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冲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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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理解,舒万有老婆死得早,这两女儿他一手拉扯大,他自己精明能干,积累了诺大的家业,可是却始终不肯续弦,他说怕自己女儿吃亏,舒万有甚至连个情人都没有,在他心里,这两个女儿就是他最宝贵的珍宝,他现在看女儿的眼神,就像看一件自己最爱的古玩儿一般,眼神里充满了骄傲和溺爱。只是老舒每天和这些古董泡在一起,乐此不疲,有时候我甚至恶毒的猜想,他是不是已经丧失了某些功能。

我一边啃着烤羊排,一边暗自揣测着,舒瑶却突然端起杯站了起来,“大鹏,我得好好感谢你,你救了我,这段时间还帮我装修店铺,收拾东西,辛苦了。”舒瑶说的真诚,我忙起身端了杯果汁相敬,舒童却道,人家大姑娘敬你,你用果汁多寒酸,你得喝酒!舒万有在边上只是乐,并不阻止,我打开一瓶啤酒,倒满,一饮而尽。

“哪有什么谢不谢的,你们还帮我了很多忙,特别是叔叔,您给我讲了这么多故事,我却连学费都没交过,这杯酒,我敬叔叔。”我又倒满一杯端了起来,舒万有端起茶,我仰头干了。我又拿起酒瓶,再倒了一杯说“敬酒敬三杯,在我们草原,这是礼数,我再敬舒瑶、舒童各一杯酒”,我连干三杯,一瓶啤酒见了底,这些酒对我而言只是小儿科,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坐下,舒童不怀好意地又打开一瓶,放在我面前,“唉,那谁,咱俩这也是不打不相识,咱俩喝一个。”

“我叫大鹏,不叫那谁。”我一字一顿地说。“哟,还挺有个性,走一个?”舒童撇了撇嘴。

那天饭桌上,她们姐俩轮番灌我,而舒万有根本不加阻拦,我猜这老家伙也是想探探我的底,我见舒童出言挑衅,就给她也倒上一杯酒,笑着说:“你喝一杯,我喝三杯,如何?”,我本来是想将她一军,哪想到舒童也不含糊,举杯就干,我只好连喝三杯。那天我连喝了一箱的啤酒,而舒童少说也喝了有三瓶,我看她脸红得像猴屁股,一只手拍着桌子,大喊服务员上酒,舒万有赶紧劝阻,而我还是行走如常,神态自如,没显丝毫醉态。

我送他们上了车,自己打车回家,晚上却接到舒瑶的电话,“酒量不错,过几天帮我个忙呗?”我听电话那端的声音舌头都大了,是舒童的声音,舒瑶的语气绝不会这样张狂。

“什么忙?打架这事我可不干”。

“瞅你那点胆量,我回国,原来乐队的几个哥们要找我吃饭,每年我都被他们灌多,这次你陪我去,喝翻他们。”我听明白了,舒童是想拿我当挡箭牌啊。

“行啊,没问题,舒瑶去吗?她不去,我就不去。”我问。

“哎,我说,你是不是真对我妹有意思啊,我告诉你,你少打我妹主意啊!”这时电话那端传来舒瑶抢手机的声音,然后就变成了忙音。

十字冰封乐队是舒童在高中时组建的乐队,四个小伙子加上一个美貌少女主唱,歌特金属的曲风,加上迷幻的舞台效果,这支乐队从出道起,就在哈尔滨声名大噪。舒童嗓音极好,高亢嘹亮,他们想做东北的夜愿、梦剧院,只是后来舒童被舒万有送出了国,乐队却没散,他们重新招了一个女歌手,工作之余,也在一些夜场驻唱。舒童每年回国,都会和这些老朋友们聚聚,只是他们聚餐的地方,取决于当晚乐队在哪里演出。

舒童带我们去的就是哈尔滨一个挺大的酒吧,这里刚开业不久,花重金请乐队驻唱,来吸引客源。一进屋,舞台上几个小伙子坐在吧凳上,穿着海魂杉,弹着吉他,一个女歌手在轻轻地唱着校园民谣,那歌声轻柔,听着很是悦耳,台下的听众,有的大声跟着哼唱,有的大口灌着啤酒。

