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梦里人(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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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  还有半个月不到就要过年。

        期末工作已收尾,  赵文春本来还要随院里去广州和深圳参加两个国际学术交流会,奈何他身体抱恙,  只能惋惜退出。昨天起,  赵老师正式放寒假,  他是闲不住的小老头,洗洗刷刷搞大扫除,别看是一男人,但做家务真是细心在行。

        赵西音一早起床,  就看见桌上丰富的早餐。啧声感叹,  “放寒假了,待遇都高了。赵老师,您退休吧,  去咱们小区门口摆个摊儿,  收入不比您当老师少。”

        “你这油嘴滑舌都跟谁学的?”赵文春蛮严肃,端着蒸饺从厨房走出。

        赵西音脸不红心不跳,  顺带把那人拉下水,“还有谁,就他呗。”

        “还说他坏话啊,就不怕我对他印象差?”

        “啊。”赵西音拍拍脑袋,  “真忘了。那我收回刚才那句,  您记着这句啊,  周启深威猛霸气,多金英俊,  一顿能吃五碗饭,一天要喝十桶水。”

        赵文春被逗笑,“印象更差劲了。”

        赵西音低着头,唇角微弯。

        赵文春不经意的,又问:“下礼拜就过年了,他今年上哪儿过啊?”

        “不知道会不会留在北京,”赵西音咬了口饺子,“不过他在北京也没亲人,就那两个关系好的战友。顾和平和老程都是北京人,得回自己家。周启深可能回西安吧。”

        “他不是跟他爸爸关系不好吗?”

        “再不好,也得回。他们老家那边亲戚多,思想观念也有点落后。”赵西音抿了抿唇,“他一年难得回去一次,过年再不回,闲言碎语的特别多。”

        赵西音轻描淡写地解释,但赵文春明白,这真是个苦命孩子。能走到这一步,别说出人头地,很多类似情况的,就走了偏门歪道,成了社会渣滓。

        赵老师踟蹰许久,终于在赵西音喝完最后一口牛奶之前,松了口,“你有机会问问他,如果他留在北京,年三十儿那天就让人过来一起吃年夜饭。”

        赵西音一听,立刻笑意盈盈地望过来。

        赵文春被盯得特不自在,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多双筷子而已,我又不给他加菜,该怎么吃就怎么吃呗,哎呀,你爱说不说,不来我还省点事儿!”

        赵西音憋着笑,赵老师怎么这么可爱呢。

        吃完早饭,她回舞团。

        路上,赵西音给周启深发微信,问他晚上有没有时间,最近贺岁档上了一部口碑蛮高的电影,要是训练结束早,还能赶去三里屯看晚十点那一场。

        过了十多分钟,周启深才回信息,今晚恐怕不行,说有点工作要处理。

        男人忙事业,赵西音其实挺能理解。她也不是非要人陪,有空就一起待着,也可以去找黎冉,找小顺,自己的圈子也多姿多彩。

        出地铁,快到大厦时,两声短促汽车鸣笛让她转过头。赵西音一看那车,只想到四个字,阴魂不散。

        车窗滑下,庄邱坐在后座儿,头发梳成背头样式,质地硬,一丝不乱显得死板。他仍是见谁都笑的模样,“小赵同学,又见面了。”

        事不过三,这是第三回了。赵西音自认为该有的礼貌她都做到,对方已算得上死缠烂打。她也不必要再假客气,表情冷冷的,站在原地。

        “首先跟你道个歉,闹半天,大误会了。”庄邱反其道而行,真让赵西音懵了下。

        他笑眯眯地说:“绕了一圈,都是熟人。哎,说起来,还得怪周哥儿。”

        赵西音眼睛眨了眨,他认识周启深?

