实的男子,谢巡终于安定两分“三皇子有礼。”

说罢去看闻声的神色,显然是确认此人越国三皇子的身份。

闻声微微点头,与谢祁行礼“见过三皇子。”一旁的张赫也跟着拱手。

“哈哈哈快请坐”谢祁指了指桌上的酒菜“我已等候多时,早听说赢都统在上京过得不错,没想到竟然如此得太子宠幸。”

他并没有多看张赫一眼,仿佛从来不认识此人,甚至在谢巡和闻声落座之后将伺候的人遣了下去“殿下见笑了,我在江州时就不喜欢呼奴唤婢,如今在外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

谢巡没想到这越国三皇子看着柔弱,行事却如此肆意,他顿时对此人有了几分好感“孤有时也是如此,只是没有三皇子的气魄。”

“太子殿下年纪还小,等再大些自然主意也大些,届时旁人哪儿有不听的”

谢巡笑意微敛,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三皇子说笑了,孤是太子,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如何只能凭年纪使唤人难道孤再小几岁,就不是太子了”

“哈哈哈,是祁失言,我自罚一杯。”谢祁怔忪一瞬才反应过来。

谢巡推拒“孤还不能饮酒,三皇子的歉意便由复延侯替孤接下吧”

一来一往之间,谢巡有理有据竟然丝毫不落下风。闻声听着宽心两分,举杯一饮而尽“三皇子,请。”

谢祁笑着饮下,顺着说起闻声的往事,多是当年在下京当都统时的功绩。

若此时闻声是越国人,这话当然是好话,可问题就在此处,闻声早已投了庆国,谢祁此举无疑在打他的脸。

闻声正要开口,不料身旁的谢巡已经忍不住打断“这还是三皇子第一次来上京吧上京自前朝就是国都,南北八十六坊市,每一处都有自己的热闹,可不是下京区区十多年能比的。”

“当然孤没有任何贬低贵国的意思,而是诚挚邀请三皇子这几日多看看城内的风土,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回了江州也就看不到了。”

谢祁的脸色因为谢巡这话颇有些僵硬,闻声也不想让这次接风宴半路吹了,适时开口“嬴某记得三皇子尤其喜爱热闹的地方,恰逢上元节临近,这几日可得好好瞧一瞧。”

“我正有此意。”

如此之后整日双方都没有再说什么相互试探的话,正正经经游了金明池。

到临近傍晚送谢祁回到典客署,谢巡便没有下马车,只央闻声送谢祁进去。

“因后日就是上元,圣上的意思是会谈之事等庆典结束之后,若三皇子无异议,便定在二十一。”

上元五日,定在二十一正好节庆结束,也算是有诚意。

“客随主便,何况太子殿下的招待又极为妥帖,我自然没有异议,只不过,”谢祁话锋一转,“我与侯爷的叙旧可不能挪到节庆之后。”

闻声问“三皇子这是何意”

谢祁附耳“明日午时百香楼四楼包间,你来,我告诉你。”

说罢笑睨了闻声一眼,转身踏进大门。

告别谢巡后回去的路上,闻声想了会儿谢祁的用意,大概是借叙旧之名刺探消息之类。

留意到马车外张赫脸上的心不在焉,闻声忽然起意“张赫。”

“侯爷有何吩咐”

闻声实话实说“刚才三皇子与我说了一件事,邀我明日去酒楼与他叙旧,你说我该不该赴约”

说着还做出颇有些苦恼的样子,看起来确实犹豫不决。

张赫意外了片刻,但是很快回神“去,自然要去。怎么说也是昔日旧主,这份情面还是要给的。”

“哦万一叫人看见被人误会,岂不是落人口实”

“不让人看见不就行了”张赫下意识回答,说完又觉得有些鲁莽,懊悔之余又不知道怎么圆。

闻声适时递上台阶“有道理,指不定是有家中要事相告。”

“对对对”张赫立刻附和。

他这番反应落在闻声眼中,更加认定了当日和宋茯苓一起商量的主意。

等到第二天临近中午,闻声带着张赫果然出现在百香楼侧门外。昨日早就打点好,今日甚至乔装打扮不怕有人认出。

到了四楼包间,谢祁果然已经在等着了,叫张赫在门口守着闻声便开门进去。

谢祁坐在窗边,面前的桌案上摆的不是酒也不是茶,而是一幅画。

画上的东西闻声还很熟悉,正是当初救下他的何德留给他的那枚扳指。

当初何德就是凭借这枚扳指确认闻声的身份。

如今这东西出现在桌上绝不是巧合,谢祁别有深意的笑容也证实了闻声的猜测

他早就知道闻声的真实身份。

“如何,侯爷可是被吓到了”闻声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被谢祁及时捕捉,他示意闻声先坐下“早知道你会寻个机会回上京,看来你的记忆倒是比我意料中恢复得更早。”

不,闻声压根就没有恢复。

只是这话显然不能说“你早料到我会投庆”

“也不能这么说,”谢祁收了画摆上酒,“我以为你会找个机会把庆帝给杀了,没想到竟然折腾出如此多的弯弯绕绕,报复心还挺强”

“你今天叫我来可不只是揭穿我的身份,”闻声直言,“有什么条件”

“痛快,”谢祁先是赞了一句,“你走之后我还伤心了许久,此后身边果然再没有你这样得用的人。”

“三皇子有话不妨直说。”闻声深知此人嘴上功夫了得,不欲浪费时间。

“你还是如此直来直往,也罢,我就直说了,”谢祁微微倾身,声线也放得极低,“我要你配合我,拿到庆国在海外的航行线路和通商明细。”

闻声后退些许拉开距离“这就是你这次北上的真实目的”

“你就说答不答应。”谢祁此时已没有玩笑之色。

闻声沉默半晌,似乎在仔细斟酌其中的风险。

“两弊相权取其轻,你不想看着多年谋划就此化为泡影吧这个选择应该很容易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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