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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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袅袅的花香,沁人心脾。

柳浅浅懒懒地依靠在浴桶边,捻起一片玫瑰花瓣,轻轻碾碎,漫不经心道:“临安楼出了告示,言明那小蹄子卖艺不卖身?”

“是的,小姐,外面正闹得沸沸扬扬呢,婢子听说好些贵人公子正准备弃了临春楼,另寻他处呢。”她的贴身丫鬟如南忙停下手中擦拭的动作,轻轻一福身,答得眉飞色舞。

临春楼败了,可不就轮到虹月阁吃大头了。如南心里快活极了,她跟着小姐,往后可就有了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柳浅浅噗呲一笑,手按在水上,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她微微垂下目光,勾过一缕头发,手上慢慢地把玩,轻声细语,“小如,你说她为何要自毁长城呢?”

“奴婢不知。苏清那骚狐狸的手段一套一套的,着实让人摸不清头脑。奴婢斗胆猜一个,这狐狸精肯定在憋什么坏招呢。”如南垂头细细替她擦洗,只略一沉思便开口。

这苏姑娘狡诈得很,定是有所图谋,毕竟花魁大比之日近了。

柳浅浅咯咯笑出声,转过身来,抬起纤纤玉手摸上如南的脸,吐气如兰:“你这笨丫头,她可没憋什么坏招,反而像是要隐退呢。”

她最清楚苏清不过了。此人信奉:有钱不赚是傻子。不赚钱的生意,这小蹄子从来都懒得给眼神。

如南僵住身体不敢动,赔着笑:“奴婢愚笨,还是小姐通透,把那苏姑娘摸得明明白白。”

柳浅浅不置可否,收回手,望向远处的虚空,轻轻眯起眼,勾起一个冷笑,“为娼妓者,哪能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呢?她想全身而退?想得倒美。”

如南默默地为她擦背,不敢言语,室内陡然一静。

过了一会,柳浅浅悠悠然抬起手,示意如南不用擦了:“我乏了,去给我取毯巾和衣服来。”

如南应了,回身将衣物取来搭在手上,待她起身。

柳浅浅“哗”一声,从水中起来,如南拿了毯巾轻轻披在她身上。

她的动作极尽轻柔,但柳浅浅还是轻嘶一声,抓稳身上的毯巾,猛地回身,甩了她一巴掌,轻斥:“没轻没重的东西!”

如南生生受了她这一巴掌,不敢有任何怨言,瑟缩着垂下头。

柳浅浅轻吁了一口气,才重又挂上笑容:“过来罢。”

“是。”

如南低声应了,朝着她撑开的双手,颤巍巍地将衣袖搭上去。

就听柳浅浅低低叹息,侧过脸对着她:“这件事,妈妈知道了吗?”

“妈妈晓得的。”

“那就好。”

......

夜幕降临,临春楼内灯火通明,何妈妈手撑着脸,没精打采地靠在座台前,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她眼睛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大堂,心中愈发悲凉。愁死个人了,半天没人来,这生意可怎么做哦。

自从苏姑娘明文贴榜,言明只卖艺不卖身后,临春楼的生意连连受挫,大波大波地客人往虹月阁跑,头都不带回的。

何妈妈咬牙:这群臭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动物,半点情分不顾!

朱余余见她发愁,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冷笑,你也有今天。她苏清一闭门,这临春楼的营生立马半死不活。

何蓝蓝,当年若不是你偏心故人之女,临春楼何至于有今日?

朱余余背地里恨不得生啖其肉,嘴上的笑容却真诚极了,她凑近何蓝蓝身边,耳语道:“妈妈,事到如今,不妨唤苏姑娘下来,哪怕不站在门外吆喝,坐这堂椅上也是好的。”

何蓝蓝一听这话,眉头皱起来,她有些意动,最后还是轻轻摇头。苏清是她好不容易培养成的,这一出下来,堕了身份不说,往后再想用这花魁的身份拿乔就不灵了。

她看得多了,明白那些贵人老爷们,不图好的,就图个贵的。

朱余余笑容一顿,在何蓝蓝看不见的地儿眼神转冷。接着收敛情绪,缓缓直起身,莞尔一笑:“既如此,奴家就不打扰妈妈了。奴可没苏姑娘那么好命,没有一个疼我怜我的故人。万事呢,还得靠自个儿。”

说着她扭着腰,前头去了。

何蓝蓝盯着她的背影好一会,摇头,轻叹了口气。

自命清高的人,永远看不清眼前的机遇。因为这人呐,眼界太高,从不肯低头视物,可也不想想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朱余余才在外头站定,瞅准了一个过往的男人,挥着手帕,挂上妩媚的笑容,正待吆喝,半路上却杀出来一个程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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