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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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方承煦就是觉得,整个天问峰都像是被黑乎乎的云压着,师兄肯定不开心了。

直到师父午觉睡醒,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手抓着长发,一手拿着木簪,向大师兄求助“渊儿,可以请你帮我一下吗空见大师约我论道,我不小心睡过头了,时间快要来不及了”

方承煦取笑她“师父笨笨哦,我才五岁都会自己扎头发了。”

陶然和他拉钩“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方承煦“嗯嗯”点头,“我知道,这又是我们天问峰的小秘密嘛,我不会对外说的呀,你看紫杨果的事,我都没有说出去,掌门天天取笑我是大吃货。”

虽然师兄从头到尾,都是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为师父盘发,但方承煦就是能感觉到,师兄开心起来了,天问峰又变得晴空万里了呢。

真是奇怪,师父手里像是握着那种启动、关闭阵法的遥控器,她随随便便一句话、一个小小的举动,就能对师兄造成那么大的影响。

有一说一,陶然并不想和空见大师论道,说是参悟禅机,其实就是互相对着装逼

虽然我听不懂你说的是啥,虽然你也听不懂我说的是啥,但是并不妨碍咱们俩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夸赞对方对于佛法的领悟是真的牛逼就完事了。

这不是瞎耽误陶然修炼的时间嘛,她今天还想冲击锻体九层,但谁让她是玉玄剑圣呢谁让人家空见神僧早就和玉玄剑圣约好坐而论道了呢

等陶然满脑子都是“佛渡众人、普度众生、欲要渡人必先自渡、渡人难渡己、大乘度人小乘度己”,晕晕乎乎地回到天问峰。

她直接就被方承煦袭击、扑倒、撒娇一条龙,“师父、师父,今天婉师姑教我玩脸亲亲,我们也来玩吧。”

就是把他的小脸贴到陶然的脸上,然后脸颊对脸颊,有点像是西方的贴面礼,然后蹭来蹭去的,他的小脸软乎乎的,又有点像果冻,还挺好玩的。

器灵吐槽道“堂堂天生剑体,千年难遇的天才,却被整个宗门上下的女修当成宠物一样逗弄,偏偏他还乐在其中,真是太愚蠢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蓝发孩童从陶然怀里跳下来,直冲着它家主人而来“大师兄”

本来方承煦想说“师兄也和我玩脸亲亲吧”结果就对着裴渊脸上戴的面具犯了难,小手指对着冷冰冰的面具一戳、一戳的,“师兄干嘛整天戴着这个黑漆漆的面具啊”

裴渊说“我幼时曾经遭遇过一场大火,脸上的烧伤十分严重,模样很是丑陋,怕吓到旁人,就以它遮面。”

陶然在心里默默地说“并不是这样的好吗我当初设定的反派明明超美哒。”

这个面具真实的原因是,反派的母亲临死前留给他的,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一定不要摘下来。

反派幼年时曾经有过一个和美的家庭,不过后来突逢大难,母亲为了救他,就把十大神魔器之首混沌珠融入了儿子体内。

混沌珠让裴渊捡回了一条命,但也因为吸收了母亲的鲜血、生命、怨气混沌珠变成了混沌魔珠,裴渊也成了魔族,他的脸上有魔纹。

如果没有这个面具,他根本不可能在凡俗界流浪三年,更不可能拜入玄天宗,早在一开始就被路人当做魔界的怪物打杀了。

这个时候才十七岁的裴渊,并不清楚这一切,不知道自己体内有混沌魔珠,不知道他是个魔族,真的以为脸上那些是烧伤。

无意间提起裴渊的伤心事,方承煦连忙对他脸上吹吹气“师兄不痛痛,以前我摔伤的时候,娘亲都是这样帮我吹吹哒。”

