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刚易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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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丹仍然觉得有必要去单独和樊於期谈一谈,再大的误会可以先放下来,但樊於期为什么会沦落至此,她是一定要问个清楚的。

敲了敲房门,无人应答,姬丹便自作主张将门轻轻推开。

樊於期已经起床,原本胡子拉渣的脸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换了一套,此时静静地坐在桌边,除了面色仍有些苍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来,你也在等我。”目光掠过摆在桌上的巨阙,姬丹若无其事地在他对面坐下。

“你不在秦宫里继续搅混水,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干什么。”樊於期讥诮道。

尽管经过两天的休养与思考,他已冷静了下来,可并不表示他能就此放下。

被这句话勾起了一幕幕往事,姬丹垂了眼,内心一阵阵刺痛“他们用孩子威胁我,逼迫我去谋害阿政的性命,所以我就”

“你就抛夫弃子,跑到这儿来躲清静了”

明知对方对自己没什么好话,可当她听见“抛夫弃子”这个词时,心尖仿佛被鞭子狠狠抽了一下。

“我身不由己你还没告诉我,你又是为何落魄至此”自那日救下樊於期,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姬丹的心头。

良久,就在她以为对方什么也不会说时,樊於期却冷笑着看向她“说到底,还不是你们黄金台干的好事”

“黄金台”

未等姬丹追问,他接着说道“嬴政外祖的坟墓被盗,所有证据都指向我,他也开始怀疑我。就在我被带回咸阳受审的途中,我们一行人遭到了黄金台伏击。混乱中,我被打晕掳走好不容易寻到机会逃出来,发现到处都是我的通缉令,原来我已被定为叛将,樊家的祖坟也被掘了”

“所以,这两年你一直逃亡在外”姬丹吃惊不小,尽管此前便料到樊於期定然过得不好,但怎么也没想到自打自己走后,竟接连发生这么多事端

可此刻,她仍然有一点想不通,既然阿政如此在意,想必其外祖之墓应加设了重重机关防护,按理说,哪怕是黄金台的人,想要顺利进入层层设防的墓道也没那么容易。

于是,她又忍不住追问了此事相关的一些细节。

听闻盗墓者打了一个盗洞通入墓穴内,姬丹一瞬间像是抓住了什么“等一下,你刚刚说到盗洞当初修建墓地时,图纸经过哪些人之手”

这一次,樊於期倒如实相告得很干脆“事关重大,当时负责之人只有我和赵高”

“赵高”姬丹吃惊不小,转念一思索,又觉得不对。

这个局由她一手精心策划、荆轲亲自布置执行,不可能出任何岔子。

况且离宫后,她与荆轲仍在咸阳周边盘桓数日,确定赵高已被打入天牢、死罪难逃,他们俩才动身离开了咸阳城。

就算黄金台想打阿政外祖陵墓的点子,也需要里应外合,可那个时候赵高已经锒铛入狱除非,他们早就将图纸拿到手了

姬丹眉心拧了一下赵高是个小人物,蕲年宫变后开始出现在朝野之中,担任的也并非高官要职,因此留给她的印象并不深。可正是这样一个极易被忽略的人却是黄金台潜藏最深的细作,亦是阿政身边最可怕最致命的隐患。

姬丹定了定神,勉强开口问道“事发前,赵高可有什么动向”

“小妹死后,我便自请前往新郑,之后又被调去看守陵墓,在此期间,朝中之事我一概不知。”樊於期说着,无意识地攥了攥手掌。

实际上,他收到过嬴政的亲笔书信,只不过最终还是赌气原封不动退了回去,那封信上写了什么也不得而知了。

世态炎凉,官场上更是如此。他向来刚正耿直,不屑于趋炎附势,虽身居高位,却始终独来独往、孑然一身,何况远调后人人皆揣测他失了君恩,更是与之恨不得离八丈远。

现实早已容不得姬丹思考太多,赵高究竟是死是活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樊於期沦落到如今的境地无疑证明黄金台的魔爪已对阿政下手,将他身边最信任的人一个一个拔除

想到这里,姬丹忽然扣住樊於期的手腕,冷不防的动作令对方一僵“听我一言,你身体痊愈后,马上回秦国,向阿政澄情一切。”

樊於期一听,面色一下子变得难看“回秦国呵,回去送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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