        “周哥儿当年结婚也不办酒席,好多哥们儿都不知道。不过也能理解,夫人这么漂亮,是我,我也得金屋藏娇啊。”

        赵西音不喜欢他话中带刺,也听得明白,这都是狐假虎威,说着跟周启深关系要好,指不定是什么死对头。

        赵西音直接打断,说:“庄总,既然如此,以前多有得罪的地方,我也跟您道个歉,我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误会,话说开了就行。祝您工作顺利,我也不劳您抬爱了。”

        她转身要走。

        庄邱眼神微眯,声音冷了两度,“赵小姐今天练完舞,周总会不会来接你?”

        赵西音脚步未停。

        “他今天一定来不了。”庄邱笑着说,“你不妨问问他,看他怎么答你的,是加班儿呢,还是开会。总之,我给赵妹妹提个醒,周哥儿要是这样答,你可千万别信。”

        一个字一个字的,串成铁链,拖慢了赵西音的背影。

        “不过妹妹也不必大动干戈,毕竟前妻和前女友都差不多,他见谁不是见,没义务跟谁都坦白。”

        庄邱又故作玄虚地吊高语气,“哎呀,不对,那还是有差别的。不管怎么说,前女友也是京城高官之女,当初周哥儿能从无名小卒跃居人上人,这前女友可没少帮衬。周哥儿搭着这层关系,拿了多少资源,得了多少人脉,若要论起情债,周哥儿可能这辈子都还不清。同为男人,我打心底地佩服,泡妞能泡到千金大小姐非他不嫁,真是厉害。都多少年了,周哥儿都是结了婚又离婚的人,人家千金大小姐还是单身。”

        车开走后,赵西音只觉得此人胡说八道,不可理喻,跟个疯子似的。她摇了摇头,感慨一大早出师不利,够晦气的。

        至于他刚才说的,赵西音真没放在心上。

        今天老师们要回剧组开会,所以训练结束的比想象中早。赵西音拍了拍岑月的肩,“小月亮,晚上陪我看电影呗。”

        岑月正在解脚踝上的绷带,“你想看《金吒》啊?”

        “嗯!”

        “不让你家小周周陪啦?”

        “他晚上还得忙工作。”赵西音蹭蹭她,“答应呗。”

        岑月伸出手,“电影票你买,还得请我喝奶茶。”

        赵西音握上去,笑逐颜开,“成交!”

        她马上订票,正好赶上八点钟那一场,就是位置有些靠后。两人换了衣服,又往革命根据地三里屯去,岑月惦记着青山研究所的桃子蛋糕,一口气吃了俩。

        赵西音心疼钱,“最后一个了啊,真的不能再吃了。”

        结果看到刚出来的新品,粉粉嫩嫩地摆在那,赵西音忍不住,十分打脸地又去付了第三次钱。岑月哈哈笑,“戴老师要是看见你吃甜点,肯定骂死你。”

        赵西音一顿,撇了撇嘴,没吭声。

        岑月不明原因,依旧没心没肺。

        《金吒》口碑高,果真名不虚传,笑点密集,结尾也太好哭了。散场后,两人都是红着眼睛出来的。岑月还沉浸在剧情中,泪眼斑驳的,“都怪你,我不管,你得请我吃火锅。”

        瞧瞧,瞧瞧说的是人话吗。

        她们就站在海底捞店门口。

        赵西音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敲竹杠的。”

        岑月被香味勾着耍无赖,“就敲就敲就敲。”然后拖着她就往里头走。

        赵西音真无奈,“你这样不怕胖啊?”

        “不怕,我又不用往镜头前站,而且我体质气死人,吃再多也不胖。”岑月嬉皮笑脸,赵西音愁眉苦脸,“我不行,我不能加餐,吃宵夜立竿见……”

        话没说完,赵西音忽然收了声。

        岑月正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斜对角的靠窗的位置,周启深坐在那儿,黑色大衣和西装都脱了,就穿一件浅色衬衫,衣袖挽上去,露出紧实的小手臂。他没动筷子,表情慵懒懒的,嘴角勾着笑,正认真听对面的女人说着什么。

        女人年轻,气质出众,一头紫色短发很特别,同样也是眉开眼笑的惬意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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