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逼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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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丹一回宫就看到嬴政在自己卧房里拿着拨浪鼓逗儿子,原本今日嬴政缺席就令姬丹凉了心,此刻见他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还有心思在这同孩子玩耍,不禁有些冒火,连带着关门的声音都重了不少。

阿胡奉上茶,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太对,于是借故将孩子抱了出去。

待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姬丹面色彻底冷下来“今天为何没看见你”

此时的她内心有种难以言状的矛盾,想要阿政给自己一个解释,又觉得事实明明已经摆在那里,有没有解释不那么重要了。

“去了又如何人死如灯灭,就算是天下缟素的国丧,也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半晌,嬴政终于动了动唇。

“你不去无非是因为你不敢你愧对心兰姐,所以不敢面对她,更不敢面对你们的孩子”

“说得对我就是不敢面对,不想面对”嬴政忍不住大声打断姬丹的话,“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错,都是因我而起我不配为兄为友为夫为父为子我才是罪魁祸首你满意了吗”

望着他此刻悲愤却同时透出几分茫然无措的眼眸,姬丹只觉得心力交瘁“阿政,我并没有指责你的意思,我也不是要深究到底是谁的错。心兰姐走了,就算你不顾念多年情分,也该多少顾及一下高儿的感受,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你只顾着自己一味逃避,就不怕伤了孩子的心吗”

嬴政无力地扶额垂眸“丹儿,我真的很累了,你就不要再逼我了何况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会处理好,无须你操心。”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并非冷心冷情之人。杜心兰的死本就对他打击不小,心绪郁结之下才会和孩子嬉耍以派遣愁绪,却没料到丹儿一上来便说自己的不是。

一想到丹儿也这般不理解自己,向来自尊心比天大的嬴政自是不愿死乞白赖待在这儿,一气之下便推开门径自大步走了出去。

直到对方的脚步声远到几乎听不见了,姬丹才一脸失落地转过身来,却什么也没说,也未去追上去挽留。

无论阿政或者是她自己,此刻最需要的莫过于冷静。

或许他们俩都可以做到为对方上刀山下火海倾尽所有,却未必能做到足够理解彼此。

正如她无法像一个真正的宫妃那样去曲意逢迎、取悦讨好,正如阿政在有些问题上永远无法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一样。

是夜。

姬丹依旧为白天的事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披衣下了榻,打算去院子里随便走走。

三月桃花水,天暖花自开。

即使夜间的风也早已褪去了早春寒意,如温柔的丝绒拂过脸颊。

今夜朔月,星辰黯淡无光。

姬丹手提一盏橘色的宫灯,沿着花间小径不疾不徐,信步而行。

烛光如豆,清风习习,任夜露沾衣而浑然未觉

前方便是一丛桃林,那是嬴政为她新栽的桃树,幼苗尚未长成,林间依稀可见一抹人影攒动。

姬丹打着灯笼上前,只见那人身量与她相似,背对着站在树下。

虽未细看对方的服饰和打扮,差不多也能猜出是值夜的宫女。

思及此,她便开口“既是守夜,去我寝殿门口守着便可。如今虽是春日,夜里终究凉些,莫要受了风寒。”

尽管身为一宫之主,姬丹却从未对下面的人摆过架子,相反,她一贯体恤他人,无论对谁都宽厚以待。

平常若有个头疼脑热的,差事二话不说一概免去;谁家中若是有什么困难,只要她知道了,定然会不遗余力出手相助至于贴身伺候以及照顾十八公子等一应事宜,则由掌事宫女阿胡一手包揽,其他人的日常工作除了轮值之外,无非就是洒扫除尘,较之于别宫的下人要轻松许多,是以如今宫中人人都以在阿房宫当差为幸。

姬丹说完,却见对方无甚反应,疑惑之余不由得又往前迈了一步。

一片树叶在眼前打着转儿飘过,她下意识地抬手一挡,叶片擦过手背,痒意中带着一丝轻微的刺痛

姬丹略一垂眸,幽暗夜色下,只见左手背赫然一道浅浅的划痕

拈叶飞花

这是黄金台刺客惯用的刺杀方式,通常使用的是淬过剧毒的暗器,若行刺者为内力深厚之人,则根本不需要什么暗器,一花一叶皆可成为最厉害的武器,杀人于无形

姬丹可以肯定对方的目的并非意在取自己性命,否则刚刚那一下绝不是划伤手背那么简单。

“你究竟是谁”姬丹冷声道,攥紧手中宫灯连退了好几步,同时不着痕迹地打量四周。

她本是秉烛夜游,随意出来走几圈,自然不会随身带剑,况且身边有荆轲这个天下第一剑客在,自会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姬丹猛然一惊。

荆轲呢

有人混进了阿房宫,对她意图不明,荆轲这个时候又去哪儿了

那人轻声冷笑,继而缓缓转身,借着晦暗的星光,姬丹眼瞳里映出的面容渐渐清晰那是一张与她如出一辙的脸,一模一样的面廓,一模一样的五官,仿佛淡忘许久的噩梦再次被唤醒,与此一同唤起的还有那不为人知的、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

“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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