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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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净明长老和清和道长来之前就打听过楼淮祀的为人。净明长老勉强还算得和楼淮祀的老熟人,楼淮祀陪着姬冶住在保国寺,就是撵鸡追狗的混世魔王,行事更是无所顾忌,还干出过诱引小沙弥吃肉的荒唐事。

再大点,楼淮祀就在禹京扬名了,时不时扮作乞索儿在街上行骗,保国寺做法会,香客有如云织,他穿是脏兮兮的,拐根打狗棍,挤在人群里讨钱,一言不和与人斗嘴打架,撸袖子放狗,将法会闹得乌烟瘴气。

没想到这么一个纨绔子弟,竟当了一州的知州,还主持石脂之事,真是令人牙疼。

净明长老和清和道长互视一眼,又看了眼陈贺与姬冶。

陈贺不是贪功之人,他见识过了楼淮祀胡搅蛮缠的功力,这等商贾逐利之事还是交给这等脸皮堪比城墙,舌灿生莲的楼知州为上策。姬冶更是不吭声,与陈贺俩人作壁上归。

“长老,道长,看陈少卿与三皇子又有何用,他们就又不管这事。”

“道家清贫,哪得万金啊。”清和道长先哭起穷来。

净明长老念了声佛号,哭穷似是落了下乘,再说这些年佛家兴盛,各州各城的大寺香火鼎盛,桃溪施家女制出线香后,寺中向香客供香,更是日进斗金,初一十五佛诞日佛会的头香香王,本价售十两,香客抢得后又添功德,一柱香能得百千银。楼淮祀常在保国寺往来,哪里不知底细,跟他哭穷怕是讨不了好。

“知州,寺中架桥铺路,舍粮舍粥,年年助贫扶弱”净明长老道,“香客檀主布施的功德过手,又散与众生。一时哪筹得万金。”

楼淮祀笑起来“出家人不打诳语,长老尽来哄我。保国寺富得流油了,寺庙周遭一大片地都是你们的,租子都能收不少。再说了,神火岂是你们保国寺一寺之事此乃是你佛家之事,看神州上下多少寺庙万金还收得便宜了。”

“这”净明长老苦笑不已。

楼淮祀摆出山大王的姿态,道“不与长老和道长胡缠,万金不二价。我听三皇子道拜火教也在找教中圣火。他们总坛虽远在波斯,却多金玉,出万金也不在话下。我要不是想着拜火教是异教,早卖与他们了。”

净明长老和清和长老忙道“不可不可。”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间道理我也知晓。可道长和长老也不能叫我血本无归啊。”

清和道长暗自腹诽你哪来的本。他见楼淮祀牙关咬得紧,万两黄金,教中还真出不起,他心里已生退意,看一眼净明长老,就算道家不买神火,也不能让秃驴轻易得了去。清和道长的欲启的尊臀又牢牢地粘在那椅子上。

净明长老想了想,道“长公主年年行善积德,常在寺中布施,贫僧思量楼家百年的功德一应寺中操持,以此填补莲火之缺。”

“不好不好。”楼淮祀连连摇头,摆出六亲不认的嘴脸,“娘亲布施乃是私事,神火乃是公事,不可混为一谈。”

清和道长心念一动“楼知州,我教有各样丹方药方,救生救死肉白骨,不知可否代金换神火。”

楼淮祀一扬头“道长,我师祖乃俞师俞丘声。”

清和道长笑道“俞师道号四无散人,这般算来知州也算我教中人啊。”

楼淮祀大义凛然“道长,不谈私情,师祖他老人家为人正直,见不得这等裙带关系。”

净明长老恭维“阿弥陀佛,知州公正,乃栖州百姓之福啊”

楼淮祀合扇一笑,锦袍玉冠描金扇,玉面鲜唇,乍看真是无双公子,就是不能开口,一开口就是能把熏得仰倒的铜臭味“我与长老和道长打开天窗说亮话。神火不过石脂,似油非油,妙用无穷,燃之而明,尤胜油灯,还可润滑车轴,太医还道能除腹中之虫。圣上设脂局,为的是造福万民,届时九州大地,必燃石脂之火。长老、道长,若是石脂有着莲火、火精的名头,百姓用它时岂不是感念佛陀、天尊”

道理是这个道理,就是价实在高。

道教要真掏这笔钱,怕是要榨干各处道观的老底,唉,道家实在不比佛门富裕啊,且,道家平日炼丹很费银钱的。前朝之时,皇家求长生,道家因此捞了不少家底,奈何本朝的皇帝元祖他老人家就不提了,起义倒了多少山门,缓过气来,平地又蹦出个坑死人卫询,这几十年,佛、道终又重新兴旺,又蹦个楼淮祀敲竹杠。

呜呼悲哉这小兔子崽还是卫询的孙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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