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沸0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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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陈哥,又是纸人!”吴伟伟惊讶的叫出声来。

江域单手将陈岭拎到眼前,“又?”

陈岭老实地垂着脑袋,交代说:“出门去山上找那个姑娘前,卫生间里就出现过一个。”

江域警告地看了他一眼,摆明了不悦他遇见事儿不说。

松开手,俯身将纸人捡起来。

上面一片空白,没有任何符咒和气息,当然,这仅仅是对于陈岭和吴伟伟而言。

只见江域指尖在纸人头部位置弹了一下,纸人肚子上立刻显现出一行黑色的怪异符文。

陈岭:“是纸人术!”

吴伟伟:“什么?”

陈岭:“又称剪纸成兵术、折纸成兵术,会这个术法的人可让纸人为其效命。”

“还能这样?”吴伟伟仔细想了想自己曾经看过的书籍,其中的确有与之相关的内容,那是祭奠死人用的大型纸人,并非这种不足巴掌大小,看上去没有杀伤力,实则攻击力极强的迷你纸人。

陈岭连连点头,居然有点兴奋:“纸人可不吃不喝,刀枪不入,只听令于主人进退冲杀,还能帮忙搬东西寻物……反正作用挺多的。”

吴伟伟听完也觉得是居家旅行必备,有了这玩意儿,谁还想自己动手啊。

转瞬想到什么,他问:“可黄父鬼怎么会这种术法?”

江域将纸人攥在手里,掌心窜出微弱的幽蓝色火苗,“是有人在借他之手作恶。”

吴伟伟:“江哥,你的意思是,他背后还有人?”

“嗯。”江域面容冷寂,被眼帘半遮的瞳孔中,掌心火在其中跳跃着。

火苗褪去了方才的炽烈,变得十分温和,温柔地包裹着纸人,却迟迟不肯将其彻底焚烧。

纸人像是真的感觉到了疼痛,手脚抽搐,甚至自燃出红色的火焰,想要自毁。

江域眉间一肃,红色的火焰像是畏惧什么,立刻熄灭。

纸人再次发出尖啸,狱火慢条斯理地从边缘突然一下烧至它的眉心,那地方立刻涌出一滴红色的血。

那就像是一口泉眼,被打开口,艳红色的血源不断地从里面冒出来,将白色的纸人染成了血红色。

陈岭:“反噬……”

吴伟伟有点害怕的抱住自己,心说就是去惹地狱阎罗王也不能招惹江哥,太可怕了,他刚刚分明是故意折磨对方,直到反噬加剧都没罢手。

背后作怪那人,如果道行一般的话,现在怕是已经吐血身亡了吧。

片刻后,纸人成了湿哒哒的血人。

被血水浸泡过的纸尤为脆弱,指尖稍微一碾,就成了絮状的碎片。

陈岭抽过纸替江域擦了擦手,将包着纸人渣滓的卫生纸丢进卫生间里的冲水马桶冲走,然后拉着男人去到洗手池前,仔仔细细地给他打了两遍洗手液。

男人的手指修长,洗起来就像是在抚摸什么艺术品,陈岭一边心猿意马,一边佯装镇定道:“我不记得我得罪过人,你说那纸人到底是谁指示黄父鬼放的?”

“不清楚。”江域的手指猛地蜷起,握住青年的手,“今晚过去跟我睡,你一个人不安全。”

陈岭:“那个人还没死?”

“没有。”江域淡声说,“他只是在纸人上放了一滴精血,死不了,顶多受点伤。”

陈岭皱了皱眉:“那好,我跟你睡,可伟伟怎么办?”

吴伟伟自保能力不太高,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也很危险的。

江域的气压低了下去,声音听不出情绪:“他不会有事。”

吴伟伟就靠在卫生间外的墙上,闻言张嘴喊道:“陈哥,其实我觉得,那纸人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我。”

怕隔着墙壁里面的人听不清,他转身,双手抓着门框,把头探了进去:“事发前,我在房间里听到了一点响动,可是去窗口察看又什么也发现……现在想来,会不会是纸人在确定房间里的人?”

不说还好,一说吴伟伟真心觉得就是这么回事,更何况……

他问:“陈哥,你说下午那纸人,会不会是被放进来试探你实力的?”

陈岭:“……”还真有可能。

真是因为试探过后,觉得不太好对付,才会选择变成江域的样子来引他上钩。

这法子挺恶毒的。

如果换成心理素质差的,现在看到老祖宗那张脸怕是会有心理阴影。

陈岭攥了攥拳头,心里骂道,心够黑的,这种损招都能想出来,太不要脸了!

为了掩饰自己的愤怒,他疾步冲到床前,卷起被子抱起来,笨重的转身看着江域说:“江哥,你帮我拿枕头呗。”

“不用拿,那边有。”江域看了眼青年怀里软绵绵的被子,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颇为嫌弃。

吴伟伟跟着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后,立刻用后背靠住门,十分后悔没把黄鼠狼或者德牧带来,这样的话就有帮忙守夜的了!

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忽然有点羡慕隔壁,有人照顾有人保护真的太爽了。

陈岭跟在男人身后进了房间,发现床褥整整齐齐的维持原样,没被掀开或者坐过。

他惊讶地挑眉:“你没睡?”

