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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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陌动动肩膀,他听到这一切也非常受震动,但他仍说“不了,在这就在这,二傻烦。”他是指陈阳很烦,不如现在都说了省的天天惦记,早晚都还是要问他的。

陈阳难得没有顶他哥,安安静静的坐着。

陈陌“父辈一年回来一两次。你最小,外公宠你”

兆青看到陈阳蜷缩着手指拿出一条湿毛巾,把陈阳的每一个手指都擦干净用手捋着对方的手心让他不要紧张。

陈陌“我们从小就生活在外婆外公家,看照片姨父应该是军人,至于父母和姨母他们是做什么的我没印象,”

陈陌“我就记得那年外婆病了要去魔都做手术,姨母姨夫和外公一起去照顾。我们仨个小的没人带,说是要送我们去北方找姑姑叔叔又因为什么事儿耽搁了,只能和父母坐飞机去了南方。具体是哪儿我也没关注,因为那是我们第一次坐飞机,你很闹,阡哥被你尿了两条裤子。阡哥是姨夫姨母的孩子,从小和我们生活在一起。”

明明是很好笑的事儿,却没有一个人脸上有笑意。陈阳很仔细的听着,每听一句就更用力的抱紧腿上的兆青,似乎在汲取力量。

陈陌“我们和父辈都不亲,因为没见几次,但母亲很温柔,你更像父亲沉稳高大憨直不善言辞。他们也不太会照顾孩子只知道拿糖逗我们,除了你、我和阡哥都不吃糖。”

“下飞机后又坐了很久的车,母亲介绍沿路风景,”陈陌说着探身拍拍陈阳的膝盖,沉声道“很抱歉,我当时没仔细听。”

“我”陈陌不知道怎么解释比较好,他总不能说因为阡哥年纪大还会说话很会调节气氛,而陈阳还小总被抱着,而他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路上都没怎么说话。他只记得他坐在爸爸的腿上,也许妈妈爸爸也逗他了,只是他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俞升张口两三次也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陈栗摸了摸陈陌的头说“爸爸你那时候还是个萝卜头呢二叔不会在意的,你哪怕只是记得一个画面,就已经很珍贵了。”

陈栗说着席地而坐趴在陈陌腿上,说“爸爸你不要紧张,那都是过去了。”她嘴上叫着爸爸,但说出的话却最适合现在,总要有个人安抚陈陌,而有些不安甚至不是爱人怀抱能消解的。

陈阳把手按在自己膝头压着陈陌骨节分明更瘦削的手,提着嘴角点点头“我都懂,哥。”

陈陌松了口气一样的说“爸妈把我们带到了应该是考古挖掘现场,我也是去希腊看到同样的考古现场才对上号。口音杂乱我也分不清是哪儿。”

“爸妈忙,阡哥带咱俩,工人送饭。一天爸妈拿着几个箱子上了车,回程路上被劫道,有枪、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在华夏。”陈陌陷入回忆“车上的几个警卫很快被杀掉,爸妈带着咱们只能任由对方掉转车头,开到天黑把我们一家扔进房子中。”

陈陌语言组织能力并不好,按照自己的节奏平静的说着“怎么逃出来的我也不记得,乌龟壳就是那时候被戴在你脖子上。后面一直有人开枪追,咱们慌不择路绕进一个山洞,山缝很窄我们三个和母亲先过来了。父亲留在了山缝之前,母亲哭着拽他的手让他跟咱们一起走,结果只是拽下来个戒指。

父亲应该是死在那,母亲单手抱着你和我还牵着阡哥,咱们摔进一处陷阱里。我们几个小都被陷阱里的铁丝缠着,母亲先把阡哥弄了顶到陷阱上面,那时候我听到了枪响。呵”

说到这里陈陌似笑非笑,眼神里既有不忍也有悲痛。

陈阳没见过陈陌这种表情,他说“哥,你别想了,现在过得挺好就够了,我不好奇了。别说了,哥。”有时候什么都不记得未尝不是件幸福的事儿。

陈陌摇摇头,没人知道这是代表不在意还是没关系,他接着说“母亲来不及把你我弄出去,我只记得她满身都是为我们清理铁刺划伤而流出的血,枪声越来越近,她告诉我千万不要出声,也不要让你出声。她把自己的戒指撸下来和父亲的那一枚放在我兜里,她说阡哥的妈妈在外面等他,她必须把儿子送到妈妈怀里,让我们在这里等她。她说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穿制服的人、除了她和小姨、姨夫不要回答任何人。她说完就马上爬上去,扔下来很多很多碎草和泥块,将我们埋起来。”

陈陌“我没松开过你,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师父帐篷里了。说是过去了一个多星期,在老挝。等我再大一点儿才想到,我们那之前应该在云南省。”

兆青怎么也没想到当年的事实竟是这样的,而他们不久前刚刚离开云南省,陈陌在昆明的整个过程中脸上也没有一丝痕迹,任何人都想不到年幼的他们在那里经历了这么重要的事儿。

俞升在心里暗自骂自己,他确实觉得陈陌在昆明总有表现特殊的地方,但他只是问了几次没得到回复又没有继续追问。

陈陌“师父说边境一直有人搜索、可能是在找咱们俩,他说他可以放我和你回去,但不保证我们被人找到就一定能活。我不想解释我为什么带你留下”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能做到的又有多少,谁会忍心苛责年幼的陈陌。

陈阳“哥,无论你做什么,在我这儿,都对。我们是亲兄弟,你不用给我任何解释,真的不用。”

“嗯,很多年后我循着记忆潜入云南省边境的山中,很多次我都没有找到一点儿曾经痕迹。”陈陌喉头滚动“我匿名打听了很多人,在丰沙里找到自称和父母一起工作过的工人。陈鸿的遗体找到,庄飞星回森林里找了一个星期没找到咱俩,在咱们俩跌落的地方上吊了。”

“说的跟亲眼见到的一样。”陈阳冷笑两声不知是强撑、还是已经释然,他接着说“但陈鸿和庄飞星确实死了,我回武汉找到了他们的墓,死亡时间和我们走失的时间差不多。我把墓给起了、除了两个骨灰盒之外还有这个铁盒子,里面是户口本、一张照片和两瓶酒,酒我喝了一瓶给你带回去一瓶,你都喝了。”

俞升握着陈陌的肩欲言又止“你已经有户口本了”

“找到了说什么还活着但没有国籍只有通缉吗”陈陌“十多年前我开始做梦,收了多少东西,洗不白了。万一没有末世,我也回不去。我做了两手准备,我想让阿阳光明正大的回去,再过两年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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