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礼物(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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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怫然不悦,抿唇凝视着他,目光犀利如刀。

石南星不解,略一挑眉,似是疑问:“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他记得就是这样啊。

静默一会儿,谢泽才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缨缨就算将来议亲,也轮不到这块石头。

石南星一噎,想要反驳,却被翠珠招呼着过去搭把手。

今日人多,好在有邻居帮忙,又有石南星的随行人员相助,未时过后,客人渐渐散去。

谢泽自忖此次出宫时间不短,本该礼成后就回去,但一瞥眼,见石南星正在缨缨身边说话。

两人年纪相仿,站在院中树旁,离得也近,若不知情,还以为是一对情深意笃的爱侣。

“缨缨,你说,今日这么多人给你送及笄礼,是不是我送的最合你心意?”石南星对此甚是自信。

谢泽脚步微顿,暂时打消即刻离开的念头,问:“哦,不知石兄弟送的什么?”

“是一些药。”韩濯缨回答。

石南星对这个答案颇为不满:“什么叫‘是一些药’?我给你的可都是宝贝啊,特制的金疮药,效果特别好。还有各种常备的药物,一般人我都不给他们的。”

韩濯缨瞧了他一眼,有些无奈。旁人都送她胭脂水粉、衣物首饰,唯独他送她一小箱子的药。

“是不是最喜欢我送的?”石南星追问,“最有用了是不是?”

实用归实用,但韩濯缨却故意慢悠悠道:“有用归有用,可我还是最喜欢我哥做的簪子。”

谢泽微微一笑,对她的回答还算满意。

石南星却不满,合拢了折扇就又去敲她脑袋。

谢泽直接伸手,一把环住了韩濯缨的肩头,倏地后退数步,语气冷硬:“别动她。”

石南星手里的折扇敲了个空,目瞪口呆。

两次了,两次都落空了。

谢泽的手自缨缨肩头松开,他眉心微拢:“他要敲你,你怎么也不躲?”

韩濯缨惊讶抬头,眼眸波光粼粼,红唇微张,伴随着头上玉凤金钗晃动。她没想到兄长竟然会这样认真。

想了想,她小声解释:“我们就是闹着玩啊,他不会真的敲我。要是动真格的,他还打不过我呢。”

不过很显然,兄长并不想让她受委屈。他下意识抱着她后退时,她还是感觉到了可靠。

谢泽只轻轻“嗯”了一声,他何尝看不出这两人只是玩闹?但是看出这一点,更让他心里不舒服。

合着这两人都把他的提醒当成耳旁风?他人站在这里,他们尚且如此。他若不在,还不知他们要怎样呢。

韩濯缨看兄长神色,也想起了他昨夜的提醒,有点尴尬和心虚。

她和石头自小相识,坦坦荡荡。但是昨晚刚答应兄长会保持距离,今天就当着他的面玩闹,未免说不过去。

韩濯缨轻咳一声,一眼瞥见翠珠,扬声唤其上前,详细询问今日各种进项支出。

她虽然在金钱方面不大上心,但也不能事事都让翠珠操心。而且这样也能转移话题,缓解尴尬。

翠珠自是一五一十说出来,还笑嘻嘻道:“小姐,你等一等,我拿账本给你看。”

“账本?”

“对啊。”翠珠有些小得意,“等一下。”她快步回房,取了账本出来,递给小姐,又忙不迭拉了把椅子过来:“小姐,你看。”

“嗯。”韩濯缨点一点头,她就在院中桌旁坐下,随意翻看。

翠珠字写的不算好看,但清晰易懂。

“小姐,这是新的,都记着呢。只是有几份比较贵重的礼物,我还没看,想着等小姐亲自来打开。”

韩濯缨尚未接话,旁边闲着无事只能摇着折扇的石南星就颇感兴趣地问:“什么贵重东西?让我也开开眼呗。”

