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五章 收作义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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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屠老爹爬到房顶,把漏水的地方翻修一番。

他接过屠二扔上去的草垛,说道:“怕啥,你们老爹我,自小就在这长大的。咱们有手有脚,还怕饿肚皮?”

院子里,屠大娘爱怜地看着摇篮里的两个孙女。

“是啊,只要咱们一家人还在一起,就没什么过不去的沟沟坎坎。”

屠二道:“那,先分家?”

屠老爹看看仅有的一座破草房,愁苦道:“先别分,等你们大哥成亲再说。”

家里儿子多,不可能不分家,但是一分家,总感觉就会疏远。

屠郁扛着一大捆柴火回来,一股脑扔地上,拍了拍满手灰尘,说道:“我非得先成亲?”

屠大娘说道:“可不是,你都多大年纪了,不成亲像话吗?再说,两个丫头,哪能没有娘?”

屠郁哭笑不得,“谁家姑娘愿意当后娘?我还是当一辈子的光棍吧。”

屠大娘道:“这就开始护妻了?放心,娘自个带,不累着你媳妇。”

一家人说说笑笑,但眉眼中总带着疲惫,像是强颜欢笑一般。

半山腰上,屠沉飞速穿过长满茅草的小道,屠五在后头追。

“四哥,你腿脚还没好利索,跑那么快干嘛?”

屠沉默然不语,只将茅草拔开,露出一片荒凉萧瑟的地带来。

这一带背靠深山,周围也没个水塘水池,相比起山脚下平坦的地方,更加不便利,所以附近没人定居。

但是,屠沉却望了许久,直到屠五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四,四哥,你跑这来打猎?你弓箭呢?”

屠沉答非所问,“我住这。”

屠五看看眼前的荒地,拽拽道:“天为被,地为床?”

这是什么爱好?

屠沉却没理会,只走到荒地上,规划自己的房屋。

屋子不用太大,容他在这居住就好,至于旁的,能一点一滴安置起来。

晚上,一家人聚集在茅草屋里,商量以后该怎么过。

屠大娘抱着孙女,喂了些米糊,说道:“现在手里头有些余钱,先把房子修起来。四郎想单独住,也可以,不过,暂且不分家。”

屠沉没有异议,坐在一旁闭目养神。

屠郁道:“就算以后分家,咱们也是亲兄弟,别生分了。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总得相互照应。”

兄弟几个都郑重地点头。

第二天,几人分头行动,先把房子盖起来。

附近的人家听说屠家从外地回来了,纷纷赶来凑热闹,询问他们在外头的见闻。

一邻居看他们拖来一车车的砖瓦,羡慕道:“屠八,还是你们有出息啊,别人家都是茅草屋,就你们家用得起砖瓦呢。”

屠老爹一边修房子,一边苦笑,“有什么出息?到了这岁数,还不是灰扑扑的回来了?”

屠大伯带着媳妇来打秋风,听到屠老爹这句话,追问,“老八,你说实话,你们真没赚到银子?”

屠老爹道:“大哥,打完仗,普通老兵就没用了。我们这些混不下去的,能一家子平平安安回来,已经算老天保佑,还指望能赚到银子?”

屠大娘也道:“参军又不是做生意,能赚什么钱?他大伯,你们没当过兵,不知道有多累多苦,我们全家能保命,就该知足了。”

屠大伯嗤之以鼻。

等到屠大伯母从屋里出来,屠大伯才偷问,“他们真没带点好东西回来?”

屠大伯母嗔道:“有个屁,连像样点的家伙什都没有,这家徒四壁的穷死了!我偷偷翻了他们的行囊,就一些破衣裳,连个首饰都没有!”

屠大伯沉吟道:“应该是有好东西,他们藏起来了。你瞧瞧,他们要盖好大一座院子,还用砖瓦,不都得花银子买?咱们回去找娘,让娘来搜一搜,把好东西都拿出来,咱们也分一杯羹!”

夫妻俩打道去找屠奶奶,屠奶奶带着子女孙辈们来闹。

但任凭他们怎么吵闹不休,八房着实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且日子过得拮据得很。

如此过了半年,几家人总算消停了,但对待八房越发轻蔑。

这期间,屠沉帮忙修好了大院子,也把自己看中的地方清理出来,盖了两间草屋。

那地方本就是荒地,不属于任何人,也不会有人来觊觎这片连庄稼都长不出来的地方。

有了落脚之处,兄弟几个各自找了份活干,日子虽然不富裕,但也算充实,不愁衣食住行。

屠大娘得空,开始找人为屠郁说亲,又因为屠馨月被大伯家里逼着嫁人,两边都得照顾上。

钟迟从养母家跑来找屠沉,见他住在茅草房里,叹息不已,却只得将伤感化作安慰。

“虽然简陋了些,不过你一个人住,挺清静的。你要是觉得寂寞,我带我娘过来陪你住?”

屠沉毫不留情道:“滚。”

“哦。”钟迟蔫了。

打理完自己家,屠沉拎上两只野兔,拿到屠大娘家里去,钟迟也屁颠颠地跟上。

彼时,屠老爹刚把屠馨月带到自己家来,屠大伯还在外头骂骂咧咧,痛恨屠老爹多管闲事。

以他的意思,就该把屠馨月嫁出去,换一笔银子回来。

有八叔八婶和堂兄弟们撑腰,屠馨月双手叉腰,指着屠大伯的鼻子大骂。

“你是什么老逼登,敢管老娘的闲事?我爹在的时候你没句好,我爹跟兄姐们死了,你倒打起老娘的主意来了?我告诉你,你再逼我嫁给个老头子,我索性拿把斧头,把你全家的脑袋都给砍下来,谁也别活!”

屠大伯勃然大怒,想上前痛打屠馨月,奈何屠郁跟屠老爹几人都一副护犊子的架势,让他不敢再随便欺负屠馨月。

钟迟站在院子外头,看尚且年少的屠馨月跳着脚骂人,跟颗热烈火辣的红茱萸一般,相当朝气蓬勃。

“那姑娘是谁,还挺伶牙俐齿的。那性子,怎么还会被欺负?”

屠沉推门进去,说道:“堂姐,屠馨月。”

钟迟眼中映出屠馨月亭亭玉立的倩影,再也舍不得移开视线,呢喃道:“馨月,屠馨月……”

在屠馨月的痛骂下,屠大伯灰溜溜地走了。

出来的时候,他一头撞上屠沉的肩,瞬间鼻血横流,但又不敢惹上黑煞神一般的屠沉,只得狼狈逃离。

屠馨月也大获全胜,却转身扑进屠大娘怀里,呜呜呜地哭起来。

众人上去安慰,钟迟摸摸后脑勺,也跑了过去。

屠沉站在院子里,望着屋檐下那些人。

他们将在这里,忘却前半生的困难,开始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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