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螳螂捕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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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佑一听,想了想:“说不定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迫不及待的不是八皇子,还是想借此事,一举除掉您和八皇子的人?”郑雲又道,赵佑还有些奇怪,他平常看着老实巴交,今儿这脑子怎么转的这么快了,不过却没多想,毕竟生死大事在眼前。

“那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另有主谋?”赵佑怪道。

郑雲嘿嘿笑着:“我就不跟您多说了,省得您又说我污蔑逍遥王。但您且等着,才把女儿许给了逍遥王做侧妃的徐敏忠大人保准一会儿就到,如果他抓到八皇子的把柄,那逍遥王可就不用再担心朝里还有哪个皇子能跟他争了。”

赵佑不说话,只琢磨着这件事。逍遥王按理说,就算自己跟老八都死了,也轮不到他继位,他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难道逍遥王打算扶持别的皇子?会是谁呢,老七、老九还是老十?”剩下的皇子里,也就这三个稍微出息些。

郑雲头疼的摇摇头,回去将自己的牢门关好,给自己套好锁链又睡下了:“大皇子,您可别忘了您说过的话,只有我出去了,才有办法帮你周旋呐。”

赵佑冷笑一声:“我要是让你出去了,万一再来几个刺客谁来保护我?”

“您要是不放我出去,再来了刺客也没人保护你了。”郑雲干脆来硬的,赵佑被噎得说不出话,不一会儿。便真的看见徐敏忠带着人过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徐敏忠忙问道,说罢又惊讶的看了看牢门大开的赵佑:“大皇子,这是?”

赵佑也不笨,将腰牌收好了,看着徐敏忠:“几个刺客居然能闯到天牢来刺杀皇子,徐大人,您如此玩忽职守,我看你这顶乌纱帽是不想要了!”

“这都是大皇子杀的?”徐敏忠怀疑的看了看赵佑。

赵佑冷哼一声:“怎么了,这里除了我,还能有谁?难不成是你徐大人帮我杀的?”

徐敏忠面对他的讽刺,神色微冷:“大皇子何必如此冷嘲热讽呢。”说罢,转过头去:“给我好好搜一搜,看看他们都是谁派来的,明日我也好给皇上一个交代”

“甭搜了,什么也没有,不过有个人临死前却在喊着‘逍遥王救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跟逍遥王府有关,徐大人有时间,不如去逍遥王府问问?”赵佑冷哼道。

徐敏忠看着嚣张的赵佑。冷冷瞥了他一眼,让人将刺客带了下去,又将他的牢门锁好了:“对了,忘记跟大皇子说一件事。”

“何事?”赵佑斜睨着他。

徐敏忠看着他:“您最宠爱的那位舞姬,皇后娘娘已经做主,把她充做官妓了,如今不知道在服侍着谁呢。”

赵佑被如此羞辱,自然忍不了:“徐敏忠,你给我等着,我出去第一个弄死你。”

“我也不怕了,反正您已经弄死了我女儿和孙儿。”徐敏忠冷冷笑着,进了天牢的人还想完整无缺的走出去,想都别想!

从天牢出来,事情没有按照预期的发展,徐敏忠急急往外面一栋二层楼的酒楼而去。

二楼雅间内,徐敏忠恭敬的站着:“他说什么也没发现,还说人都是他杀的。”

赵训炎握着就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天牢里还有谁?”赵佑根本连只鸡都抓不到,别说杀人了。定有人帮他。

徐敏忠想了想:“有倒是有一个,不过他牢门紧锁,我们去的时候他还睡得死沉,应该不是他。”

“他是谁?”赵训炎丹凤眼轻转。

“二品将军郑雲。”

“郑雲”赵训炎脸色变冷:“当初我派了二十个精锐刺客去刺杀他,都被他给逃了,如今区区三个人,他自然不在话下。”

“那您的意思是,是郑雲在帮大皇子?可是我去的时候,他的牢门”

“在军中之人,解开一个锁你以为很难么。”赵训炎冷冷看了他一眼:“他帮赵佑不奇怪,可是他们为何要连刺客身上的腰牌都要收起来?”

