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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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程许之的这个解释,白衣青年显然有话想说,但犹豫了一下,突然安静下来。

程许之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非常嫌弃地从袖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仔细地擦了擦。

白衣青年顾不上因为自家尊上的嫌弃而流泪,站在那里十分敬业地假扮傻子:“嘿嘿,服服服人……以理服人!”

真难为这大鹅了。

看着程许之擦手的小动作,斯南表情微动,想到些什么。

只是现在还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虽然这小徒弟眼见着就是在说谎,但白衣青年救了自己是事实,程许之自上山以来没什么异动也是事实,他准备回去再好好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斯南叹气:“行了,别装了,下次装傻子之前记得练习一下。”

白衣青年这才尴尬地停下,眼神在程许之身上一晃而过,不好意思地行了个礼:“我叫玉羽,是这位……程道友从前的朋友。刚才,是、是认错了人,不好意思,这才装了个傻。”

斯南心里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白毛鹅就算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他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无论如何,还得感谢您救了我,不如跟我一起去休息的地方,请您一起用饭,让我尽感谢之情。”

白毛鹅想到能在尊上身边再保护他一会,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倒是程许之,擦手的动作顿了顿,眼神扫过刚才赶过来的明恪、意外加入的白毛鹅玉羽,还有明恪手里拎着的那个令人看不顺眼的少门主,相当嫌弃。

斯南的小生意虽然受到了影响,不过鉴于昨天购买者的热情,今天新来观望的买家更加爽快,没有一刻钟就把事情都处理完了。

他赶着马车回到三山派的商铺,带着自己的客人和明恪手里的“俘虏”进了院子。

至于少门主身边的仆人,早就在他被抽飞的时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您回来了?”二掌柜正好在后面理货,看到斯南进门,对贵客相当客气,“知道您喜庖厨,刚才掌柜叫人去外面专门给您挑了些食材,现在都放在厨房了。”

斯南没注意二掌柜有些好奇的打量,道谢后就熟练地挽起袖子,进了厨房那边。

程许之动作熟练地跟上去,似乎完全忘记了之前对厨房这些地方的抗拒和不喜。

于是,明恪和白毛鹅也顺便跟着过去了。

明恪甚至忘了自己还扛着一个昏迷的家伙……

一进门,斯南就被掌柜挂在房梁下的一味重量级食材吸引了——

一只已经被去毛去脏,收拾得妥妥当当,一看就是找凡间厨师专门处理过的……

大鹅。

白毛鹅自从摘掉了傻子的帽子,只要不开口,又恢复了自己翩翩公子,羽扇纶巾的形象,正嘴角挂笑地从门槛那里迈步进来,不妨一抬眼,就看到了被开膛破腹、凄惨地挂在半空的一只同类。

“嗷嗷嗷——呃——”嘴角笑容消失,他吓了一跳,发出了被掐着脖子一般的尖叫声。

让人差点以为听到鹅叫。

如果是以原形出现,只怕此刻扑闪着翅膀,浑身的绒毛都要炸起来了。

“这这这……哈,哈哈,道友的厨房真是惊喜连连啊……”白毛鹅语无伦次地说。

从来信奉以力破巧,智商大概跟武力成反比,最讨厌动脑子的白毛鹅大将军,此刻进入前所未有的机智状态,立刻联想到各种阴谋论。

是不是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原形,以此来警告?

这里好像是三山派的地盘,是不是尊上已经暴露了?

还是……

“吓坏了吧?”

正这么想着,他就看到眼前那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青衣修士回过头来,带着他觉得十分阴险诡异的轻笑,说:“不好意思,明恪,还不快带玉羽道友去客厅坐坐。我很快就好,这个做出来会很美味的”

“不……”白毛鹅努力地试图求救,却发现冷酷无情的尊上只是难得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他就被那“热情”的弟子给拽出去了。

明恪:“道友不必担心,我师父的手艺很好,门派里吃过的人都知道,你今天有口福了。”

白毛鹅此刻完全失去了大将军的神威,也不敢在三山派的老巢动手,只好绝望地跟着出去。

能有什么口福,他不要成为别人的口福就好了。

白毛鹅哆哆嗦嗦。

一个时辰后。

“真香!”

吃得满嘴流油的白毛鹅,正动作豪放,毫无人间修士礼仪地拆着烤得酥脆的鹅胸肉,品尝着刷了蜂蜜滋滋冒油的脆皮,还有细腻的肉类。

程许之一边斯文地吃着,一边用难以置信的嫌弃看着他刚才还一脸绝望的下属。

白费了他刚才同情对方,甚至还想找借口把他支出去,让他免了这顿饭。

谁能想到,他的大将军竟然这么没有节操?

白毛鹅似乎明白自家尊上的眼神,难得羞赧地擦了擦嘴,十分理直气壮地说:“这鹅肉质如此细腻,味道肥美,一看就是生长于水边的黑毛鹅!”

