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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送你小一点的”顾深远问。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喜欢你别老打电话来烦我。”

这一句还挺有效的,说完后,顾深远那端确实沉默。

过了会,他说“不想让我打电话的话,那我过去找你”

许意“我谢谢你的体育老师把你的理解教得这么好。”

一个翻身,手里的热水瓶掉地上了。

动静不小,电话那端的男人显然听见了,稍稍蹙眉,“怎么了”

“暖肚子的热瓶子掉了。”

“来大姨妈了吗”

“嗯,有点不太舒服,但我喝了热水,吃过红糖,你不用提醒我。”

“”

顾深远知道她体质不太好,中医角度来说子宫偏寒,来大姨妈的话身体会格外乏力,偶尔伴有阵痛。

他不知道她痛到什么程度,听语气还不算太糟糕。

就怕深更半夜发作。

“有药吗”他问。

“不用。”

“你难道忘记之前深夜疼得打滚吗每次都不长记性,提前备好药不需要费太多的时间。”

“你都说是之前的事了,我哪里记得。”

也是。

顾深远没指望她能见疼长记性。

只是她这样果断地说哪里记得,倒是挺出乎意外的。

“我去找你。”

挂电话前,顾深远丢下这么一句,都不容许意拒绝。

桐城离云城四个小时高速路的车程,不远不近。

现在是下午,傍晚前应该能赶过去,那边的研讨会远森有所参与,稍微问一下便知道目的地在哪。

傍晚时分,外面的夕阳浮现出淡淡的紫红色,像是大片的花瓣铺盖在天空上。

顾深远的车停在一家五星级酒店门口。

会议在里面的厅室召开的。

他一下车,便看见旋转门口,从走出来的大批会议人员,看见许意和许彦之的身影。

两个人似乎交谈得很开心,有说有笑的。

顾深远走过去后,这两人都没掩饰脸上的惊讶。

许彦之先出声“这不是顾总吗,怎么也过来了”

“过来看看。”

“那你可能来迟了,研讨会差不多快结束了。”

“没有。”顾深远答,“见到想见的人,就不算迟。”

“想见的人”许彦之不客气笑笑,“是我吗”

“”

“一起吃个饭”

许彦之这番客气邀请,还算为顾深远着想。

顾深远如果主动提出和许意吃饭的话,保不准会被冷漠拒绝,三个人的饭局,许意还可以接受。

在感情里,要清楚认识到自己的地位,不过分自负,才可以进一寸地取得胜利。

顾深远明知这一点,因此即使他不情愿和许彦之搭腔,表面上也客客气气答应了。

酒店吃住用都有。

三个人的包厢,格外宽敞,但气氛却不像回事。

许意和许彦之一直在聊工作上的事,似乎把顾深远无视了。

聊得差不多,许彦之才把话题转移,谈到水禾广场项目上。

“我们这边和结构师以及探讨完毕,理论上没有太大问题,就等实践了。”许彦之陈述,“顾总你的意见呢”

“可以。”顾深远只说。

远森决定采取念艺的方案。

这当然是因为许意在念艺。

“你来得太突然了。”许意慢条斯理吃着菜,“宝宝怎么办”

“保姆带。”

“那你今晚回去吗”

“应该回去。”顾深远一本正经道,“来得匆忙,忘带身份证了,没法在酒店开房,除非和你睡一个房间。”

不等许意回答,许彦之插一句“和我睡吧,我房间的床舒服。”

“”

和他睡个毛。

顾深远凉凉瞥了眼这只老狐狸。

老家伙果然坏得很,处处针对他。

顾深远没有留下的打算,许意更不会挽留他,只象征性地叮嘱他路上开车慢点。

他确实来得匆忙,自己一个人开车过来,连司机也没带。

饭罢后,顾深远坐上车,没有直接离去,而是擦亮挡风玻璃,透过蒙蒙昏暗和路灯的微光,看着酒店门口的那两人。

许意正在翻看他给她买的药,神色平静地和许彦之说几句话。

两人不知说什么,许彦之拍拍她的肩,一起进去了。

尽管知道他们在酒店不会做什么,但顾深远心头还是生出一种异样感。

副驾驶座上,有一个笔记本。

这是他前几天和许意通话所了解的一些生活习惯。

她可能觉得他在缠着她,问这问那的,殊不知,他只是想了解她的习惯和爱好。

本子上记录着从早到晚的饮食。

早上蟹黄包和糯米糕,新鲜牛奶。

中午清蒸西蓝花,西红柿牛肉汤,牛腩煲。

晚上枣粥,水果捞。

她报给他的自然是她爱吃的。

偏粤式的口味,每顿必不离蔬菜,是许意的习惯。

除去这些,还有作息时间,甚至细节到她喜欢什么颜色的床单。

即使这些习惯和之前的许意重合,顾深远却无法确定她复原了。

或者说,他不想确定。

暗中,笔记本的纸角被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攥皱了。

研讨会的最后一天,是大家纷纷散席的一天。

当然也有少部分人会选择留在桐城,逛逛旅游景点。

回云城的路上,许意接到顾深远的电话。

和她说话的不是顾深远,而是顾倾南软甜的嗓音“妈妈,你今天回来啦。”

“嗯哼。”

“我好想你。”

“妈妈也很想你。”

“爸爸最近都没陪我,我好无聊。”

“他最近可能在忙。”

许意虽然这样哄儿子,心里并没踏实,按理说时间对于顾深远那样的人是抽出来的,否则的话他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忙碌的状态。

等她到云城后,顾深远也没有给她打电话。

倒是陈庭川,给她打了个问候的电话。

“我可能要走了。”他开门见山。

“去哪”

“回a国。”

“一路顺风。”

陈庭川笑,“其实我之前骗了你,我来云城,不止是为了带你来见家长的,我还为了家族利益。”