“难道是刺客在行刺的路上忽然掉了?”徐敏忠猜测道,一旁的焦思邈笑出声来:“徐大人,那可都是王爷府上的精锐,绝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那”徐敏忠还要继续说,赵训炎只是沉沉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明日怎么应对朝中大臣们参你的折子吧。”大皇子在天牢中差点被刺杀,按照皇上的脾气,甚至真的会放了赵佑,他现在要想想别的办法了。

徐敏忠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是,臣这就回去。”

“等等。”赵训炎又道:“明日在朝堂上。你不可以再多说大皇子一句坏话,记住了吗?”徐敏忠越是表现的恨赵佑,皇上就会越怜惜这个长子,大皇子党也会借此煽风点火,说大皇子是被人陷害的,最后再找个替罪羊,赵佑就能安全脱身。

徐敏忠忙点头:“我知道了。”说完,这才转身退下。

焦思邈走到前头来:“王爷,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大皇子一日不死,迟早拉咱们做垫背的。”

赵训炎阴沉着脸:“那就想办法先稳住他,再让他没有多说话的机会。”

“王爷是指?”

“我明天会去见一见他,杨府那封信尽快找到,这次八皇子跟杨府,总要死一个!”赵训炎吩咐道。

“如果那封信不见了怎么办?”焦思邈问道。

“这还用本王教你么。”赵训炎说罢,起身便离开了。

焦思邈忙躬身行礼:“我明白了。”若实在不见了,让府里的人模仿着写一封就是,反正那杨盈一看就是个蠢货,到时候跟刑部的人打个招呼,用话一激。就什么也说了。

屋顶上坐着的二人听完里头的话,微微扬眉:“事情进展的好似还挺顺利,就看明日郑雲能不能出来了。”楚姒看着已经走到楼下准备上马车离开的赵训炎,而赵训炎也好似察觉到了什么,警觉的抬头看来,林清愚立马揽住楚姒躺下。

赵训炎看了半晌,直到旁人问道:“王爷,怎么了?”

“没事。”赵训炎看了看,转头上了马车便离开了。

林清愚看着近在咫尺的白皙脸蛋,忍不住啄了一口:“好软”

楚姒面上没来由一热,想要起身却被林清愚摁住:“别动,赵训炎还没走远呢。”

楚姒这才乖乖没动,不过这样的天儿,屋顶上还有积雪,躺着倒也还软。

林清愚小心的让楚姒枕着他的胳膊,抬眼看着天空:“你看,今儿有月光。”

楚姒抬眼看去,竟真看到了月亮。

今儿的月亮似乎比以前看到的都要透亮,清冷的月光落下来。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越发温柔。天空上的阴霾也被月亮照亮了轮廓,影影绰绰,竟让人觉得十分心静,仿佛什么事都可以看透,什么事都可以放下。难道,那些佛家人,都是这种心境么?若是如此,等这里一切了了,去庙中寻一处清净之地清修,也未尝不可。

楚姒想起了充满智慧的寒山寺方丈大师,也想起了尼姑庵刁难人的老尼,就连住在尼姑庵旁看似不问世事的珍娘,也一并想起了。

楚姒看着天上月,林清愚望着身侧人。

“姒儿,你喜欢这样的月亮?”

“嗯,很静。”楚姒应着,语气不似寻常的冷漠,却带了几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欣喜。

林清愚莞尔。将她揽在怀里,腿也将她缠住:“那以后咱们生的孩子叫小月亮好还是叫静静好?”

楚姒:“”

杨府中,杨老将军一夜未眠,杨辞在屋外也跪了一夜。

待到早上房门打开时,杨老夫人已经是哭红了眼:“辞儿,你起来吧。”

杨辞被冻得面色惨白,直直的跪在地上:“不,祖父不答应辞儿,辞儿就不起来!”

