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的修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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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米在胸前画十字,心惊肉跳地赞叹着:“母神啊,这真是个奇迹……您怎么知道这里有一条小路?”

虞楚越瞧了瞧瞠目结舌的女仆,笑道:“是男爵告诉我的。”

有锅推给弗雷德。反正托米也不会去问他。

仆人将大门从两边推开。栅栏门吱呀呀地响起来。

正当此时,虞楚越猛地回过头,冰冷的目光扫过四野。

古堡门前悄寂无声,仆人正在侍弄花草。

托米:“小姐,您怎么了?”

虞楚越像变脸似的立即拢了眉头,西施捧心装用手指扶住前额,轻叹。

托米只以为娇贵的贵族小姐走了远路身心疲惫,赶忙叫人去打水。

虞楚越又用余光看了看阒静的田野。

他知道这只是表面的平静。

自走出教堂,他便觉得有一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身上。

虞楚越的直觉向来很准,然而单凭猜测,他无法推断跟踪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也不能知晓那究竟出于善意还是恶意。

他收回目光,迈入城堡。

坐在大厅里的夫人将虞楚越叫住。

虞楚越与托米到达时间比驾车的马夫还要快上不少,自然也没有耽误时间。见到虞楚越在规定的时限前赶回来,米勒夫人没生气。这让托米心中大石一落。

虞楚越听话地走上前,跪在夫人脚边的绒毛地毯,将头枕在她腿上。

“妈妈,您想问什么?”

“你这样的孩子,就比温迪让我少操心许多。如果我叫住她,她只会像只胆小的老鼠说,‘您有什么事?’。我不是在叫服务生!弗雷德先生对你评价如何?”

米勒夫人抚摸女儿柔顺的金发。

虞楚越总觉得她的指腹冰凉,像死人的手。

他想了想,说:“弗雷德先生看过我的作品,没有批评我,只告诉我形状画得很好,也很理解您的想法。我想,他的意思大概是——我还是个可造之材。”

他说的是实话,只是加上了自己的理解。

弗雷德骂他画技烂就只会阴阳怪气地说反话。他就当听不懂,以为是赞美。

只挑好的讲,这招对中老年妇女有奇效。

夫人笑逐颜开,连带看佣人的眼神都慈祥许多。

虞楚越在被弗雷德嘲笑时,托米就站在旁边。

此时此刻,这位修养得当的女仆默默低下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论温柔优雅地胡说八道,卢娜小姐的水准可谓世上无敌手。

虞楚越和夫人说着话,暗地里左顾右盼,不见温迪的影子,就去问管家。管家告诉他温迪还呆在卧室里,他便上楼去找。

踏上楼梯,他忽觉周围有些异样。

他低头一看,诡谲的黑色小洞攒集在身前的台阶上。

又出现了。

虞楚越往夫人的方向望一眼,她还垂着脑袋,在读报纸。

虞楚越闭上眼睛,冲管家挥手。

管家疑惑地走来,循着他的眼神看到地上,当即大惊失色。

“怎么可能,这里本来没有这些鬼东西的,我以对母神安兹的忠贞起誓!”

他恐惧并不像作假。

虞楚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请务必别声张。大概是您看漏了,年纪大了,这很正常。找块地毯盖住它,派人处理了。让夫人发现这一茬,又该拿你是问。”

虞楚越的声音十分冷静。

管家睁着眼睛,盯住自己脚下密密麻麻的黑点,脑子胀痛。虞楚越的话幻觉般在他耳旁飘着,使冷汗从他的后颈滑落。

他当然知道这件事太不对劲了。

再老眼昏花,也不至于认为老鼠能把洞打到台阶面上。

可现在哪里还轮到他分清楚是非,见虞楚越答应帮他瞒下来,顿时大松一口气,哆哆嗦嗦地点头应下。

卢娜小姐命令他不要声张,这件事就只有两个人知道。

比起亦真亦假的鬼怪,还是薪资更为实在。

待管家离开,虞楚越走进二楼卧室。

礼仪教师早已离开。床边墙角下的墙洞也被填平了。温迪正坐在椅子上看书。比起昨天晚上,她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见虞楚越回来,温迪遣走仆从,关上卧室的门,一副想要畅所欲言的神态。

虞楚越问:“有什么发现?”

“夫人派来的礼仪家教,为人不错。照你说的,我问了她关于威尔雷特王国坎德拉王子的事情——”她顿了一下,“她在王宫里任职过,从没见过坎德拉王子。坎德拉在宫里是个禁忌。传言,坎德拉生来时奇丑,国王王后不想见他,将他流放到某个偏僻的地方。数年前王子成年,不知情的大臣开始提王子妃的事,国王没搭理,拖到现在。几个月前威尔雷特国王忽染重疾,才重新想起他丑陋的儿子。”

说到这里,她笑起来:“她还告诉我,坎德拉王子长得丑,这是好事。贵族们听到传言,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丑八怪。我们的竞争对手很少。我用称号技能试探过礼仪老师的话,她说的是事实,很值得信任!”

虞楚越稍瞥她一下,但未多言。

他心里有个猜测。

两位教师,对应的是城堡内与城堡外的两路线索。

一条对应王子,一条对应小巴特勒。

不过,他的队友——

似乎有些小秘密呢。

虞楚越收起心思:“米勒夫人给我们派的礼仪教师身上有些问题,今天我没能套出线索。”

关键点还是弗雷德。那狡诈的家伙油盐不进。

想要从弗雷德那儿得到关键的情报,虞楚越估计自己也得脱层皮。

温迪听他一无所得,有点不满地抿了下嘴唇。女仆敲响房门,呼唤虞楚越与温迪出门用餐。温迪从座椅上起身,挽着虞楚越一起下楼。

管家动作迅速,虞楚越下楼梯,他已将所有的台阶用一小块一小块的毯子盖住。

沿着走廊的墙壁都是落地长窗,正午阳光落入死气沉沉的古堡里,刺眼逼人。虞楚越的眼睛被镜子反射的光芒刺了一下。

……这里怎么多了一面镜子?

虞楚越疑惑地扭头看去,瞳孔骤紧。

透过镜子,他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金发女子面容姣好,举着垂落蕾丝的华丽洋伞,眺望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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