要叫陶然来说,最好裴渊这辈子,都别动用混沌魔珠的力量,那颗珠子的反噬力太强了,他会失控的,说不定又会像书里写的那样魔气暴动而死。

混沌魔珠,在继承它力量的同时,也会继承它的疯狂,裴渊日后实力越是变得强大,就越是要对抗疯狂,日日夜夜游走在失控的边缘。

他不走魔修的路子,只走道修的路子,反而是安全的。虽然他修道的速度是慢了点,跟修魔的速度没得比,但陶然相信凭借他的悟性、道心、心性、毅力,走道修路子登临顶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所以陶然这一次,没有扮演一个称职的师父,没有帮大徒弟查看脸上的烧伤,而是下意识地忽略了这件事,她怕引起裴渊的注意,怕他意识到脸上的面具和魔纹有问题,怕他知道体内有混沌魔珠。

一开始,器灵还在纠结“惨了、惨了,方承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玉玄剑圣肯定该关心主人脸上的伤了,她这个圣母怪,说不定非要想办法帮您治好烧伤。您戴的这个面具可是十大神魔器之一的无面,它能隔绝所有神识探查,并且把魔纹伪装成烧伤,万一玉玄剑圣强行摘下面具”

可陶然就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完全不像它猜测的那样。

“可恶这个女人,难道平常慈爱师父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吗听说了这种事以后,为什么她还能完全无动于衷啊”器灵更气了。

裴渊的声音,反而带着一股释然,“所以说,我在她眼里是工具啊。她在意的并不是我这个人,她只是需要一个灵根差的人来做她的大弟子,重新布置九州这一局棋,这个人可以是我裴渊,也可以是随便什么张渊、李渊。”

器灵一脸骄傲“她以为她是在利用主人殊不知是主人您在利用她,就让她自以为是的圣母去吧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自食恶果

真以为那些修炼废柴,能像我家主人一样强大吗等九州的修炼界把资源全都砸到那些废物身上,却全部都浪费了的时候,有她哭的。”

裴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没有回应器灵。

夕阳西下,残阳把整个天问峰染的色泽似血,裴渊半倚着紫杨树的树干,颀长的身影显得有些颓唐,似乎连发丝都写着落寞。

他那指节分明的十指,仿佛在翻转着什么手诀,又似乎什么也没做,可他倚着的那棵紫杨树,却被一股死气包裹,在刹那间全部枯萎,只剩下一片枯枝残叶。

这一夜,陶然睡的很不踏实,玄天宗上下似乎十分吵闹,就连向来清幽的天问峰都受到了波及。

被裴渊打发去乘云子那里学习炼丹术的童子,跑回了天问峰,着急地喊醒陶然“裴师叔出大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裴渊不在天问峰,方承煦不在天问峰,没有人帮陶然挽发,她随手用一根黑色的发带系起来,就跟着童子前往执法堂了。

一路走来,玄天宗到处灯火通明,往日肃静的执法堂,如今却是人群聚集,喧闹无比。

裴渊被来自修炼者联盟的强者,围在正中央。

周围的玄天宗弟子议论纷纷“真想不到裴渊是这种人,居然杀光了赤火院上下、从外门管事到弟子总计九十三口人”

“恐怕裴渊不是人类,而是魔修,那些弟子的死状全都凄惨无比,是被魔气吸干了精血而死,一具具状如干尸”

方承煦这个五岁小孩,在线暴躁,撸着袖子就往前面冲,声音奶声奶气的,模样却凶极了“你们谁敢再污蔑一句我师兄是魔修,信不信我把你们的脑子都给打爆”

裴渊对他摇摇头,制止道“师弟,不要出手伤人,忘记师父对你的教诲了”

方承煦收回自己的剑,恨恨地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头子,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可是他们欺负你”

有人喊道“祝掌门来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玉玄剑圣来了”

从被关押到现在,一直表现的如同往常一样温润如玉的裴渊,第一次动了怒气“不是说了,不许打扰我师父休息吗”

接触到他那锐利如刀的目光,童子只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被割断了,舌头开始打结“裴、裴、裴师叔,我担心您的安危。”

童子心里都快哭了,“执法堂的人不容分说地把你羁押,你都没发火,只说相信宗门会还你一个清白;我可是好心去喊玉玄剑圣来救你,你干嘛一副要吃了我的样子嘛”

裴师叔的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难道他的这条命,还不比他师父睡个好觉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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