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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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太妃急冲冲地出了翊坤宫往前而去,才过西暖阁却给告知皇帝并不在武德殿。

她站住脚喝命身边的小太监快去打听,又过了一会儿,小太监才回来报说:“回娘娘话,听说皇上如今在东边斋宫那里。”

丽太妃听了这话,心头惊寒!

刚刚东淑说过的诚肃殿就在斋宫的后面,难道皇帝真的……

飞快地定了定神,丽太妃终于还是往东而行。

绕过凤栖宫的时候,正皇后的人经过,看见她匆匆的面带恼色,不知如何,急忙退避。

此刻凤栖宫中,皇后正在跟小公爷宋玉溪说话,恰好也说起今日丽太妃传了张夫人跟东淑进宫的事情。

皇后道:“我看太妃娘娘多半是为了萧尚书的婚事,唉,我是不知道萧尚书跟李尚书心里想什么,公主出身高贵,尚了公主又是承了皇恩,何等尊荣,他们一个个的居然还推三阻四的……我倒是有心给你求了,可试探皇上的意思,竟不大肯。你跟皇上最好,不如你自己开口试试看?”

宋玉溪笑道:“姐姐,还是别起这个想头了,咱们家里已经出了你这个皇后,我再尚公主,实在是太打眼了,先前皇上还想从咱们府弄一个人进来,我还竭力劝住了呢,就是怕太过树大招风。”

皇后道:“啊,原来是你给劝住了的,之前咱们府内的六丫头进来给我请安,皇上一看就喜欢了,非说要把她召进宫来,也算是给我有个伴儿,我也不好说什么,后来就没消息了,原来是你给阻住了。”

宋玉溪皱皱眉道:“皇上别的还罢了,就是在这上头有些太放任了。我虽然是近臣,有些话却也不便多说,姐姐找机会到底要劝一劝皇上才是。”

皇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不说话还常常惹皇上不高兴呢,若是还多嘴,更加不得了了。”

宋玉溪知道自己的姐姐性子懦弱,也不好催逼她,便笑笑道:“既然这样就罢了,凭他去吧。闹得忒不像的时候,还有皇太后跟丽太妃呢。”

皇后听见他提丽太妃,神色稍微变了变,瞅了宋玉溪一眼,欲言又止。

这会儿宫女进来道:“娘娘,丽太妃不知如何,匆匆地往东边去了。”

宋皇后道:“太妃不是在召见萧府张夫人跟李三少奶奶吗?可还带了别人?”

宫女道:“只有太妃娘娘一人。”

皇后看向宋玉溪:“太妃撇下客人,是要去哪儿?”

宋玉溪想了想,脸色微变,便起身道:“姐姐,我有事儿先走一步。”

“好好要去哪儿?”皇后忙叫住他,“午膳呢?”

宋玉溪道:“回头再说。”且说且快步出门去了。

小公爷飞快出了凤栖宫,往东边疾步而行,他走的很快,就在出了泰和门,沿着宫道往南的时候,总算追上了丽太妃。

丽太妃正要自日升门往斋宫过去,见是他,便淡淡道:“小公爷也在宫内。”

宋玉溪陪着丽太妃缓步出了门,陪笑道:“回太妃娘娘,是皇后娘娘召见。听闻太妃也召了萧府的人,只不知……这是要去哪儿?”

丽太妃道:“我有事去见皇上。”

宋玉溪试探道:“皇上自然是在武德殿的,娘娘怕是找错了地方?”

丽太妃道:“找没找错,去看了就知道了。小公爷不在凤栖宫跟皇后说话,特特地跑来找我吗?”

宋玉溪一时语塞,这会儿一行人已经自斋宫旁侧的小路往后而行,眼见离诚肃殿越来越近了。

小公爷心里有些着急,暗暗希望诚肃殿外的人能够留意到他们,从而发出警示。

可不知怎么,诚肃殿外那些奴才一个个低垂着头,远远地避开了殿门口,竟也没看到他们到来。

小公爷几乎忍不住要出声,可在他开口之前,丽太妃突然轻声道:“皇后娘娘也是很贤良淑德的了,只是这种贤良淑德,可是跟后宫格格不入啊。”

宋玉溪有些意外地看向太妃,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这个。

丽太妃看了他一眼,三分笑意地说道:“不过,也仗着她有个好兄弟跟好家世。不然的话,这皇后的位子坐不坐得稳,还待商榷呢。”

宋玉溪心头微震:“娘娘……”

丽太妃算是皇后名义上的婆婆,后宫的事情非常玄妙,宋玉溪知道,为了自己的姐姐着想,也不能轻易得罪这位身份很特殊的太妃娘娘。

当下便低下头,站住了脚步。

他的反应在丽太妃意料之中,太妃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而去,正在要上台阶的时候,那些殿外伺候的太监们总算看见了她,其中一人犹豫了会儿,转身就要往殿门口跑去报信。

丽太妃抬手向着他一指,眼中透出要挟之意。

那太监吓了一跳,当即给施了定身法似的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虽然宫外还不知情,但是宫内……尤其是跟随皇帝身边的这些近身内侍们,却几乎都窥知了皇帝跟太妃之间的那种不正常的感情。

他们很知道,此时此刻,整个皇宫之中最不能得罪的不是皇太后,而是这位太妃娘娘。

这一犹豫的功夫,丽太妃已经拾级而上,眼见要走到殿门口,猛地听到殿内传出了一连串的大笑声,像是非常得意。

丽太妃自然听得出来,这是皇帝的笑声!

她不由放轻了脚步,走到殿门口,稍微停顿,便迈步走了进内。

跟随她的那些宫女太监却仍是留在了外头。

太妃缓步向内,那笑声停下,是皇帝道:“其实,你不要怪朕这样心狠手辣,朕也是没有办法。”

丽太妃的脚步猛然停住,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诚肃殿内,皇帝杨瑞坐在一张金丝楠木的椅子上,睥睨地看着面前地上的人。

那人单膝跪地,半垂着头,血顺着额头沿着脸颊往下滑落,滴在面前的琉璃地面上。

他已经是没了力气,连身上的衣裳都已经给血殷透,如同一件冷冰冰的血甲。

但虽如此,仍是能看出那鲜明俊朗的侧脸,只是双眼似闭非闭,身形也是微微摇晃,整个人像是在清醒跟昏迷之间,正是镇远侯李持酒。

听了皇帝这句话,镇远侯并没有反应。

皇帝打量着他,半晌,便慢慢地叹了口气,道:“其实,你从一开始回京就是个错儿,你要不回来,现在仍旧还在云南快活呢,你可后悔了?”

李持酒仍是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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