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理怀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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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咸阳阁出来,天色已不早,两人遂抄小道回宫。

一路上,姬丹心事重重,眉眼里透着疲惫。

“少主不必太过忧心,此行虽没有大的收获,但至少印证了我们的想法嬴政的身边确实有奸细,且此人来头不小。”荆轲走在一旁,不忘安慰她。

姬丹点点头,却忍不住一声叹息“连咸阳阁阁主都对其底细一无所知,可见的确大有来头。可秦国大有来头的人多了去了,会是谁呢”

荆轲低头笑了笑,恰好被姬丹抬眸看到,不禁脱口问了句“你笑什么”

“没什么,属下只是在想少主入秦宫这段日子和以前相比,更平易近人了。”

“我以前很高高在上吗”姬丹反思了一下,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哪里做得不好。

荆轲连忙否认“没有。属下的意思是,少主一直待人温和,但言行举止还是会给人一种距离感,现在却让人觉得距离拉近了很多。就拿刚才来说,换做以前,少主一般不会说多了去了这样的俗语,而是会用不计其数或过江之鲫此类比较文气又正式的词。”

姬丹愣了一下,随即禁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你就直接说我过去讲话文绉绉的不就行了不过有点变化也好,我如今的身份是来自江州的平民女子,若说话还像从前那样,弄不好引人生疑。”

这段时间一直不安生,她亦难免心绪杂乱,郁郁寡欢,鲜少像此刻笑得这般轻松自然,仿佛暂时放下了所有沉重的包袱,天地间唯余那一抹眉眼弯弯,明净而美好。

荆轲抑制住内心的悸动,视线转向别处,但见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灿红的余晖,云端之上,一只孤雁盘桓不去

马上就要入冬,这个时候大雁早就成群结队迁徙去了温暖的南地,这只究竟是落了单,又或是眷恋着什么,所以迟迟不愿离开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等到严冬来临,再顽强的生命也抗不过命运。该消逝的终会消逝,该铭记的终将铭记。

“你觉得那个内应会是谁”姬丹突然而至的一句话将荆轲浮动的思绪带回现实。

他思忖片刻,摇摇头道“不好说。不过讲到内应,属下倒是不由得想起一个人。”

“谁”

“中车府令,赵高。”

荆轲话音刚落,姬丹不禁露出疑惑之色“他为何”

“直觉。”

姬丹眉头微皱,光凭一句“直觉”自然无法让人信服,可那是荆轲的判断,就有点不太一样了。

杀手的直觉都很灵,何况对方是荆轲,天下排名第一的顶尖杀手。

“少主是否记得樊少使上门闹事的那次”

“记得啊。争执中我晕了过去,后来你还为我运功调息了很久。”姬丹点头,不过三个月之前的事,她当然记得很清楚。

“没错。属下那次为少主调息,确实损耗了不少内力,造成内息紊乱,以至于当晚藏匿时不小心露了动静。”

姬丹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荆轲,显然吃惊不小“还有这事你,你怎不早点告诉我”

“当时恰巧有人经过,所幸有惊无险。属下不想让少主担心,便没有提。如今想起才觉得不对劲,或许那个时候对方已经发现了属下的踪迹,只是出于某种原因才没有声张”荆轲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光如此,当年嬴政在吕氏春秋中以密写术向各地官员传送密旨,所用的墨水乃是黄金台特制。少主可有想过,黄金台传递线报用的墨水为何会到了嬴政的手里”

“所以,你认为那个内应就是赵高当年给阿政秘制墨水的人也是他”

“除了他,属下想不出还会有谁。”

刚才那一通威逼之下,白阁主把什么都招了,却对墨水的事毫不知情。那老家伙一向色厉内荏,一旦认怂了,便不会再玩什么小九九。因此,荆轲相信秘制墨水落到他人之手与白阁主并无关系。

沉思半晌,姬丹却摇了摇头“仅凭这几点,并不能断定他就是内应你也说了,当时你只是有可能被他发现,说不定是你太紧张,其实他根本什么也没察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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