他赶紧看了看尊上,试图给程许之传递信息:

是黑毛的,跟我勉强算是两家!

说完,继续埋头苦吃。

反正他们妖,化形才算妖,跟这盘子里的鹅本来就不是一家鹅。

不是一家鹅,当然可以进一家肚啦!

白毛鹅打了个嗝,再想起自己在厨房看到的冷酷场面,甚至都觉得记忆里的凶残变得温馨起来。

啊,生活的美好瞬间。

斯南全然不知自己有怎样残酷的行径,居然邀请一只白毛鹅品尝烧鹅。听到对方对鹅品种的判断,还轻轻点头:“在我记忆里,的确有一种灰鬃鹅,浑身黑毛、个头较小,皮薄肉嫩,十分适合制作烧鹅。”

“正是这样!”在吧唧吧唧的声音中,白毛鹅稀里糊涂地回应了一下,继续扫荡起来。

这鹅去掉内脏,涂上香料后先用滚水烫了一遭,再过冷水一道,抹上蜂蜜水再烤,外面的皮变得特别酥脆,味道甜咸,非常鲜美。

别说是没见识的鹅将军今天忍痛对远房亲戚下了死手,就连平时常吃斯南小灶的明恪和程许之,也大快朵颐起来。

吃着这大鹅,斯南就想起了自己养的灵鸡的事。

经过市场验证,灵鸡以特殊的方式喂养长大,可能确实有什么未被发现的药膳功能,可以开发。

照此推论,禽类的相关附加产业,是不是也能产生一些特殊的修□□功能?比如这大鹅、鸭子,除了吃肉,还可以做羽绒服……

不知道修□□的羽绒服做出来会有什么附加特点了。

斯南想着,就把这事随口念叨了出来。

“羽绒服?”明恪停下筷子,好奇地问。

程许之眼神一滞,下意识摩擦了一下筷子,目光停在斯南身上。

“是凡间一种御寒的手段,只是不知道放在修士手中,会不会研制出有趣的产物。”斯南轻轻指了指这只大鹅,“最好的羽绒服,正是用这鹅胸腹部、翅膀根下最柔软的绒羽制成。把它们采下来,充在无缝的衣裳里,可以抵御寒冷。”

“□□方能无缝,这样的手艺,倒是有好的绣门能制出来,对修士来说更是轻而易举。”明恪低头想着,“只是总得薅上成百上千只灵鹅,才能成功吧?”

“倒也不一定。”斯南开了个玩笑,“说不定你师父真能养出那么大的灵鹅,一只就够做一件衣服了。”

正在对面吃得满嘴香喷喷,个头确实大到可以做好几件羽绒服的白毛鹅,慢慢地停下了筷子。

表情十分茫然地砸了咂嘴。

“怎么了玉羽道友,你怎么打哆嗦了?是不是太冷?”

“没、没事!”

只是突然觉得有种危险。

白毛鹅一边小心地吃着,眼神一边在青衣修士身上逡巡。直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只知道对方可能是尊上看重的人。

之前他发现这个问题,还略微有些不满。以妖族崇拜先天肉身强度的审美来看,这个青衣修士嗅不到一丝威压,看起来杀伤力不高,身体也不是很好,怎么能配得上他们心狠手辣的尊上呢?

可是现在,当他看到对方谈笑之间决定了数千只灵鹅的命运,只能强忍住打哆嗦的,在内心疯狂修改对青衣修士的评价。

果然是尊上,看上的都是辣手摧鹅的狠人!

这人竟如斯恐怖呀~

白毛鹅吃得肚子饱饱,内心却有着深深的忧愁,仿佛遇见到什么不好的命运。但想到尊上未来的夫人是这样凶残的人物,总比那些需要照顾的柔弱男子好得多,这才又与有荣焉起来。

他踱着步子在院子里闲逛,尊上和未来夫人去厨房里收拾那个不长眼的家伙了,而叫明恪的小家伙下午似乎有事,先回山了,只剩下白毛鹅在院子里转圈圈,身边跟着个三山派的管事。

应该算是引导,也是监视,不过现在大家都知道白毛鹅是这几位的座上客,倒也挺亲近。但白毛鹅可不知道这些,疯狂准备炫耀:“你们知道那位青衣修士的身份吗?”

管事自有自己的猜测,但是不敢乱说,只囫囵说了句:“我们哪知道呢。”

白毛鹅神神秘秘:“那是我家主人未来的夫人!”

管事上下打量白毛鹅一番,想想他们中午表现得那么熟悉,立刻恍然大悟:“原来道友是桓衍君门下的门客修士!”

“桓衍君?做什么提桓衍那……”那厮还没开口,白毛鹅灵光一现,突然明白了点什么。

这管事觉得,我家主人=桓衍君。

也就是说,那青衣修士是桓衍君未来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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