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黄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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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变之灾后的九十年间,失去了亲人的人们,再一次拿起了刀剑。

以拳通神,以武传家。

距离红黑深渊最近的的长安城,只因为那一柄压在八百里秦川千万妇孺老弱脖颈的妖魔刀锋。

挑了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百万儿郎仗剑出关。

这一日,全城三叩,奉酒相送十余里,灞河两岸遍插柳枝。

绿柳成林时,只剩不到一万残军裹素而回。

从此灞河的水成了娘和妻的泪,灞河柳林成了儿与夫的碑。

长安城头长年挂着万杆白幡,等着英雄回家。

今日是清明,新历三月初五,阴雨绵绵,细细的雨丝刚落在脸颊上就变成了水雾,街道上人影憧憧,白纸花,黄铜钱撒了一地,再被泥浆浸满。

近些年局势平稳,年景好了很多,饱暖思**,王蝉自酿的虎蜂酒一直是供不应求,应付了几个求购的行脚商便要关门,他赶着去柳林拜祭,再晚些雨大了,泥泞的路容易崴脚。

关上门锁,提上祭品,王蝉余光一瞥,看见一只黄狗趴在了门前台阶沿子,细长的身子被雨水打湿,最关键的是一动不动。

王蝉随即拾起一节树枝,戳了戳,这黄狗好似一堆死肉,摔下下台阶露出肚皮,胸膛上有个硕大的血窟窿,窟窿周围一圈的毛皮已经被血浸透,碎裂的心肝撒了一地。

“好啊,你敢杀我的狗!”

一声悲愤交加的怒喝传来。

王蝉循声望去,一个穿着挺括的方形黑色披肩的黄发青年正死死的盯着自己,黄色发丝中突出的招风耳上钉着一对金环,随着青年的叫喊不停摆动。

“你知道我的狗有多宝贝吗?这可是纯血的黄犬,通体正黄红舌黑眼,价值百金,你要怎么赔我!”

青年说到最后已经怒不可遏,指着王蝉鼻子一顿点。

王蝉看了青年一眼,没说话,重新转身打开门锁,进了屋,在青年一脸愕然的表情中拿着铁锨走了出来。

“你作甚?拿个铁锨还要拍死我不成......”

青年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王蝉认真的开始挖坑。

雨水浸软了土壤,所以没费什么力气便挖了一个不小的坑,妙的是这坑四四方方极其规整,像机器挖的一般,左右两边土壁王蝉用铁锨磕凿出两道缺口,好似游龙。

王蝉把黄狗推了进去,开始埋土。

黄发青年一愣,冷笑道:“把狗埋了,想当没发生过?我告诉你,今天你要不给我赔,你哪都去不了。老子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不多时,地上隆起了一个小土包。

王蝉撑着铁锨问:“你刚说多少钱?”

黄发青年伸出一根手指:“一百金”

王蝉指着坟包道:“我家大人以前是箍墓室的,我笨,学了个八成,这四方墓室正坐四象,阴阳均分,龙口含珠,汇通风水,福泽子孙,以前都是王公贵族商业巨贾的墓葬建制,我打你八折,承惠一百一十金。”

“算上狗的钱,你还需付十金。”

王蝉伸出手掌,嘴唇抿着,显得有些腼腆。

黄发青年勃然大怒,正要扬手给王蝉一巴掌,但身上这挺括黑披肩突然微光一闪,抬起的手生生放了下来,咬着牙道:

“好得很,不愧是开门做生意的,一张嘴能说会道,但你知道我是谁吗?”

王蝉回头指着门框上一块巴掌大小,镌刻着红雀的金色铁片道:“在长安,我不需要因为任何人的任何身份低头,也没有人敢欺负朱雀军的后人。”

黄发青年噗嗤一笑,嘲讽道:“呵,长安的规矩可管不住长安外的人,新历以来你们长安偏居一隅,不服管教,擅自开战妖魔,还拒绝四御家的调停,搞的十室九空,一帮找死的蠢货罢了,装什么英雄?

“我能像踩蚂蚁一样碾死你,不管在什么地方,懂吗?”

王蝉上下打量青年,撑着铁锨,眉毛一挑认真道:

“你试试看,你箍好墓室了吗,不然我只能委屈你跟这黄狗住一间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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