陈氏医药集团易主的消息,许意之前有听说过。

“你别说谎了。”许意没什么语调地陈述,“我还算了解你,对于名利钱财,你并不是很在乎。”

“就算不在乎名利钱财,但如果,我想赢竞争对手呢。”

许意没答话。

“没想到来云城有两大遗憾。”陈庭川继续道,“一是丢了你,而是我的手术竟然没成功。”

“什么手术。”

“顾老夫人。”

“她怎么了之前不是说挺好的吗”

“没有,手术并不成功,中医治疗缓慢,老人家身体扛不住,昨天晚上去了。”

许意呆愣住。

怎么也没想到顾奶奶突然就这么走了。

她之前还想着等回来后继续带南宝每天去医院看望。

老人家生前待她一直很好,她回来后,经常问长问短。

在老人家面前,许意其实是无法伪装的,因此回应最多的只能是笑笑。

“怎么会这样”许意握着手机,“太意外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很遗憾。”

“陈庭川”

许意大脑很乱,来不及思考到底怎么回事,陈庭川拿手术刀的手,向来稳重,既然他有信心上手术台,就有信心让病人安全从手术台上下来。

可是并没有。

“是你状态不对,还是”许意不敢多问下去,生怕听到自己不敢听到的回答。

她不想是因为她,陈庭川才故意害死顾老太太。

很久,那端的陈庭川陈述道“是我状态。”

闻言,许意并没有因此而松懈下来,没有多想,去路边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医院。

路上堵车。

这段时间里,许意心急如焚。

“为什么老是堵车。”许意难免抱怨。

出租车司机嚼着口香糖,懒散答一句“因为三年前这里发生一场车祸,交通部门被迫改出事的路道禁止通行了,真不知死的是哪家人这么有本事。”

许意听在心里,只觉唏嘘。

好不容易到医院,天色已经晚下来了。

医院的灯亮着。

问过护士后,许意直接走过去。

顾老夫人是昨天晚上去世的,一大早来了不少吊唁哭丧的人,真心假意,鱼目混杂,到下午时,大部分人都被驱散得差不多了。

许意进去的时候,房间里没几个人。

事情太突然,大片的悲伤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

站在病床边,许意的手有些颤抖,腿脚疲软得快要站不稳。

她不可能不难过。

想到顾奶奶这么多年来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心头泛起酸涩。

出差前她每天傍晚带南宝来探望,和老太太的交谈并不多,态度温顺礼貌,不过是不想被老人家看出来。

但老人家可能以为她因为乔云莉的存在而膈应,好几次都给她用心解释。

如今,祖孙连释怀的话都没说过,老人家驾鹤西去了。

许意在床边站了半个小时,用湿两包纸巾,等到其他老长辈来哭丧时,她才离开病房,眼眶红得不行。

人刚出来,胳膊突然被人拉了下。

“你这女人,怎么好意思过来”

一巴掌直呼过来

许意反应敏捷地躲开后,条件反射地抓住对方的胳膊,看清那张脸后,稍稍一怔,“乔云莉”

“奶奶都走了,你装模作样哭什么昨晚怎么不过来你不是一直挺孝顺的吗”

“你有病吧。”许意原本就红的眼眶此时显得猩红无情,“我什么时候过来关你屁事,你少在公众场合给我戴高帽子。”

她大概能猜到乔云莉昨晚听说她没在的时候,估计开心得不行,以为能逞一番风头,却不想就算正主不在,也没替身的好处。

“顾深远呢”许意问。

她昨天连通知都没接到,还是陈庭川告诉她的。

“你提顾总做什么”乔云莉看似软弱,态度和语气倒没有软下来,“他和你没关系。”

“十秒内告诉我他在哪,不然我让人把你轰出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话已经撂到这个份上,乔云莉只能服软,不是很情愿道“顾总住院了。”

“他病了”

“你不知道吗顾总这几天忙到胃出血,前几天还为你一个莫名其妙的姨妈痛来回奔波,导致病情加重,今天凌晨被医生强制安排病床了。”

他胃出血

这些事情,许意都不知道。

他没和她提过,而她更不可能从他脸上看出端倪来。

“你既然不想和他复婚,能不能给个痛快话早点离开”乔云莉继续威胁道,“天底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女人,吊着一个你不爱的男人算什么本事。”

“我不爱他,那你抢走好了。”

许意云淡风轻的态度实在让乔云莉不爽,但她一个替身压根没有反制的本事。

昨天晚上听说许意没来听顾老太太的遗言,早早候着的乔云莉自然是表面痛苦心底高兴的,奈何顾老太太的遗言里压根就没有她的存在。

凭什么。

她许意都没来,什么都没做,却拥有那么多。

而她乔云莉什么都没有。

就像一个刚开服的游戏,她再努力也比不上氪金v8玩家随便玩一玩。

看许意脚步要走的样子,乔云莉忍不住问“你干嘛去看顾总吗。”

“看孩子。”许意轻飘飘回答。

“顾总都病了。”

“我先找孩子。”

许意没继续搭话,直接往前面走。

拐角处,她看见了顾深远。

他没有穿病服,身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气度如初,绰约不凡,只不过脸上相当而言差了很多。

擦肩而过的时候,许意感觉自己的腕被男人突然扼住。

力道很大。

大到她一步都无法前行。

眉间不由得地拧起,她抬眸,“怎么了”

“眼睛哭成这样”

“嗯。”

“想奶奶吗”

“怎么了”

顾深远似笑又不像,唇际弧度浅薄。

他最后还是确定她就是复原了。

陌生人怎么可能为老人家哭成那样子。

“我知道你恢复了。”他说。

“你”

“骗我很好玩吗”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合一,晚上还有个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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