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 9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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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唐安芙在齐辰怀里默默坐了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大概都被唐碧茹这个女人给恶心到了。

半晌过后,唐安芙忽然一动,从齐辰身上坐直,齐辰以为她要起来,谁料唐安芙忽然说道:

“唐碧茹当年为了怀孕,吃催生的虎狼药,那裴昭仪……呃,贤妃的胎会不会……”

毕竟裴娇和唐碧茹走的很近,可以确定,裴娇就是唐碧茹走的一步大棋,但怀孕这种事情说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唐安芙从德妃那知晓,陛下其实召见裴娇的次数并不多,最多两三回的样子,陛下这个年纪,两三回能就能让裴娇成功怀上?

虽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因为牵扯上了唐碧茹,这件事似乎就变得不那么单纯了。

**

裴景失魂落魄的坐在祠堂里,看着案上安定候夫人的牌位。

这是昨天出殡以后刚摆上去的。

上一世,裴景死的时候,他娘还在呢,如今却早早没了。

小厮进来通传,说是裴景派出去调查事情的人回来了,在外求见。

裴景正在挨个给老祖宗点香,闻言道:“让他进来。”

小厮把人放进来后,便在外头守着。

裴景把香插|进他太爷爷面前的香炉中,手下行礼过后,对裴景回道:

“世子,您吩咐小的查的事情都查好了。”

裴景擦火石的动作顿了顿:“说。”

“平安堂的左立春左大夫半年前成亲,娶了李员外家的小姐,听说左家娶的并不太情愿,李小姐生的十分丰腴,被退过好几回亲,后来左家给李家老夫人开的药出了点问题,李家也没让左家赔,只说结一门儿女亲事。”

“成亲以后,左立春就接替了他父亲的药房。因着跟李小姐的婚事不顺意,左立春在猫儿胡同另外买了间小院儿金屋藏娇,不过据邻居说,那小院儿中不常有人,偶尔人来,也是马车来马车去,有时候早上、有时候中午,从不在那过夜。”

“不过邻居对回回出入那小院的马车有印象,说甚是华丽,马车的壁上还有一个‘定’字。”

手下说到这里就停下看裴景的脸色,等他指示要不要继续说下去,毕竟后面他查出来的事情可事关世子和侯府的颜面。

华丽马车上有个‘定’字……回禀事情的手下又是那副神情……裴景手里的香都被他无意识的捏断了,点燃的香头落在地上,烫到了他的衣摆。

裴景抖了抖衣摆,抬脚将那点燃的香头踩灭,沉声道:“继续。”

手下应了一声:

“小的把世子夫人常坐的那辆马车画下来,拿去给那邻居分辨,那邻居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人又让人去找了个平安堂的伙计出来,那伙计悄悄的誊了一遍平安堂的草药进出簿子和近一年来,平安堂主动给人开的药方,小人拿去给专门的大夫瞧了瞧,发现几张药方十分可疑。”

官府对药铺的管制很严格,每个铺子中进出什么药材,怎么开方,开了哪些方子都要有明确记录,为了在发生纠纷时,药铺可以拿出证据来证明自家开的药方绝无问题。

手下从怀中拿出几张抄下来的药方递给裴景,裴景接过之后,心中不妙预感渐甚。

“这些药方就算是一般的大夫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小人是从太医院请的太医观瞧后才得知内里乾坤。”

“这里有一副看似治疗心疾,但实际若按此药方服用,会适得其反,元气大伤,若哪一日心绪激荡,便是心脉崩溃之时。”

“还有这一副药,据说能为妇人固子,但对妇人的身体和用此方怀上的孩子伤害巨大。”

听到这里,裴景再也无法淡定,气急败坏的将手中药方撕个粉碎,纸屑撒了一地。

那手下也不敢说话,只素手而立,裴景捏着拳头在供桌上猛地一锤,发出一声巨响,有两个果子因为供桌震动而从盘子里滚落。

“你下去吧。我让你查的事情,谁问也不许说。”

裴景沉声吩咐,会被他派去调查这种私密之事的人都是他的心腹,自然不必担心他们会出去乱说,只是这件事牵连巨大,裴景不得不再着重叮嘱一下。

手下知道规矩,他们都是签了死契在世子身边做事的,就算是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敢透露主家的事情。

应声后便退了出去。

从下午坐到了晚上,祠堂里没有点烛火,昏暗的什么都看不清,裴景一直坐在母亲的牌位之下,心中恨意久久不能平复。

唐碧茹这个女人,不仅坏到骨子里,还蠢笨如猪。

她害死侯夫人,害死就害死了,偏生她还自作聪明把手伸到了她不该伸的地方,若是东窗事发,整个侯府都要为她的愚蠢陪葬!

裴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重生得来的机会,眼看布局这么多年,就快要成功的时候,会因为唐碧茹的这个行为而功亏一篑。

这个女人,该死!

**

是夜,后宫。

钟宁宫寝殿外走廊,一个宫婢急匆匆的走过,来到寝殿外,不经通传就直接进去。

贤妃裴娇穿着一身寝衣在焦急踱步,听见响动赶忙迎了出去,不等那宫婢开口便问道:

“怎么样?东西呢!”

宫婢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纸包,说道:

“娘娘,当真要这么做吗?这一包下去就再无回头路了。”

裴娇捏着那药包,是藏红花落胎药,唐碧茹与她说,她腹中的胎注定活不了,不用利用起来,反正她现在已经晋升为妃,这胎意外落了,陛下定会心疼她,等过两年身子养好了,她不愁没机会再怀一个。

这杀子固宠的手段太狠,裴娇原本是不忍心的,可唐碧茹催得紧,说再不落胎就要露馅儿了。

裴娇父兄有把柄在她手上,若不听话,父兄都会遭受牵连。

她自己知道,自己如今能封妃,靠的就是安定侯府,陛下想抬举安定侯府,才会借着她来表达。

安定候夫人已经故去,唐碧茹眼看就能掌管安定侯府,今后裴娇还要多仰仗唐碧茹,让自己有底气在后宫行走。

因此,尽管不舍,裴娇还是让人去寻了落胎药来。

而吃着落胎药也有讲究,不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吃的,她等今天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好长时间。

若是不抓紧机会,下次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淑美人送来的燕窝还温着吗?”裴娇问。

“温着呢。”宫婢回。

裴娇暗自咬牙:“去拿过来吧。”

她这腹中的胎既然要落,那就绝不能平白无故的落。

唐碧茹之前的打算是想让她碰瓷皇后,可自从陛下宣布她怀孕以来,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

皇后不兴礼数,免了后宫诸妃的晨昏定省。

每日的补品全都是按照宫中分例,由御膳房送来,私下从来没有给裴娇送来任何东西,这就使得裴娇怎么着都害不到皇后身上。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的焦虑渐甚,这不,今日终于给她等到一个机会——淑美人近来比较得宠,陛下半月之内已经唤她侍寝两回,若再怎么下去,淑美人很可能是下一个怀上龙胎的人,而且是健康的龙胎。

若让她成功生产,裴娇这胎却落了,在那样的对比之下,裴娇的日子约莫也不会太好过。

想到这里,裴娇就觉得陷害淑美人这件事一点都不难做了。

谁让她风头正盛,谁让她倒霉撞到枪口上了呢。

让宫婢把淑美人送的燕窝取来,裴娇便攥着那包落胎药,坐在寝殿里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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