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浊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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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为单行千百里,清流浊流汇海中。

微风吹过,带下一片青嫩的柳叶,掉到一风度翩翩的少年碗中,碗里乘着酒,这位少年并没有将柳叶挑出,而是一饮而尽,那掺着柳叶的酒全流到这个少年腹中,他是齐国内阁次辅余廉政的儿子,虽然他爹地位很高,但却给他起了个俗得不能再俗的名字——余二九,因他爹姓“余”,他生于二月初九,便叫“余二九”,曾有一大胆的僧人听到他的名字便给了一个字的评价∶“俗!”

余二九今已年过十五,却不成才器,书读不进去,他爹便打骂他,现在可好,这父子关系冷到极点,余二九离家出走已经成了常事,每次离去都要带大把银票,花完了便回来住几天,厌倦了家中生活便再潇洒拿钱离去。

让他爹最不放心的不是他,而是那把传了三代的剑,淡绿色剑柄、淡绿色剑刃,剑鞘与剑不同,全为白色,这剑据说是一位高手临终前赠与余二九爷爷的,余二九如今每次离家出走都要带上那剑,他爹很是不放心,却并没有禁止余二九带那剑出门,只是安排了些护卫暗中保护,因为这剑早晚要传给他。

余二九从小便有仗剑走天涯的远大志向,却吃不得那苦,也练不得那武,只是拿着把剑装装样子,看似威风,这实力却是下下品,他谁也打不过,当然他也没打架的兴致,只喜欢看别人打架,若是看高兴了,便是大把银票赏给打架几人。

他现在游玩到了弁州,他爹给他安排的冤种护卫也是无时无刻地在心中骂他∶闲着没事就爱闹事,还打不过人家!

这些护卫本应是暗中保护,现在却天天都要出来平事打人,这个主子太爱闹腾了,闹腾得让人脑袋疼。

余二九盘膝坐下,将空酒碗放到桌上,他正是在弁州的酒馆中,弁州美酒美名天下,品者皆是赞不绝口,若无感觉便定是他味觉有问题,曾有诗云:“曾至弁州览风云,美人美酒尽风骚!”余二九这次来了弁州,定是要尝尝这酒好到哪去,好在哪里。

弁州酒馆多之又多,却唯独这家人人赞好,这里不是太大,却已经挤满了人。

弁州千寻峰也是极其有名,留有百年阴阳寺,庙中最出名的就是二百三十四个罗汉印,这酒馆便是在千寻峰的脚下,店前是河,店后是山,极为美妙。

这酒馆常有江湖侠士聚集,在这里喝喝酒骂骂娘谈谈武道,猥琐地说着哪家姑娘好看、哪家姑娘身材好。

有一醉汉摇摇晃晃走来,微胖,衣装华丽,脸上却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他指着余二九的剑醉醺醺地说道:“这剑我二百两买了。”

余二九冲他笑笑,把身旁的剑拿起,然后说道:“千金不换。”

那醉汉又指着余二九的脸说:“你,不识抬举!”唾沫飞到了余二九脸上,带着酒味,说完醉汉便用手在腰间摸索,找出一堆银票,他数了五张,拍到桌子上,喊道:“五百两!”说完他便伸手要去夺余二九手中的剑,躲在暗处的护卫现了出来,把醉汉的手抓住,醉汉想将手甩开,却没成功,他只得大声呵道:“放开,家父梁卫海!谁敢拦我?!”

听到梁卫海这个名字,酒馆的人纷纷围了上来,使本就拥挤的酒馆变得水泄不通。

“没听过。”余二九说着用剑鞘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他彻底被激怒了,却怎么挣扎都没用,便继续大声喊叫:“我让我爹把你们全干了,我╳你全家十八辈祖宗,你╳,我╳╳,你丫个╳╳,我╳嫩娘,╳逼,我╳你仙人板板……”

余二九没有多说什么,一脚踹到了他的裆部,那醉汉疼得流出眼泪,发出猪一般的嚎叫,余二九笑道:“你不是要╳吗,我断了你的根!”

少爷被打,与这个姓梁的纨绔一起喝酒的那些狐朋狗友竟没一人敢上前制止,毕竟以自己利益为重,只得在旁边与路人一起旁观。

醉汉没有求饶,依旧骂着余二九的亲戚祖宗,余二九对准他的裆部便又是一脚,“啊——”一声,那个醉汉双腿发软,完全要那两个护卫支撑着他的身体,余二九挥挥手,两个护卫立即松开了手,那醉汉就趴倒在了地上,但嘴里还在叨叨着:“我爹是梁卫海……我爹是梁……”

他没有说完,余二九就又给了一脚,他终于闭上了嘴,眼里只是往外流泪,这时才走来四个人,一个留着山羊胡的老头对着那个醉汉鞠了一躬,又转身向余二九鞠了一躬,对余二九笑着说道:“这位公子,我们老爷是梁大人,少爷还请让我们带回去。”言语虽然恭敬,语气却也是带着几分不屑,他几乎不把余二九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惹他们家的,大多都不得好死,活下来的是极为少数,眼前这个公子哥估计要倒霉了。

余二九却也是笑了一声,说道:“好,我等你们找我算账。”

那个老头以及身旁的所有人大惊,这个人口气可是不小,听到梁大人的名字还是丝毫不退让,这小子只可能是两种人,一种是家里有比梁大人官职还高的人,这种人少之又少,这位公子虽穿着锦衣华服,但却实是不像什么大官家的娃子,还有一种人便是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方纨绔,家里有人当个官,顶多四品,仗着家势出来横行跋扈,不知那世界有多大,只知道吃喝嫖赌,眼前这位公子显然更像后者,这四人将要把那个醉汉抬我,那醉汉却是咬着牙问道:“你叫什么?!”

余二九笑着回答:“我没叫。”

醉汉因为被人抬着,只能斜着眼瞪着余二九,说:“我说的是名字!”

“余二九。”

“你会记住这天的。”

“说不定明天就忘了,哈哈我这人忘事儿快……”

余二九还没有说完醉汉就已经被抬走,余二九说自己名字的时候整个酒馆的人也没有注意他的姓,当然也没有往内阁次辅余廉政余大人那里想丝毫,只是觉着这个少年要废了。

余二九在人群中斜看了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独在异乡为异客,在他乡遇到同乡熟人就如亲人一般,余二九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那个胖子,他还是那么显眼,这几个月他还是没有瘦下丝毫,余二九大声喊道:“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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