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被抛弃的童养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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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宁站在ICU病房的玻璃窗外,双眸凝视着病床上的老人,情绪复杂。

这时,医生从诊室里走出来,手里拿着病例单,遗憾惋惜道:“病人由于年事已高,脑溢血突发,病情恶化的十分剧烈,医院尽力抢救也只为病人争取到短暂的清醒时间,还请各位家属随时做好最坏的打算。”

郑父揩了揩眼角,落下两滴干泪,哀嚎大喊:“爹啊——!”

“重症监护室外禁止喧哗。”医生看他一眼,露出不赞成的目光,叹息道,“你们家属还有什么未尽的话要跟病人说就尽快吧,另外ICU病房内一次只许进一人,照目前病人状况,应该能见一到两人,你们好好商量一下……”

郑父闻言,抹着眼泪就要病房里冲,却被郑老二跟郑小妹拦下。

“父亲刚才清醒那会儿可是指明了要见路家小子。”郑老二挡在门前,面色不善地冷笑,“大哥还是耐心排队等着吧。”

郑父面皮涨到通红,满心都是老父一走家产要怎么分,郑家企业会被谁继承,企业股份又要被弟妹瓜分多少,哪里还顾忌着往日的脸面,直接扯下那层虚伪的遮羞布,恨恨说:“老二,他不过就是个外姓小子,这里怎么轮都轮不着他先进吧?”

郑母:“就是!老郑你快进去跟爸说说话……”

郑小妹此时却凉凉道:“我说大嫂,别管人家姓什么,老爷子临终想见,他自然就轮得着先进。”

眼看那做爹的就快不行,结果三个子女还在病房外吵吵嚷嚷,医生饶是见惯了这种场面,也还是忍不住出声皱眉道:“一切最好以病人的意愿为优先。”

郑老二:“大哥,听见没?”

郑父咬牙切齿:“我不进也行,但得让向北跟那小子一起进去!”

医生不耐烦了:“ICU里有规定,一次只能进一个人。”

纠纠缠缠,郑父到底没能如愿率先凑到病房,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开位置,路宁穿好防护服走了进去。

……

郑老爷双目紧闭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各种粗细的管子,苍老的皮肤在病房惨白灯光的映衬下,就像是一块即将腐化入土的老树皮,寸寸斑

驳。

看着这位行将就木的老人,路宁走上前,微微弯腰握住老人触感粗糙的手背,轻声道:“郑爷爷,我来了。”

郑老爷子听到声音,艰难地撑起眼皮,他已经走到了人生最后一步,眼看就要灯烛尽灭,隔着氧气罩开口的声音带着飘忽的虚弱:“宁宁来啦……爷爷快不行了。”

路宁垂眸说:“您会没事的。”

郑老爷子动了动眼皮,说:“等我走以后,你跟向北两个人,一定要好好地。”

路宁微微弯唇,轻声说:“爷爷是病得忘了?我跟向北已经分手了。”

郑老爷子努力睁着的眼睛稍稍瞪大了片刻,用力抬起另一只手,搭在少年的手背上,缓缓劝说:“向北……他那是被他父母宠坏了,本性不坏……宁宁,看在爷爷的面子上,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路宁歪歪头,闻言反而问了一句:“郑爷爷,你从来都说最疼我,可为什么明知道郑向北那么过分,还总是一直劝我跟他在一起?”

郑老爷子望着少年平静的双眸,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恐慌,他刚想开口,就听见少年继续说:“你知不知道,他好过分,竟然连我的高考成绩跟大学录取志愿都暗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反而把我弄去一所听都没听过的普通院校……”

“您肯定不知道,对吧?”路宁轻轻把手收回来,缓缓站直了腰背,“郑爷爷你说,向北他那么狠的心,轻而易举就差点毁掉了我的未来,我还要怎么跟他在一起?”

郑爷爷眼底闪过惊惶,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就像去抓路宁手臂:“宁宁,向北那孩子或许是一时走了弯路,你……原谅他这一次……”

“果然,郑向北才是爷爷的亲外孙。”路宁后退一步,看老人左手挥空,面无表情说,“不过爷爷叫我原谅他?我原谅他简单,但国家法律原不原谅得了……那就两说了。”

“你……你这是要让向北他去坐牢啊……”郑老爷子陡然瞪大双眼,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氧气罩下满是剧烈的喘息:“不……宁宁,你听爷爷说……”

路宁静静看着他,待郑老爷子缓缓恢复后,又轻声开口:“郑爷爷,你喘口气,慢慢说,我听着呢。”

郑老爷子死死

盯着路宁,眼底全是一股又一股的悔意。

脑溢血让他几乎全身瘫痪,根本无法分辨路宁进到病房里时,整个人的气场都跟平时大不一样了。

直到这时,郑老爷子才陡然看清,少年望向自己的目光,冷漠地像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丝毫濡慕亦或悲痛,有的只是那平静到让他心底感到惊惧的漠视。

“不……不关向北的事……”

郑老爷子到底不能眼睁睁瞧着被他唯一看好的继承人在他离世后去坐牢。

带着满脸悔痛,郑老爷子面色瞬间灰败下去,仿佛苍老的树根又被抽去了一部分生命力,无力道:“都是爷爷的错……你的高考成绩,你的大学志愿,都是爷爷让人改掉的……”

路宁问:“您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意外又或诧异的神色,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

郑老爷子双目浑浊:“因为……因为郑家需要一个出色的继承人……”

路宁摇摇头,讽刺说:“当年您用这个手段毁掉自己的女儿,可得到好处的郑叔叔还不是烂泥扶不上墙,如今故技重施……”

郑老爷子艰难道:“向北跟他不一样……”

路宁笑了一下,说出口的话却毫不留情:“本质都是废物,又有什么不一样。”

郑老爷子挣扎在病床上,闻言捡怒不可遏,灰败的面皮也涨成一阵通红。面对神色漠然的少年,他的眼底还杂夹着些许震惊与难以置信。

“您这就生气了?”路宁嘴角的弧度缓缓落下,抬手给郑老爷子拉了拉被角,漫不经心说,“那可千万小心别把自己原地气死……不然,您那宝贝孙子,可真就要去吃牢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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