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醉菊要嫁人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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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因为被关在这里太久了,醉菊十分想找一个能说话的人。“就算你是吴妈妈派来的人我也不怕,能从最低等级的烧火丫头混到现在的三等姑娘,我醉菊没什么好怕的。”

祁舒有些不明白她说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想知道郑姑姑让自己到这里是为什么,于是按着性子试着开始跟醉菊搭话。

“听厨娘们说你快要嫁人了。”

谁知醉菊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开始变得激动起来。

“嫁人?你回去告诉那个吴妈妈,就算是她把我嫁给年近古稀的老头子做第十三房小妾又怎么样,她看做眼珠子的绿枝也不会回来。”

似乎是说到了什么开心的事,绿枝笑了起来。“其实绿枝跟那个书生的书信就是我做的,是我故意把书生的信放到绿枝的跟前,也是我为他们两个牵线搭桥,最后在船上也是我放走了绿枝。可那又怎么样。

凭什么她绿枝一进楼就是三等姑娘而我就要从丫鬟做起。论美貌,轮别的,她哪里比得过我,不过是跟在吴妈妈身边几年罢了。

这楼里是什么地方,吃人都不吐骨头的,难道就要让我在后厨烧一辈子火吗?”

祁舒对于她后面的几句话颇有感触,只是一想到她为了往上爬,对绿枝使出了这些手段,就有些不寒而栗。对于第一个给予自己善心的姑娘,祁舒还是比较关心的。“那绿枝呢?”

“绿枝?说不定早就被那书生卖了换钱了,谁知道呢?”

祁舒出门之后,只觉得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

她又想起了之前醉菊在房间里面说的话,要么烂在最底层,要么死在往上爬的路上。只是这两种她都不想选。

醉菊从小就被父母卖到了楼里,一直被人欺负。只是后来绿枝把她带到了身边,她的境遇才好了一点。

祁舒似乎有些明白郑姑姑叫自己来看醉菊的目的了。

等祁舒回到了那棵树下面,发现郑姑姑还在等着自己。

“明白了?”

祁舒点点头,“明白了。”

“做姑娘纵然有千般好万般好,但是有一点不好就是没有自由。要是成了姑娘,楼里之前在身上的投资之后都是要算回来的。

一般的三等姑娘大多是嫁给商人做妾,再往上的二等姑娘有可能会被达官贵人看中,也是买回去做妾。

若是良妾也就罢了,要是只是个通房,主人家要打要杀都是一句话的事情。”

这些道理祁舒都知道,可是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了。

郑姑姑见祁舒开始思考了,继续问到,“还想改名字吗?”

“不想!”虽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活,祁舒却不想变得跟醉菊一样,丢掉一些本不该丢掉的东西。

跟郑姑姑告别之后,祁舒看了看时间已经差不多快中午了,于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跟她说这些她能听得懂吗?你这可算作弊。”不知道什么时候申大娘已经到了这里。

郑姑姑见是申大娘来了,走到了申大娘的旁边,“她跟你我可不一样,进楼的时候还是个孩子,还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她会去想的。再说了,一辈子都耗在这里了,就不能让人有点念想吗?”

彩霞早就已经到了房间里,见祁舒回来,连抱怨到,“今天的活和真多,快累死我了,你回来的正好,把垃圾拿出去倒了。”

闻言祁舒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提着垃圾出了门。

一阵风吹过来,祁舒才惊醒,原来自己已经渐渐变得麻木了吗?

扔完垃圾之后,祁舒并没有回到房间里面去,而是在外面找了一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思考郑姑姑的话。

自己现在才七岁,若是让自己一辈子当个普通的默默无闻的小丫鬟,仰人鼻息过活,祁舒肯定是不愿意的。但醉菊那样不择手段往上爬也不是祁舒所想要的。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祁舒只好回到了房间里。

祁舒一推开门,发现彩霞在数着手里的钱,一看到祁舒回来了,连忙把钱给藏了起来,只是想了想似乎觉得祁舒只是一个孩子,并没有威胁,于是又将钱拿了出来继续数。

“你可看好了,我这钱可是辛辛苦苦攒下来的赎身钱,要是它少了一个子,可一定就是你偷的,这房间除了你再也没别人了,所以不要打什么坏主意。”警告完祁舒之后,彩霞才把钱收了起来。

只是在她藏钱的时候让祁舒背过身去不让她看。

等彩霞藏完钱,祁舒才转过身来,“可以自己替自己赎身吗?”

彩霞点点头,“这是自然,像咱们这样的粗使丫头,大概两三百两就够了,要是那些姑娘,赎身钱可就高了。”

说完之后,彩霞又羡慕的朝祁舒看了看,“你家不在扬州,想来也不记得自己父母是谁了,倒不用往家里寄钱。我每个月不止要往家里寄钱,还得存钱赎身。家里的哥哥弟弟是指望不上了。”

祁舒有些不明白,既然父母都将彩霞卖了,为什么她还要往家里寄钱。祁舒是这样想,也是这样问的。

闻言彩霞愣了愣,“大家都往家里寄钱,若是不寄那可是不孝。你现在年纪还小,也不用往家里寄钱,若是从现在开始存钱,存个几十年定然是够了的。”

说完之后彩霞就急匆匆出门了,想来应该是给家里寄钱去了。

若自己都要存几十年,那彩霞该存多久?祁舒很识趣的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只不过彩霞的话让祁舒有了一个想法,或许她可以自己存钱,为自己赎身,离开这个地方。

只是彩霞刚刚也说过,要是自己现在存钱,也得存几十年。祁舒不敢想自己如果在这个地方苦熬几十年会变成什么样子。之前从厨娘那里,祁舒打听过,自己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少的可怜。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孩子,根本做不了什么。

若是去前厅伺候,有时候会有客人给赏银,但免不了被人揩油,若是严重些,像自己刚进楼那天看到的那个姑娘一样,可没有人会为自己说话。

想到这里,祁舒又有些沮丧。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祁舒一抬头就看到了彩霞姑娘针线篓子里面还没有绣完的花样。

在家里的时候彩霞跟母亲学过绣花,在楼里有时间的时候彩霞就会把那花样拿出来绣,绣好之后托人带出去换些钱。

只是祁舒看了看自己小小的手,别说自己不会绣花,这手怕是连绣花针也捏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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