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古月（1 / 2）

耸立在神州大陆上南端的十万大山，东西走向纵横万里，犹如一条苍莽巨龙横卧于这片苍凉的土地之上，雄伟无比。许多尚未开化的古老部族世代居住于此。他们以捕猎为生，不事稼穑。牢牢地遵循着洪荒之初物竞天择的生存之道。

十万大山深处，灵溪谷。

一条六七丈宽的小溪穿谷而过，在山谷尽头绕了个圈，借着平坦的地势原路返回，在山谷中央围出一块巨大的空地。

不同于溪流两岸错落的茅草棚，空地的中央，突兀的矗立着三间不大不小的木屋。

突然，随着一阵喧闹之声，一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少年从东侧带着烟囱的屋子里狂奔而出，两边的脸颊鼓鼓的，明显是嘴里塞了什么东西。

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大声喊道:

"古月，你给我站住，臭小子，这肉还没有熟透呢！怎么什么都乱吃啊，我看你又是皮痒了！等你风爹爹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少年眼角的余光测算着后面来人的距离，也不停步，一溜烟跑到溪边，"嘭"的一声扎进了溪水之中。露出大半个身子，对着岸上喊到:

"雨爹爹，你做的饭太好吃了，古月实在是忍不住，就这一次，下不为例。不要告诉风爹爹好不好？"

说罢，还不忘向岸边之人做了个鬼脸，然后一猛子潜入水中，在小溪里玩起水来。

岸边的人爱怜的望着水中的小人儿，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去做饭了。

夜已深沉，中间木屋依旧有烛火闪烁。两个身影在灯下对坐而谈。

"风师兄，你这次出去比平时在外面呆的久，可否打探到有什么师门的消息？"

先前那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率先开口问道。

灯火摇曳，被问之人在光线照射下隐隐露出半身容貌，正是十几年前名动天下又一夜之间几乎被灭满门的蓬莱仙宗的失踪大弟子胡风。

只见他嘴角翕动，欲言又止。

那个拄着拐杖的中年人见此情形，不再追问，只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是我唐突了，若是真有什么消息，你一定急着告诉我才是。整整十年了！唉，当年我往断情崖报信，中途被黑衣人截杀，被人用法宝打断右腿，昏死在野草丛中，后来被上山的猎户所救。直到你来找到我，带着我从东海苍耳岛到这南疆十万大山之中，一晃快十年了！"

胡风闻言，放在桌上的双手握紧成拳，恨恨地说道:

"当夜之变后，我雇山民几番入宗门查看，才得知蓬莱仙宗内门户大开，早已空无一人，方才敢上山查探。当时明明死了那么多弟子，就连师母都……"

言及此处，胡风语带更咽:

"可是几日之内，竟然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断情崖上，找到胡雪师弟一具尸体。那段时间里，我白天在金光寺等待，晚上在宗门外潜伏，始终未见一人。直到上山时不经意间听到猎户对话，说打猎时救了一人，方才能找到你。雨师弟，是做师兄的没用，上不能保全师门，下不能保护诸位师弟，就连你的腿，我也无计可施！"

胡雨扔下拐杖，嚯的单腿站起。说道:

"师兄，你说的什么话！苍天明鉴，我胡雨若心中对师兄有一丝怨言，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胡风走过去拾起地上的拐杖，拍拍胡雨的肩膀，示意他坐下。

胡雨犹自忿忿不平，继续说道:

"当初之事，追根究底，祸起于南海两派，只可惜若愚师弟年纪尚幼，不然，拼了我这条性命……"

话说到一半，就被胡风厉声打断:

"他叫古月！"

"是！……"

旭日东升，天将破晓。随着几声高亢的鸡鸣，打破了谷中一夜的沉寂。鸟鸣声，狗吠声此起彼伏，又是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