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胆大妄为(2 / 2)
猩红色的血液同样顺着对方的衣袖侵入进了他的衣袍,但是他外出时向来穿着上好的法器,这些血液无法留下半分痕迹。
该死
松溅阴想到,他们他们所有人都该死
“你回来啦。”
盛鸣瑶侧过脸,小小一个动作已经让她十分吃力“别白费力气了。”
她看着松溅阴不要命地往自己身上笼罩灵力,心中颇感好笑。
这荒诞的一场梦终于要结束了。
松溅阴并不擅长治疗很早之前,早在他登上魔尊之位之前,即使受伤了,也只能忍过去。
只要不致命的伤,都是小伤。
而松溅阴也知道,自己只有一条路要么变强,要么去死。
“已经没救了,没人比我更清楚,孩子已经死了。”
盛鸣瑶说这话时甚至想放声大笑,她也真的笑了,不过没有人以为她很开心就对了。
不知何时,地上已经跪到了一片。魔族里最德高望重的大巫医寿越在对上魔尊猩红的眼睛后,也只能战战兢兢道“正、正如夫人所言”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松溅阴从未如此刻一般迷茫彷徨。
唾手可得的家庭,近在眼前的完整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
作为魔尊松溅阴的最信任的下属,大巫医寿越同样胆战心惊。
寿越都从未见过如此迷惘脆弱的松溅阴。
他毫不怀疑松溅阴这家伙根本不会爱人,但此刻寿越竟惊悚地发现了松溅阴身上无法抑制地绝望。
即使是当年松溅阴被母亲放弃,即使是当年一路荆棘被诸多大魔为难,即使是曾经在种种幻境磨炼时九死一生即使遇到再大、再悲痛的事情,寿越都觉得松溅阴恐怕撑不过去时,松溅阴也总是懒洋洋的一挥手,便将所有情绪掩盖。
他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炼狱圣火,总是那样张扬肆意。
但这次不同。
“松溅阴、松柏”盛鸣瑶趁着神智尚还清明,强撑着攀上了松溅阴的手臂。
松溅阴艰难地低头与怀中人对视,随后,他便听见了那句成为他终生梦魇的低语
“你为什么、不早点来”
这个假设让滕当渊脑中空白了一瞬,但他很快沉声道“没有可能。”
啊,怕了吗
盛鸣瑶轻笑着摇头,不置可否。
反倒是滕当渊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像是要破土而出,他不敢再想,只能别开头“田先生让我练完剑就过去。”
“师妹我先离开。”
别说,看他这背影,怎么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味儿。
盛鸣瑶耸耸肩,也转身进了屋内。
之后一切如往昔,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过这话。光阴似箭,转而便是又一年的除夕。
今年的除夕之后,田先生忽然让两人在元宵节下山。
“总是闷在山上也不是个事儿。”田先生嫌弃道,“去去去,下山长长见识。”
师父有命,自当遵从。
只是比起滕当渊的沉默,盛鸣瑶外露的情绪更为欢喜。
元宵当日,盛鸣瑶十分应景的穿了一袭红梅落雪的留仙裙,又披上了一件毛茸茸的红色及地披风。
这还是田先生送她的生辰贺礼,嘴里说着“快十六了,是个大姑娘了该打扮打扮。”之后下山回来,便将这个礼物给了盛鸣瑶。
与之相对的,还有一堆水粉胭脂,不过盛鸣瑶底子太好,眼波流转间风姿动人,即使如今还未完全长成,也当得起一句绝代风华。
原本正在门口喝茶等候的滕当渊一转头便见到了这幅场景
总是粗麻布衣洒脱随性的少女忽而点上红妆,换上衣裙钗环,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娉娉袅袅,活似盛鸣瑶常看的那些话本中的桃花妖。
不,若说曾经是貌若桃花,如今的盛鸣瑶便是牡丹国色。
若是别的男子,此时必定要夸赞几句,可盛鸣瑶对上的是滕当渊。因而他只是点点头,道“既然师妹准备妥当,应即刻出门。”
盛鸣瑶
她忽然觉得的自己一辈子都无法完成“情劫幻梦”了。
两人出门下山,一路无言。
说起来这条路不知何时被修得十分平整,二人没费多大力气,盛鸣瑶也如愿没有弄脏衣裙。
日落时分,华灯初上。
街道两旁张灯结彩,路过行人的脸上都挂着喜气洋洋的笑意,吆喝叫卖的小贩见机疯狂推销着自家的东西。
滕当渊看着街角一个男孩儿手里被他母亲塞了一个热气腾腾的糕点,恍惚中以为回到了从前。
