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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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宋茯苓只小憩了半个时辰,便一直坐在临窗处发呆。

皇帝想要挑起战事,叫越国的使团有来无回。可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不想落人口实,便要在双方会谈时多动口舌。

宋茯苓想了一晚上,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这仗打不得,至少现在打不得。

国力相当打起来便没完没了,不如恃强凌弱有意思。若是现在就开战,那他多年心血岂不付之东流

卯正时分,东宫正殿传来消息,太子殿下终于苏醒过来。

昨日亥初太子谢巡突发热症,浑浑噩噩说了半晚上梦话,太医却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原本只是一场戏,不想差点假戏成真,宫内因此提心吊胆了一整夜。

“太医可说是何急症”宋茯苓问。

传话的小太监道“是昨日夜市上误食发物所致,膳食相克如此才昏迷了一整晚。”

食物相克多伴随呕吐腹泻,可昨晚并未传出类似症状,只是如今人已经没事,倒不好揪着不放。

宋茯苓点点头“可能见人”

“殿下得知太傅在此,急忙便使唤奴婢来告,”小太监遥遥拱手,“只是殿下忧心太傅整夜未睡,嘱咐太傅务必食了早膳再去。”

宋茯苓有些意外“可是殿下亲口吩咐”

“正是,太傅大人在殿下心中的地位可见一斑。”

小太监还在说着谄媚奉承的话,宋茯苓却已经没在听了。谢巡时年不过八岁,又是皇帝独子,生来便金尊玉贵的。

在宋茯苓进京之前,屡闻太子不学无术的传言,过去两年相处下来,顽劣的性子虽然已经收敛不少,可却远算不上知书达理。

这番劫难下来竟然让他成长许多,懂得关心体恤旁人。宋茯苓自然承了这份关心,用过早膳才去正殿探访。

谢巡刚吃了药,脸色还有些发白,却也能说话“太傅”

宋茯苓由人推着进门,远远看见榻上躺着的谢巡。谢巡见到来人先是微微一愣,很快挣扎坐起,却苦于浑身无力,只得求助侍女。

“殿下尚在病中不必勉强,虚礼而已。”宋茯苓连声阻止。

谢巡借着旁人半坐起来,坚持道“礼不可废,孤叫太傅忧心了。”

脸上还有着少儿郎的稚嫩,行事却方正许多,可见这孩子着实成长了,宋茯苓乐得省下不少教导的功夫“殿下今日感觉如何可还有何处不虞我听闻殿下昨日呓语了半晚,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今天已经好多了,只是使不上劲。方才早膳还用了两碗粥一碗汤,太傅放心。”谢巡的回答井井有条“太医也问过孤呓语的事,孤只记得似乎做了个噩梦,梦里一直在水里挣扎,再多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说着谢巡还拍了拍头,颇有些后怕。

“殿下昨夜在金明池可是撞见有人落水”

“确实看见个跟孤一样大的人掉落临安河,不过当即就回了宫。”

本朝皇帝后宫不丰,子嗣也少。谢巡多多少少较寻常皇子天真,被惊出呓语噩梦倒也正常。

“往后睡前用些安神汤,夜间多叫几个伺候的人在近前。”宋茯苓又交代了些话,见谢巡精力有些勉强便道“殿下好生养病,大好之前不必急着来上课。”

东宫自有授课的地方,叫资善堂,历朝太子六师便是在此处为太子授课。如今这资善堂也还开着,只是宋茯苓因为身体不足,皇帝便免了他来回奔波,只叫谢巡隔日去太傅府上听课。

谢巡不想耽误学业,起初还坚持继续上课,宋茯苓搬出皇帝的名号他才就此作罢。

半个时辰后,宋茯苓出宫回府。路过北正街桥头的丰和堂时,马车忽然停下。

“仁叔,劳烦带些乳糖圆子回去。”

丰和堂的甜点那是北城一绝,宋茯苓尤爱乳糖圆子,每每路过都会央宋仁带些回去,大夫说了,甜食多吃些无妨,宋仁领命转头就走。

不过宋仁不知道的是,他才刚刚转身,马车另一侧的帘子便被撩起来。

宋茯苓露出半张脸对跟车的护院道“唐三,去遇仙楼打两壶皇都春回来,快去快回。”说着丢出一颗碎银连忙挥了挥手。

皇都春可是遇仙楼的名酿,而且只在春季有售,入口一股浓醇,据说是百花所酿。上京城好酒何止千百,宋茯苓就偏爱皇都春。

若不是宋仁看得紧,他便是一天一壶也使得。

很快唐三就回来了,赶在宋仁拎着包裹出门之前成功塞进宋茯苓车里。

宋茯苓不敢将酒藏在身侧的绒毯下,而是将它堆在角落里,只等下车之后叫人送入房间。若放在绒毯下多半会被宋仁看出端倪。

果不其然,宋仁从车窗递入油布包时顺势往宋茯苓身侧瞟了一眼,没有发现异物作势要放下车帘。

就在宋茯苓将要松口气之际,却见宋仁忽然吸了吸鼻子,转头叫停了马车“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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