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1 / 2)

加入书签

当连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沉晏终于知道他才是幕后的推动者。

作为贺兰氏的血脉,虽然从小就跟着姐姐逃亡,但是当他长大后,姐姐还是将贺兰氏的一些秘事说给他听过。比如贺兰氏族人一开始是没有紫眼的,也只是普通的凡人,但三千年前仙凡妖大战的时候,贺兰氏的一个族人远行去了枯海,回来后便有了特殊的能力,他的眼睛变成了紫色,只要别人看到他的紫眼就会不由自主的臣服于他,他也可以通过紫眼控制人的心神。

而且,这种能力是可以继承的,他的儿子们在出生的时候也获得了这种能力,后来,他们这一脉便成为了贺兰氏的族长。

不过,在这三千年的时光里,一直双眼继承能力贺兰氏也出现过三个单眼继承者,因为蜃兽就是单眼,所以单眼继承者的能力比双眼继承者更加的强大,单眼继承者还可以自如的隐藏紫眼,方便生活在平常人中间。

现在,连景也是紫眼,而且十分的纯粹,他可以控制蜃怪,又说自己是贺兰氏的主人,显而易见他和蜃怪之间有着十分亲密的联系,甚至可能他本身就是蜃怪的化身,否则他不可能这样轻易的让精神力量仅次于天道和侵天秘境的上古异兽听他的指挥。

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赐予贺兰氏力量的蜃兽会在三千年后这样的折腾一个贺兰氏的少年,在让少年为情伤的体无完肤后还要他剖丹献命。

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解不开的恩怨,让人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再来做这样的选择。

少年听完连景的话后,也明白了这是要自己去死,因为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付出自己的元丹,就算去抢,但元丹的主人若不是真心献出,元丹被移进他人腹中后也不会与新主人相融合。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和她?”少年问道。

连景笑着:“现在的你,就算我解释你也不会明白的,等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你现在还是想想要不要救咱们可怜的师尊出这炼狱吧。”

少年悲伤的走到楼伽面前,伸手想要再碰碰她的脸,可她却偏头躲开了。

他的手缓缓的放下,眼中最后一点

光芒也熄灭了,然后努力的笑了笑:“师尊,要好好保重啊。”

种种深情,最后只剩一句保重。

当他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终于轻轻的抖动了一下,也终于肯看他一眼,似乎她也明白了什么,但却又不能完全明白。

然后一瞬间,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大海、火山、他、连景都统统的不见了,只剩下混混沌沌的化不开的浓雾将她包裹住。

少年又回到了现实,他依旧和她对坐在蒲团上,他握着她的手,嘴里还有她血的味道,只是她双目依旧紧闭,像一个有生命没有灵魂的人偶一般。

房间里,连城和那些秘士都已经不在,只剩他们三人。

“你说吧,我要怎么做?”少年问道。

连景又摇起合苏的山河扇:“剖元丹并不是什么难事,劈开新世才是最主要的,九重天应龙族第三代子孙有一个叫宗宥的,虽离经叛道被逐出应龙族,但他有三件绝世的法器,其中有一把唤做明月夜的神剑,能破三千世,阻魂识,生新物,只要你找到这把剑,便什么都可以解决了。”

“这把剑如今在何处?”少年又问。

“仙冢。”

“仙冢的法器认主,我就算找到,也不一定能用。”

连景却道:“别人或许不行,但如果是你就一定可以。”

“为什么?”

“我说过,你以后会明白。”连景还卖着关子,他布置了一台好戏,不到最后一刻,仍旧不愿拉开帷幕。

沉晏也急切的想知道这最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少年剖元丹是肯定的,否则这一世的楼伽不会这样的平静,她一定是忘了后面发生的事,可剖元丹后的自己不是应该死去么,为什么也活了下来?

是蜃怪最后大发善心放过了他们,还是又发生了别的事?

再一次来到仙冢,但这次带他们进仙冢不是那个老者,而是四个年轻的仙神,所以两世果然是不一样的。

进仙冢后,少年很快就找到了明月夜,这一世的明月夜虽也暗淡无光,但它是完好的,并没有断成两截。

少年将手放上去,用尽全力也没有拔//出来。

“这十万年,明月夜只有宗宥一个主人,你想要它认你为主就必须意志坚定,沉晏,你不要轻看你

自己,否则就不好玩了。”连景在一旁说道。

少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沉着的再次拔剑,随着大地的一阵轻颤,剑身也微微震动,待少年再睁眼时,长剑已破封印而出,巨大的气浪冲击着整个仙冢,比这一世他拔剑时还要更甚。

与此同时,剑灵骨龙也从剑中飞出,绕着少年盘旋一阵,它似乎读出了少年的目的,然后用浑厚的声音道:“孩子,你不该如此的。”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少年一心赴死来换心爱之人的解脱,于是出仙冢后带着楼伽来到昆仑之巅的行宫,借助昆仑山的灵脉,以血为祭,劈开了下一世。

然后,他反举剑,要生剖自己的元丹,明月夜发出一声悲鸣,似乎也不愿主人这样做。

但已经绝望的少年,这样的悲鸣比不上他心中伤痛半分,他终究还是用长剑剖开了自己的血肉,将那一颗滚烫的元丹拿了出来。

明月夜,也无声的断成两截。

曾经绝世的神兵,再次认主后的第二件事就是杀了自己的主人,这对它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碎。

少年将元丹放入楼伽的身体,在她额头留下浅浅一吻,然后亲手将她推入了另一世。

随着另一世的关闭,天人永隔的时间也到来。

少年仰躺在血泊中,白雪被染成了红血,残存的灵力维持着他最后的意识,他望着头顶璀璨的星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他面色平静,像是再也没有了遗憾。