杨老将军坐在里间,眼睛发红。他杨家一心为朝廷,为社稷,为百姓,三个儿子死了两个,废了一个,却还是忠心不改,可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如今竟要遭此厄难,连唯一的嫡孙,如今还要被迫娶一个这样的妻子。

杨老将军只觉得喉咙干哑的说不出话。端起旁边早就凉了的茶一口灌下,这才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门口,看着门前跪着的杨辞,心疼不已:“起吧,我应了你就是。”

杨辞眼中的泪终于落下,无声朝杨老将军磕了头,这才起身,但却只看到杨老将军扶着门框,慢慢往回走的身影。

祖父老了,这个杨家,只能靠他来撑着了!

杨盈被人从祠堂放出来,听说杨辞在老将军门前跪了一夜求着要娶自己,几乎不敢相信,待确认了之后,便匆匆去寻杨辞。

杨辞刚好回到院里,看着早就等着的杨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盈儿。”

杨盈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待到了他跟前,才红着脸:“辞哥哥。”

“嗯,我今儿有些乏了,先去歇会儿。”杨辞道。

看着他惨白的面色,杨盈登时恼了:“祖父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还真让你跪了一夜!”

“我没事。”杨辞摇摇头,可杨辞却是不依不饶:“你还护着他做什么,他这么大年纪,早该死了,杨家让你来管才是正事”

“闭嘴!”杨辞恼怒的看着口出恶言的杨盈,杨盈被吓住,眼里立马委屈的冒出泪水:“辞哥哥,你这么凶做什么,你是不是不想娶我!”

杨辞想想他做此事的目的,努力将胸中的怒气压了下去,伸手拉着她的手:“盈儿,对不起,我太累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但是祖父毕竟是我的亲人,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好吗?”

面对如此温柔的杨辞,杨盈自然是一百个乐意:“好,辞哥哥放心,盈儿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说罢上前便扶着他:“我送你进去休息吧,反正、反正再过不久”

杨辞想起那日大雪下,撑着红色折伞的淡泊立着的楚姒,手心微紧,任由杨盈扶着进了房间。

楚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自己的房间了,床边已经没别人,不过被窝里还有属于另一个人留下的余热。

绿檀才进来便看到楚姒正看着床边发呆,颤了颤:“小姐,你旁边莫不是有个鬼吧。”

楚姒一惊,回头看着绿檀才稍稍松了口气:“不是说,以后进来都要先问过吗?”

绿檀别有深意的看着楚姒:“我叫了好多声您都不出声儿,我以为出事儿了呢,这才赶了进来。”

楚姒扶额,她只记得昨晚好像在看月亮,然后看着看着,竟沉沉睡了过去,怎么回来的都不记得了。

“这么着急过来,可有事?”楚姒坐起身来肚子穿着衣裳。

绿檀嘿嘿笑着:“楚秀秀这姑娘还真行,跟她娘一起找了不少人,将二小姐跟逍遥王的那点风流韵事都传开了,定国公府的人也插了一脚,这会儿京城里算是沸沸扬扬了。”

楚姒莞尔:“聂姨娘既然能在秦雪的眼皮子底下把楚秀秀养这么大,还不被秦雪盯上,可见其还是有几分手段。”

“那您说这聂姨娘会不会也是个角儿?寻常不都说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都不叫么,我看她平常都一声不吭的,但关键时候,就不见她放楚秀秀跟着出来瞎蹦跶。”绿檀道。

楚姒笑笑:“她应该只是胆小,每次有事都把楚秀秀扯回去了而已。”若是真聪明,他养出来的女儿应该是楚黛儿那样的。

“这件事你让人盯着吧,不要让她传出什么别的话。”楚姒叮嘱道。

绿檀颔首:“您就放心吧。”

“对了,绿芽呢?”楚姒问道。

绿檀皱了皱小鼻子:“我方才瞧见她一个人慌慌张张的往后院角门去了,不知道做什么。”

楚姒微微叹了口气:“罢了,先由着她吧。”