他之前隐约听翠珠说宫里的公主让人送了礼过来。他还挺好奇。

见小姐并未出言阻止,翠珠就兴冲冲回房抱了几个匣子过来。反正在场的也都不是外人,大家一起看看开开眼也无妨。

见那块石头跟着去凑热闹,原本不太感兴趣的谢泽也走了过去。

石南星坐在韩濯缨对面,而谢泽干脆就站在她身后。

楚国公主之女送的是一对玛瑙耳环,而宋佑安给的则是一对血沁玉手镯。

“这是六公主送的。”翠珠说着将其中一个匣子放在石桌上,“还有这个,一起送过来的,说是宋三小姐给的。”

韩濯缨打开木匣,看见一只镶嵌着珠宝的匕首。她轻轻“咦”了一声,拔出匕首。

匕首出鞘,在阳光下泛起一道寒光。

谢泽在边上瞧了一眼,认出这是宫中之物,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看来六皇妹出手倒挺大方。

他颔首,评价一句:“不错。”

“嗯。”韩濯缨回头看他一眼,笑了笑,也点了点头,重新合上匣子,让翠珠先收起来。她则又打开了宋三小姐使人送来的黑木匣子。

她心想,这拆礼物的感觉很不错,像是在迎接一次又一次的惊喜。

这个匣子略大一些,刚一打开,她就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然而里面放的并不是香囊,而是一只金光灿灿的猪型吊坠。

韩濯缨唇角微微勾起,这东西还挺有趣。

虽然不符合她的审美,但可能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就偏爱这种吧。六公主给的匕首,不也是镶满珠宝吗?

她刚要伸手拿出来细看,手还没碰到,就被石南星一把攥住。

她微讶:“怎么了?”

谢泽也皱了眉:“你干什么?”

他出手迅疾,直接扼住了石南星的手腕。

石南星吃痛,快速松开手,另一只手却伸出去,将这个匣子揽过来,放在了自己面前。

可能是因为疼痛,他的神情有些古怪:“啊,我觉得这个挺有趣的,缨缨,你能不能割爱让给我啊?”

韩濯缨屏息了一瞬,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谎言:“……你都没看到,怎么知道挺有趣的?”

石南星眼珠子乱转,胡乱打量了金猪吊坠一眼,“啪”的一声将匣子扣上:“啊,我虽然没看清,但是金灿灿的,一看就不便宜。你知道,我这人最喜欢佩戴显眼的东西。”

韩濯缨的视线在他灰袍上停留了一瞬:“……你大可不必找这么奇怪的理由。”

连个玉佩都不戴,还能在脖子里挂个金坠子?

“别的也就罢了,可这是那个三妹妹送我的及笄礼。我当天就转手给你,不好吧?”韩濯缨皱眉,回头看了兄长一眼,“石头,我要是把你送给我的东西当着你的面,今天都送给我哥,你会怎么想?”

她这个类比方法,让谢泽心里有些莫名的有些不快。他们的关系跟她和这石头能一样吗?

石南星斩钉截铁地表示:“好,很好,非常好,我很乐意。东西给你了,就是你的。你想给谁就给谁,我还能拦着?”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东西送给你,不是为了让它束之高阁,而是为了表明情谊,为了让它们在正确的地方发挥正确的作用。我就不信,你会天天戴着它。还不是让翠珠给收起来?”

他这番话说的合情合理,韩濯缨竟无法反驳。

他将匣子抱在两只胳膊下,似是怕被人抢走一般。他小声央求:“好缨缨,我知道你舍不得。借给我玩两天也行啊……你看我为了你,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我从来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东西……”

他这类似于撒娇的模样,让谢泽心中不适。

谢泽当即蹙眉:“好好说话,别装腔作势。”

这么油腔滑调、死皮赖脸的小子,缨缨怎么会跟他相熟的?

石南星抿了抿唇,不出声了,却仍瞅着韩濯缨,眼睛眨个不停。

他容貌并不出挑,但生了一双无辜的下垂眼,很容易激发人的怜爱之情。

然而谢泽看得窝火,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你这是做什么?”

学小儿行径撒娇乞怜?

见石头死死抱着不肯松手,兄长又有些不快,韩濯缨忙打圆场:“行了行了,那你先拿去。小心点,可别弄丢了。”

礼物重在心意,反正兰兰的这个情,她领了。再僵持下去,只怕兄长要和石头闹得不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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