盛鸣瑶也难得安静,没有打扰滕当渊属于自己的时光。
如今正逢佳节,街道上喧闹极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或被孩童提着,或被悬挂于门前,看起来到是真有几分灯如昼的味道。
即使知道这是幻梦,但盛鸣瑶仍是兴致勃勃的东张西望,毕竟这样正常的人间景色,她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了。
“师兄我要吃那个桂花糕”
“还有那个小灯笼”
“左边吴记家的糖人儿捏得也不错”
两人逛了一路,基本都是盛鸣瑶在吃吃吃,滕当渊负责作配当然,盛鸣瑶的脸是被面纱遮着的。
早在下山第一瞬间,滕当渊就察觉到了不妥,那些人盯着盛鸣瑶的目光无论是赞叹,抑或怀着别的心思,他心中都会腾起淡淡不适。
恰巧盛鸣瑶也被人盯得厌烦,于是,索性在路过一家店时,顺手要了块面纱。
两人沿着路线,一路逛到了街道最繁华的地段,田先生对于自己的门生向来不吝啬,这次更是不知为何,甚至放言让两人在山下住一夜再回来。
盛鸣瑶看看前头又看看后方,问道“师兄打算落脚何处”
滕当渊言简意赅“我听师妹的。”
“那不如就那家福来客栈”
盛鸣瑶指的是一家最大最豪华的店家,中间开放的酒家就足有三层楼高,更不提后方用于住宿落脚的房间了。
“我们先去这家住下,等明日,师兄你再陪我去南街巷子买糖葫芦”
滕当渊自然不会反对,两人一起走进,顿时引得许多人暗暗打量。
那少年俊逸非常,眉目冷冽,一看便不是常人。至于他身旁的少女就更不必说。
虽然被以纱遮面,但光凭露出来的那双翦水秋瞳,就足以勾魂摄魄。
不得了不得了
小二十分有眼色的上前询问“客人是住店还是用饭”
“住店。”
滕当渊瞥了一眼小二,不着痕迹地上前“再要两间单人中品房。”
盛鸣瑶打量了一圈周围,边走边问道“你们这里是用餐的”
“姑娘说对了这里是我们家迎客用餐的鸿运楼,一楼普通堂食,二楼雅间,三楼包场。不是我吹,我们家的桂花糖藕、水波牛肉羹、酒香腐乳蹄髈都是一绝”
两人跟随着小二远去后,一楼大堂的议论声顿时更响了。
“一天见着两个绝世美人儿,这趟来的不亏”
“这位脸都没瞧着,你怎么确定是美人不怕一掀开,满脸麻子”
“这就是兄弟你不懂了,前一个脸虽好,可那身段不行你看后一个,那才叫国色天香”
两人各自进房整理了一番,而后在盛鸣瑶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最终还是去了鸿运楼二楼雅间用餐。
盛鸣瑶随意点了几个菜后,就开始等待被人找上门。
实在是她从进入这家店开始,就隐约感受到三楼有个突然迸发的强烈情绪错愕、惊喜、激动。
欧漏,大抵是有好戏看了。
果不其然,就在盛鸣瑶这桌菜上齐没多久,一道动听婉转的女声便在门口突然响起“滕哥哥是、是你吗”
模样清冷如月月宫仙子的女孩儿站在门口,身后缀着一大帮人,一看打扮便知身份不简单。她此刻满脸热切和娇俏,语气中是满到近乎溢出的迫切。
朝婉清。
纵使盛鸣瑶未曾见过朝婉清年少时的模样,但凭借这熟悉的眉眼,和她眉心上的那朵莲花,盛鸣瑶也断不会认错。
莲花是朝婉清的“天赋”。
“天赋”,顾名思义,就是一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相当于现代社会x战警中的特异功能,也像是暮x之城里成为吸血鬼会觉醒的天赋。
只是这种天赋并非人人都有,大约是修仙者中百里挑一的概率,可即使如此,天赋的强弱也各有不同。
因此往往每隔一段时间,各大派就会聚集在一起,将自己觉醒了特殊天赋的弟子中挑几个强者出来,进行“门派交流”。
说白了,就是一个炫耀自家孩子的好时候。
盛鸣瑶之前并没有觉醒天赋,但她知道朝婉清的天赋莲花。
步步生莲,清丽脱俗,打起架来漫天花瓣飞舞,芬芳扑鼻,自带特效总之,一看就知道是个小仙女没错了。
以前的盛鸣瑶还曾嫉妒过,可如今想起只想笑。
白莲花,白莲花,倒真是符合她的性格。
这厢两人叙旧告一段落,主要是滕当渊不喜言辞,乍一见故人固然欢喜,但短暂的欢喜过后,更多的却是不知所措。
“聊啊。”盛鸣瑶一手撑着额头,毫不介意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好整以暇地看着那一对璧人,“怎么不说话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