吃过早饭。便听说云颂伊来了,楚姒也早等着了。

云颂伊面色不太好,显然这几日都没休息好,一进来见到楚姒,便红了眼睛。

“大姐姐,外公身子越来越不好了。”云颂伊直接道。

楚姒知道她的伤心,严老大人素来宠着她和她娘亲,她这哭即是担心严老大人的身体,又是担心若是他一旦过世,她就必须回云府,而云夫人可能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可请御医看过?”楚姒问道。

云颂伊微微摇头:“大伯父说请不到御医,我又不能进宫,也没个托付的人。”云颂伊更咽着,眼里的泪水却是忍不住了。

楚姒递了方巾给她:“不急,我看能不能请安平侯府帮帮忙。”

云颂伊感激的看着楚姒:“多谢姒儿姐姐。”

楚姒微微笑着:“你先别谢我,这么些年严老大人身子本就是越发不好,如今受了这等打击,更是雪上加霜,在加上现在你几个伯父争家产争得厉害。他心里估计越发不好受,我只怕就算是请了御医过去也是于事无补。”

云颂伊看着坚强,但其实心肠极软,一听楚姒这话,便趴在小桌子上低声啜泣了起来。

绿檀在一旁看着都心疼,楚姒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我说这些话有些不妥,不过你跟你娘,要尽早开始做打算了。”

“我不!”云颂伊格外坚决的抬起头:“我现在哪有心思做什么打算,我只想好好照顾外公,让他快些好起来。”

楚姒见她这般,反而扬起了唇角:“寒山寺是块清净之所,又有方丈大师这等有大智慧的人在,不若你劝你外公去山上住上一段日子,在那安静的地方休养一阵或许能好一些。”

“当真?”云颂伊现在是病急乱投医,她本就信楚姒,听她这么说更加点头了。

“他生病,一是因为身体,二则是因为你家中之事,若是让他去山上住些时日。眼不见心不烦,你与你母亲也跟着过去天天陪着说说话,四处走走,心情好了,身子自然也就好了。”楚姒道。

云颂伊觉得有理,道了谢转头就要回去。楚姒拉住火急火燎的她:“你知道回去要怎么劝你外祖父上山?”

“这几个叔伯还好,就是几个伯娘,怕是都不会肯,而且外公也不会愿意现在走。”严老大人这么些年积蓄还是有的,而且云夫人当年和离回来,也是把那一百四十八抬的嫁妆都给抬回来了的,但严家底下子嗣众多,那些要替儿子准备聘礼、替女儿准备嫁妆,还要替相公准备日常花销的夫人们自然就都盯着这银子了,严老大人以前就不主张分家,他们若是不趁着现在把钱要了把家分了,往后严老大人撒手而去,他们几兄弟可就真争不清楚了。

“不妨事,只要你外公同意了。她们几个做儿媳的是拦不住的。”楚姒安慰道。

“那我怎么说呢?”云颂伊忙道。

楚姒莞尔:“你问问你娘亲就知道。”云夫人是个聪明的,她最知道如何劝说会让固执的严老大人心软。

“那、那我就不多留了”云颂伊感激的看着楚姒。

楚姒莞尔:“对了,过几日我的潇表哥也会去山上,他对政论一窍不通,到时候你若是能引荐一下,让他跟严老大人聊一聊,就最好了。”

“放心吧。”云颂伊笑着说完人便跑没影儿了。

绿檀在一旁奇怪道:“小姐,我怎么不知道表公子过几天要去寒山寺。”

“他也不知道,所以你现在去通知他吧。”楚姒莞尔。

绿檀眉头挑的老高:“小姐,你这是给云小姐下了个套儿啊。”

“算不上,不过是利人利己罢了。“楚姒笑笑,不再多说。李潇此人一心钻研书本,却很少涉及真正的官场之道,他爹也是个老实的,根本教不了他什么。等大皇子事一了,八皇子正是用人之际,李潇若是不突出,怕就入不了八皇子眼了,所以这步棋。她一定要走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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