舒童伸手向坐在椅子上弹吉他的男孩摆了摆手,那男孩冲她点点头,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带我们走进一个卡座,桌上已摆满了啤酒、果盘、肉串,我坐下来,也不客气,拿起肉串就啃。

“哎,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上面那哥几个原来就是我的乐队乐手,帅吧。”舒童靠在沙发上,言语间满是骄傲,舒瑶则端着矿泉水,静静地听歌。

“还成吧,唱得挺好,弹的一般。”我嘴里嚼着肉串。“你懂不懂啊,我们这乐手吉他弹的相当好了,你知道他师傅是谁吗?真是,没文化你。”舒童显然听不进别人的建议,我索性也不再说了,其实对于吉他,我并不陌生,以前上大学时,担任过乐队的主音吉他手,而且也参加过不少演出和比赛。我听得出来,这几个孩子的吉他弹得不错,但是少些味道。我一边听歌,一边吃肉,一曲终了,台上的五个海魂衫走了过来,舒童亲热地和他们一一拥抱,“这是我妹妹,舒瑶,你们认识。这是我朋友,大鹏,这是我们乐队的兄弟们。”舒童笑着给我们介绍,我低头吃得正欢,舒瑶使劲拍了我一下,我赶紧站了起来,嘴里还嚼着肉,我硬是没舍得吐了,一伸脖子咽了下去。

“哦,你们好,你们好,”我赶紧把肉串放下,又擦了擦嘴,站起来和他们握手。

那几个小伙子看着我,面色古怪,那个女主唱竟然笑出了声,我没理他们。落座后,他们聊着这几年的变化,我也不多话,喝酒时,我就端杯就干,舒童推脱自己来了例假,喝不了酒,把我推上了前线,我也不多话,举杯就干,那几个小伙子根本不是对手,几轮下来,他们的舌头就大了。

“我说,大哥,你混哪的啊?”他们鼓手端着杯,眯着眼对我说。“哈尔滨,南三道街54号。”我听他语气不善,也冷冷地说。“南三道街54号?啥地方?”鼓手回头问几个朋友。他们都摇头。

“刘,刘老根大舞台?”,女主唱拿手机地图搜索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哈哈哈。”他们发出一阵暴笑。我没多话,这些小伙子像极了当年的我,他们的一些小心思我当然了解,特别是刚才弹吉他的那个小伙子,显然她对舒童有好感,见我自然有一些防备,我理解他们的心情,毕竟也比他们大上四五岁,当然没必要和他们制气。

酒喝得差不多了,乐队说一会儿请我们去唱歌,舒童连连称好,舒瑶却说,爸爸让我们早点回家,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个小伙子脸上明显失望的神色,舒童拉着舒瑶的胳膊说,妹妹,难得出来玩一会儿,这气氛多好,而且,你好久没听我唱歌了吧。一会儿有大鹏送咱们,可以多玩一会吧。好不好。舒瑶望着我说:“今天有大鹏在这里,我们十一点也必须回家。”

我指了指台上的吉他说,我能上去唱首歌吗?“你会弹吉他?”那个吉他手一脸的不置可否。

“会一点儿,弹唱而已。”我笑着说。

“行啊,请吧,我们拭目以待。”那小伙子找了个服务员,耳语了几句。我上台,背起吉他,踩了两下效果器,不得不说,这些小伙子的设备比起我当年的设备要先进很多,好在功能方面都类似,我先调了一个失真的solo音色,来了一段重金属风格的riff,算是开场,果然,当悠扬的吉他声音响起后,场内观众声音渐渐安静了。我的确是存心卖弄,摇头晃脑地弹了一分钟的solo,极尽炫技,好在我每天练琴,技术没有退步,我看场内安静了,留下一个余音收尾。

我转过头,看舒瑶正安静地坐着看我,我一时内心澎湃,“我要唱首歌,送给你,你能听……”,我刚说了没两句,一时酒意上涌,哇地一下,吐在了台上。

“靠,我的效果器。”

“靠,我的台布。”

“靠,喷我身上了”

第二天,一阵吵闹的手机铃声把我从宿醉中叫醒,是小兵,我接通了电话:“哥们,回来吧,我要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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