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往事尘埃 “夫人这忙忙碌碌的一生,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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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办事效率高,  短短几日便捉获了一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很快便摸索到了十几年前那段旧事。

曹楚云当初嫁进相府时曾百般逼迫丞相,不许他娶姜雪蚕的生母婉秀过门,丞相碍于曹氏的压力,  当时只得采取缓兵之策,  待自身势力壮大后才光明正大地将婉秀娶进了门。

曹氏善妒,  在婉秀为婢女的这几年里便对她百般羞辱,  听闻她要过门的消息后更是拍案而起,指甲都差点陷在了肉里。

婉秀过门后很快便有了身孕,  彼时曹楚云的女儿姜泠月已一岁有余,大夫替曹楚云诊过脉,说她体质差,  生育过后怕是再难有孕。

妒心使然,她自然也不愿让别人有身孕,万一诞下儿子,怕是会对她的地位产生威胁。

她在婉秀怀胎这几个月里动过两回手脚。

第一次是婉秀怀胎三月时,她趁着胎相还不够稳固,命人在她的安胎药里加了江湖郎中给的落胎粉,奈何婉秀命大,  当时只喝了一口便觉得头晕恶心,那碗药也就被搁置在一旁,再没动过。

第一回  没得手,  眼见其月份越来越大,  曹楚云忍不住又下了一次毒手,  彼时婉秀已怀胎八月,丞相疼她疼得紧,曹楚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机会。

这回婉秀没能躲过去,  被迫于寒冷的冬日早产,又遭遇难产,幸得没有一尸两命,她拼尽全力保住了女儿的性命。

不过因着这个,姜雪蚕的身子从小就羸弱,大病不常有,小病却是不断,曹楚云最初倒是不甚在意,以为凭她这样的身子骨,大概也撑不了几年。

没想到的是,即使是这个一个病秧子,也夺得了丞相大半宠爱,她气不过,又在姜雪蚕五岁时下了一回手,将其推下船,也不知是她运气太差还是姜雪蚕运气太好,这回只落下了个记性不好的毛病,性命却是无虞。                        

                            

曹楚云一生劣迹斑斑,锦衣卫交给卫成的密信里只陈列了这几件,宋寒之捏着那张叠得皱巴巴的信纸,一字一句看得仔细,看似气定神闲,指尖却是明显泛了白。

这事他没暂且没与前头那与爹爹笑着话家常的人儿讲,只说宫里有紧要事要处理,今晚他要先行打马回宫,许她在丞相府住上一晚,明日再来接她。

姜雪蚕听到能在家里陪爹爹,欣喜不已,眼角眉梢都挂上了笑意,丞相自然也高兴,但毕竟在官场沉浮久了,见宋寒之离开时脸色不大好,心里也犯了嘀咕。

“爹爹,大姐姐要和谢公子成亲了吗?”在家里绕了一圈,处处可见红绸与彩灯,姜雪蚕方才只听过下人的解释,还未问过爹爹。

丞相收起心事,挑着眉头回了句:“是啊,你大姐姐是真的不让爹爹省心,自从那个毒妇走后,天天在房里哭闹,如今大婚将至,连婚服都不愿意试。”

换作平时,她一定会说:“大姐姐定是想念自己的娘亲了。”

可如今她却没法说这话,大娘已经被爹爹赶出了相府,不知怎的,她总是想起大娘对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她不是很希望大娘回来。

她在想,自己的心眼是不是真的有些坏……

见女儿神情沮丧,丞相以为是她在皇宫受了欺负,立马搬出了曾经那些说辞,誓要为女儿出口气。

姜雪蚕听后,立马笑着摇了摇头,解释说是因为大娘的事。

丞相倒是比她决绝得多:“别再提那个毒妇了,若是她还念着女儿,在泠月成婚的时候再回来瞧瞧,我也不会拦着她,不过在那之后,她若是还想踏进相府一步,爹爹便会令人将她赶出去,治她个擅闯民宅之罪。”                        

                            

事实上丞相的担心有些多余,曹楚云被赶出去后,用怀里仅剩的银两住了几日客栈,今日她如往常一般裹着薄被打算在冰冷的床榻上入睡,外头突然闯进了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腰间皆佩着弯刀,刀尖的寒光三两下便映上她惊恐的目光。

侍卫的腰牌她认得。

这是宫里的人。

曹楚云从小到大只进过两回皇宫。

八九岁时跟着叔父来过一回,那时叔父的造船厂为朝延提供作战船只,大获全胜后受到当时的皇帝奖赏,亲自派人用极其华丽的马车将他接进了宫,叔父疼她,求了皇上也将她带进宫里绕了一圈。

那时曹氏一族尚有满门荣光,她坐着黄金白银镶嵌的马车,周围士族子弟向她投来的皆是艳羡的目光。

可今时不同往日,她虽同样乘了马车,脖子和手腕上却多了一道枷锁。

天子耳目众多,她做过的那些事,当真还是没有逃过天子的眼睛。

“曹氏,你可承认你这些年犯下的诸多罪行?”牢狱内,一张写满了罪行的状纸被扔到了曹楚云面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正抱臂站在她面前,等着她签字画押。

“大人没有证据便平白无故冤枉妾身,叫妾身如何认?”她的声音明显在颤抖,话语却依旧决绝,仍是在否认。

“死到临头还嘴硬。”锦衣卫嗤笑一声,好整以暇瞧着她,倒像是在看她的笑话。

“皇上驾到——”

小太监尖锐的一声喊过,锦衣卫立刻端正了姿态,跪地迎接主子。

直至月白衣角自眼前拂过,他才站起身,备好一条长鞭,狠厉地瞧着面前鬓发凌乱的中年女人。

“听说大夫人不服气,朕特地来瞧瞧。”宋寒之掀袍坐在下人们搬来的木椅上,看向曹楚云的目光带着明显的杀意。                        

                            

曹楚云低垂着眉眼,咬紧了牙关。

“大夫人怕是不明白一个道理,这天下是朕的天下,只要朕想查,多少悬案都能查得个水落石出,何况是夫人这种宅邸女子拈酸吃醋犯下的罪行。”宋寒之冷眼瞧着她,只觉她此刻的模样狼狈又好笑。

“原本这种小事用不着朕大动干戈”,宋寒之继续道,“可夫人应当知道,朕宠爱朕的妻子,见不得她受委屈,更不想让她不明不白地活下去,想给她一个真相,关于大夫人,也关于她的母亲婉秀。”

“老身愚钝,不明白皇上在说什么”,曹楚云咬紧牙,缓慢地吐出这几个字,“皇上是天子,自不会随意冤枉好人。”

见她依旧如此倔强,宋寒之也不想再与她兜圈子,直接将证人和证物摆在了她面前。

一男一女,以及几包药粉。

男人是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身上穿着破布麻衣,腰间还挂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一看便是行走江湖、游于市井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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