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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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这天，顾家宅子里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顾怀生趁着大家都在忙，爷爷也在和叔叔们谈公事，自己就找个借口溜了出来。

顾怀生知道西餐厅每年除夕会歇业一天。

周祁此时应该呆在临时员工宿舍里。

顾怀生想去找他。

周祁没手机，顾怀生没办法直接打电话喊他出来，只能尽量不声张地去找老板，然后才能进到里间的宿舍去。

现在是半上午，周祁也早早地起床了，正在收拾床铺。

“周祁。”顾怀生进来的时候，几人间的宿舍里只有周祁，别人可能都趁着休息出门去了。

周祁回头看见是顾怀生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顾怀生轻轻咳了一声，说：“看着有空，想找你去街上逛逛。”

又看周祁正在铺床单，问：“你今天不忙吧？”

周祁捋平床单的褶皱，说：“不忙，今天放一天假。”

“那我们等会儿去街上逛逛吧，”顾怀生说，“你还没逛过j市吧？”

周祁说：“好，我穿个外套。”

“嗯嗯，”顾怀生想起来手上提的东西，又说：“这是我在家做的一些果酱和饼干，给你。”

周祁套上外套，就看见顾怀生手伸过来，提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牛皮纸袋子。

周祁接过来，打开略看了看，袋子里装着一个小玻璃罐，还有几个小纸盒并一袋切好片的吐司面包。透明玻璃罐里装着的应该就是果酱，紫葡萄色的浓稠如琥珀般的色泽，小纸盒不透明，但应该是装着饼干。这磨砂塑料袋装着的面包，却贴着品牌的标签，应该是顾怀生路上买的。

顾怀生见周祁看了一眼面包，解释说：“果酱是我用树莓和蓝莓做的，知道你不喜欢太甜，没有放多少糖。用这个配面包片就不会很甜了。”

顾怀生和顾怀姝在家，小姑娘心血来潮要自己做果酱、烤饼干，非要拉着她的“阿幼哥哥”一起，所以顾怀生也就自己动手烤了一些手工饼干。今天出门的时候想到了，顺手就装了一小瓶果酱并几盒饼干，路上想着果酱可能还是甜了，就在附近商店里买了一袋子切片面包。

周祁将纸袋子放在床头，“谢谢。我们走吧。”

因着今天是除夕，街上四处都充斥着过年的氛围，一些餐饮的店铺就早早关门了，便利店、商铺之类的可能下午也会关门回家过年。街上行人并不多，但也都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再就是一些小情侣三三两两，几个小孩子跑来跑去追着玩耍。

顾怀生一路走一路看着，发现身边的周祁也有时候会把目光放在那些大人牵着小孩的身影上，有一个小孩子走路摇摇晃晃的，将头上戴着的大红针织帽子甩掉了，牵着他的妈妈停下来，温柔又无奈地帮他捡起来戴好，嘴上说着：“好好走路，再掉了妈妈就不给你捡了。”

那小孩子圆滚滚的胖身子走起来，嘴上笑嘻嘻的答应：“好！”

顾怀生看着周祁，少年平静而沉朗的面容上，忽然让顾怀生感到了一丝微弱而萧远的悲伤，淡薄而酸涩。

周祁并没有为这一对母子的相处而停留更多的目光，他一直不赶不慢地走着。

“看路，”周祁拉了一下顾怀生，他险些碰到了一个路边的路障牌，“看着我做什么？”

“哦，”顾怀生回过神，认真走路，嘴上却说：“你太好看了，所以我一和你走在一起就没法看路了。”

周祁失笑：“所以这还怪我了？”

“当然，”顾怀生笑着，“不怪你怪谁？”

两个人在这附近的商业街逛着。

顾怀生看着沿路的商铺里都有装点着中国红的衣饰，玻璃橱窗里，有男模一袭烟灰色长款大衣，脖子上随意搭着一条长长的中国红的纯色围巾。

“诶，我们去那里面吃中饭吧？”顾怀生看见有一个入口里好像还开着餐厅。

走进去看，是一家自助式中餐，顾怀生看见招牌菜单上的价格并不贵，“我们中午吃这个饭吧？”

周祁无所谓，“你想吃？”

顾怀生看着上面都是单人餐的图案，“这个土豆牛腩好像还可以。”

两个人进去点餐，除夕店里人并不多，营业员在餐台前擦着桌子。

周祁本来想和顾怀生点一样的，结果顾怀生说要两个人点不一样的，这样就可以吃两种不同的菜，周祁无所谓吃什么，让顾怀生点，他去找好座位，把两个人的桌子又拿纸巾擦了一遍。

“喏，你多吃一点，我早上在家吃多了。”顾怀生将两个人的菜放中间，一直让周祁夹有肉的。

周祁懂他的意思，没有拒绝。

两个人坐在空旷的餐厅中，分明不是中国人传统除夕围成一桌吃饭的热闹，吃进嘴里的菜，却还是让周祁有一种过年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商场里关门的店铺更多了，顾怀生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要回顾家了。

出了商场，两个人都知道再走一会儿就要分开了，却没有说话，安静而随意地边走边逛。

顾怀生走到一家店铺前，将一条挂在店前模特脖子上的围巾摘了下来，“姐姐，这条怎么卖呀？”

店里的中年女人看着两个帅小伙子，站在一边的有些酷酷地揣着兜，这个甜甜地喊自己“姐姐”的却很温和开朗，更帅的那个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相比之下，她还是觉得眼前这个阳光明朗的男孩子更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