江域往书桌方向看了一眼:“抄经。”

陈岭凑过去,白色的宣纸上墨色的笔锋遒劲有力,看着就赏心悦目。

他收回视线,将被子放到床缘,将属于江域的被子推到一边后,才将自己的被子铺开,钻了进去。

第一次同床共枕,心里紧张。

陈岭抓着被子,闭着眼睛问:“你不睡么。”

“先去洗个澡。”男人说完便抬手开始解扣子。

陈岭觉得自己的听觉不受控制的放大了,那些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仿佛近在耳畔,一下接一下从他心头略过,让人心慌意乱。

他轻咳一声,抓着被子翻了个身,一只耳朵陷入软绵的枕头里,另一只耳朵被迫继续捕捉声音。

好像这样,就能将那些慌乱给抹去一半似的。

浴室的门被带了过去,很快就传来哗啦的水声。

陈岭更加睡不着了,大脑有他自己的脾气,十分固执地在他眼前描绘出一副美男出浴图。

喉结上下滚动,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在床上翻滚两下后,索性将整个人都给蒙进了被子里。

黑暗,终于让他的心静了下来。

未免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死灰复燃,陈岭强迫自己去想一些恶心又可怕的事。

譬如黄父鬼,以及黄父鬼背后的男人或者女人。

黄父鬼实力强大,光是笑一笑就能让人生病,加之他善于隐藏又能幻化形态,让人很难将他从人堆中辨认出来,从古自今,没有一条他们被人类抓捕到的记载。

而就是这样一个难缠又难对付的东西,竟然愿意乖乖听令于人,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被子里的空气稀薄,热烘烘的。

陈岭热出一身薄汗,正想钻出去,就感觉到背后的床垫凹陷了下去。

他浑身一僵,连忙闭上眼睛。

江域侧身坐在床边,头微微偏着,正单手拿着毛巾擦拭头发。

他的视线停在青年拱起的被子上,带着几分笑意,等头发半干,随手将毛巾丢到就近的沙发上,翻身过去,双手撑在青年的枕头两边。

陈岭缩着肩膀,感觉到对方的靠近,下意识将眼睛闭得更紧。

大概是太紧张,亦或者被热蒙了,他忽然感觉到一丝凉意飘了进来,被子竟然不知何时被掀开了一条缝。

江域的身体由凝结化为缥缈的烟雾,一溜烟钻进了青年的被子里。

他重新凝聚出身体,修长的四肢像藤蔓一样将人缠住,鼻尖贴在对方颈项处闻了闻。完了觉得不够满足,又张开嘴唇亲了两口,开始轻轻舔|舐亲吻。

陈岭僵硬得像个石头,睁开眼就看见一片胸膛。

房间的窗帘半拉着,一半月光被隔挡在外,一半嚣张地滑入室内,落在白色的床被上。而恰好是这点微薄的光亮,让他看清了男人的肌肉线条。

光是用眼睛丈量,就能知道若是用手指按压下去,该是怎样的触感。

发现自己思维跑偏了,陈岭再次闭上眼睛。

江域却不肯放过他,忽然松开手臂,身体往下挪了一些,目光灼灼地盯着状似熟睡的人。

青年的睫毛浓密,很翘,像两把漂亮的小扇子,它们安静的趴伏着,在眼睑下方留下淡淡的影子。

江域抬手,指尖滑过睫毛尖,落在他的鼻尖上,然后是下方小巧的唇珠。

唇珠柔软,带着湿润的温度,轻轻往下一按,松手,唇珠慢慢恢复原状。

陈岭觉得有点痒,假装无意识的舔了下唇,舌尖正要收回去,被一双牙齿给咬住。

他猛地睁开眼睛。

江域的睫毛近在咫尺,急|促的呼吸喷洒在他的唇上,带着平日所没有的混乱和焦急。

陈岭错愕的功夫,男人趁机长驱直入,齿关松开了他的舌尖,改为四处扫荡,从牙齿到口腔囊壁,每个角落都不放过。

空调的温度调节效果仿佛消失了,空气中的温度明显在迅速攀升,气氛粘稠得像是被注入了蜂蜜,用甜腻的姿态搅动着一切。

陈岭起初还很清醒,渐渐地迷糊了起来,连领扣的衣服被拉了下去都没发现。

等他发现的时候,亲吻已经结束。

江域把他的领口拉回去,将人箍在怀里,下巴抵在青年的发顶蹭了蹭,“抱歉,把你闹醒了。”

陈岭:“……你真心的吗?”我怀疑你知道我装睡,但是没有证据怎么办。

江域“嗯”了一声,又把人往怀里塞了塞。

陈岭感觉到什么,立刻闭上眼睛,身体还往后撤了撤,“打扰了,我睡着了,晚安。”

江域轻笑一声,眼底浮起的欲|望被温柔的笑意覆盖。

他低头亲吻对方的额头,“好梦。”

这一晚,陈岭当真做了好梦,梦里他悬空躺着,眼前是白亮的光,背后却是万丈深渊,他听见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嚎啕大哭,也有人在厉声叫骂。

而光明的那一半,一片寂静,宁静而祥和。

睡到后半夜的时候更绝,他直接被一双手给拖了下去,腥浓的血腥味充斥着他的感官,好像要将他吞噬一般。

可就在他窒息的时候,那气味又消失了,被熟悉的冷冽气息所替代。

陈岭下意识皱了皱鼻尖,想再多吸几下好闻的空气,以替换肺部尚未褪去的血味,却感觉鼻子一痛。

他迅速睁眼,眼前是白花花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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