可最后啊,那曾经藏满欢喜和风情的眼尾,还是滑下一道泪痕。

他最终没有再去追问为什么连景要这样对他和楼伽,或许最后的时间里,事实的真相已经比不过他幻想里的一个身影。

少年停止呼吸后,连景在他身边躺在,枕着手臂自言自语了一句:“真是死心眼呐,就不会向我求个饶吗。”

他的话里,竟然听出了一种惺惺相惜的味道。

沉晏也在少年身边躺下,感受着上一世自己的最后时刻,突然,他发现天上某个星阵在移动,然后星阵之间洒下的万道光芒包裹住了昆仑之巅,昆仑山上的白雪从昆仑向九重天倒洒而去,白色的雪与金色的光芒融成了这世间最瑰丽的美景。

在这绝世的

美景中,血泊中的少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暗金色的巨龙卧在雪中,它体型矫健优美,细密的鳞甲如精心打磨过的金箔,双角似东海里最珍贵的白珊瑚,长须柔韧如丝,阖着的眼睛上睫毛如长翅,它安静的躺在那里,连轻落的雪花都不忍心来惊动。

沉晏震惊的看着这条年轻的应龙,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会下意识的在幻境里用应龙在压制别人,也知道为什么在见到九重天的太子时,会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原来,自己就是那九天的龙啊。

连景这时候坐了起来,看着还未醒转的金龙喃喃道:“当日你杀我之仇恨,今日我双份还于你,至此你我仇恨了结,不必再见。”

说完他摇动身形化作一股紫烟散去,从前少年找到枯海之滨斩杀了他的本体损了他的元神,如今他扰了少年的情劫,让他在凡间的这一生经历无数痛苦,最后在绝望中死去,就算很快他就会醒来,但以后余生必是也不能好过了,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他也给自己报仇了。

沉晏看着他消失的地方,也明白金龙和蜃兽之间果然是有仇恨的,这悲惨的一世,都不过是蜃兽的仇恨造成的。

连景消失后,或许是感受到了外面的动静,沉睡的金龙睫毛轻轻抖动,然后缓缓的睁开了宝石般的眼睛。

它起初有些恍惚,当看到地上的血迹和那把断掉的明月夜后,然后发出一声长长悲鸣。

历情劫的少年天神,身死的那一刻便是真神归位之时,他的记忆犹在,所以醒来之时,那些痛苦的回忆齐齐涌入,让他忍不住的悲鸣一声。

龙身一动,又变成了那个矜贵冷俊的少年。

他怔怔的看着明月夜,此刻只要他再用明月夜劈开新世,就可以去寻找那个已经忘了所有的女子。

但是他没有,他又剖出自己的一条魂魄,用骨血重新塑造了身体,只保留在凡世祭礼前的记忆。

“沉晏,不要伤害她替我好好照顾她。”少年轻轻的说道,然后用残剑再次破开了新世,将另一半残剑和重塑的自己送了进去。

他也许是愧对,也许是害怕,害怕自己又将她陷入苦难。所以不敢亲自去见她,但心里又无法割舍,因此才寄希望

于自己这同样没了记忆的魂魄,希望他们能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看着这一切的沉晏身子突然一重,像是被扯入一个巨大的深渊,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骨龙在他身边担忧的看着他:“你可有看到?”

他茫然的点了点头了:“看到了。”

他的疑惑终于解开了,可是现在的他,究竟是谁?是贺兰氏的沉晏,还是九重天的太子?还是,只是一个短暂的替代,将来也要消失的。

骨龙本想问问他看到了什么,但见他这茫然又孤独的模样,又将话咽了回去。

沉晏静静的坐了许久,前世的记忆已经完全融入他的骨血灵魂,所以在茫然之后,那种撕心裂肺的痛又涌上心头,他紧紧的捂着心脏,不可抑制的落下一滴泪水。

骨龙心知他见到的那些必定不是好事,于是叹了一声后劝道:“后生,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你向前看吧。”

这一句话点醒了沉晏,是了,那些痛苦都是上一世的事,这一世的他和她都还好好的,更或许,她的腹中已经有了孩子,这一次,他绝对不能让她再出事,即便孩子她不愿意要,他也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去面对。

如今铜铃的封印已经被解开,明月夜的另一半也已经出现,他将断剑放在一处,一道幽蓝的光芒闪起,两段剑开始融合,当光芒消失后,剑又重新合二为一,断口处看不出任何的痕迹。

就在断剑铸合的这一瞬,天空传来数声惊雷,震的大地都在颤抖,他抬头看向天空,明明无云却电闪雷鸣。

他拿起明月夜,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太子后面还做了什么,但他大概也能猜到后面太子应该是失去了记忆,否则以他对楼伽的喜欢,不可能刑堂见面后还那样的淡定,但他又没有完全忘记,所以会在她受刑的时候赶来刑堂,后面虽将她召上九重天后却什么也没做。

而现在天上的异象恐怕也是因为明月夜铸合引发的,但究竟引发了什么,他也不知道。

“我们现在去哪?”骨龙问道。

他看向远方:“天元门。”

————

天元门。

袁秋熬药的时候,楼伽便逗着阿俊,她一逗,阿俊便呵呵的笑着,甚至还

伸手要抱抱。

她从未抱过小孩子,所以抱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手重了让小家伙疼了。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后,感觉软软的,香香的,尤其是他咯咯一笑,她感觉心都要化了,于是也跟着笑了起来。

袁秋这时候也走了进来,但是手上没有药:“你还是去城里问药吧,我如今是做母亲的人,实在是下不了这样的手。”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