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10章 燕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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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她。”

正在雕刻木头的燕凝抬起头,眼中射出凌厉的目光,一个月来都是这样。

“你都没去找她。”她说。

她明显在责怪燕回,这一个月来,她始终拒绝跟自己交谈。

“我有什么选择?”燕回问她,“难道把她捆在马上?”

“她就一个人,除了我们,没人帮她。”她仍然雕着木头。

燕回叹了口气。

“你对她说什么了?”燕凝来到他身边,神色戒备。“你肯定说了什么,她才会离开我们。”

这件事困扰燕回好一阵子,该怎么解释呢?准确地说,是编一个什么样的谎言?

燕回张嘴欲答,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燕凝依然气鼓鼓地瞪着她。

燕回无奈地笑了笑,“柳奚跟你说过她父亲的事情吗?”

他还是全盘托出,毫无保留地把一切都告诉了妹妹。

燕回讲了很久,没有丝毫隐瞒。

“你可以通过歌声看到她?”燕凝问。“我是说古琳,无论她在哪儿你都能看见?”

“一开始是的,但时日渐久,幻象慢慢消失。我最后一次感觉到她,已经是三年前了。”

“你后来试过吗?”妹妹神情专注,目光依然充满信任。

“有一阵子没试了。”他说。

“沈浩然体内的怪物,你找过它吗?”

“它仍然在某处活动,但画面极其模糊。只有它想到我的时候,我才能看见它,它的恨意依然强烈。”

“它还会来杀你吗?”

“它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到我。”

“你会至高殿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回又一次忍不住想骗她,但他终究没有说谎。“我见到了长老。”

“我知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止见到了魁长老。还见到了第七殿渡生司的长老。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此人是谁,这是为了保护你。”他身子前倾,与妹妹对视着。“凝儿,你必须时刻小心。身为我的妹妹,你可以说是众矢之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带你在身边。”

“那我可以相信谁?”

燕回垂下目光。“谁都不要信。”

她看着手里的木雕。“父亲去世时,你有没有……”

“只有回音。我以歌声寻找你们时,他已经过世。你和你母亲在坟前,下着大雪,别无旁人。”

“不,”她微微一笑,“你也在。”

“我们到了。”

一座宏伟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城外两派骑兵左右成列,盔甲熠熠闪光。

队列前的人披着墨蓝长袍,个头高大,旁边有个娇小玲珑的黑发女人,一身素净的黑衣。

“我看起来怎么样?”燕回在马车上问燕凝。

“很英俊,嘻嘻。”

“燕将军,欢迎来到北境。”

“清柔姑娘,我们以前见过,你可能不记得了。”

“那天的场景我终生难忘,将军。”她一板一眼回答,俊美的古格面庞不带一丝表情。

“陛下命我转达谢意,感谢你为皇室管辖此地。”

“这是北境戍卫军的指挥官,田风。”

田风的态度更是不冷不热,丝毫没有欢迎的意味:“见过将军。”

燕回扫了一眼参差不齐的队伍:“这不会是你麾下全部人马吧?”

“北境戍卫军有三万人,”田风回答,“大多驻守别处,我认为没必要召集那么多人,也不大合适。”

“很好。”燕回朝燕凝招了招手,“这是我妹妹,燕凝,请安排一下住处。”

“我来负责。”郑清柔说。

燕回抬头望向城中直插云霄的黑塔,鸟群在顶部盘旋。血吟响起,是安稳的调子,黑塔在欢迎他回家。

城主议事厅位于一楼,高台之上是一座石椅。

“真气派。”燕凝四处张望,毫不掩饰赞叹之情。

悬挂在城主宝座后方的是一张巨大的针织画,绣的是战争画面,一群身披盔甲,手持兵器的战士,进攻另一群兽皮裹身的男女,这群男女全都是野蛮人的样貌,身边的战猫带有匕首般的獠牙,头顶还盘旋着猛禽。

“雪原部落大战?”他问道。

“是的,将军。”

他指着画上的鸟类:“这是什么鸟?”

“我们称之为矛鹰,它们是鹰的后代,但专为战争而饲养。雪原人使用它们,正如我们使用弓箭。”

他凑近观看,找到了前任北境将军郑暮风,那个虎背熊腰手持战锤的人。旁边是一个黑发小个子。

“这是你?”他吃惊地问。

“我当时在场,田风队长也在。只要身在北境的梁国人,到了年纪,都会战斗。”郑清柔回答。

“主要是因为当时朝廷没派援军。”田风补充道。

燕回的目光在雪原部落之中的战猫身上逗留许久,他的思绪也瞟向了遗失之地。看来,他们终于在这找到了容身之地。

郑清柔呼了口气,燕回一抬头,发现对方正瞪大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

她脸颊泛红,移开视线:“我带您去房间。”

“有劳。”

三楼便是他居住的房间,房内摆着一张石床,朝南的窗前是一张石桌。

“我整理好了北境军队的名单和一些事务,标红的是需要紧急处理的。”郑清柔伸手示意石桌上的文件。

他看了一眼,“谢谢。”

“我先告退,将军。”她鞠了一躬,转身走向门口。

“说吧?”没等她出门,燕回问道。

郑清柔犹犹豫豫地转身:“将军,要我说什么?”

“你的天赋。不然你刚才不可能发现我有。”

郑清柔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阴影,随即又怒容满面。“将军,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他们无声对视,“我去哪能找到他们?”

见对方不肯回答,燕回换了个问题。“带着那只战猫的一男一女。”

郑清柔觉得既好气又好笑:“她说你自己就能知道,而且对你说谎毫无意义。”

“她说得对。她有没有跟你说,不必怕我呢?”

“说了。她认识你,我不认识。这里的百姓,更加不认识你。”

“难道这里的百姓的不是陛下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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