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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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淑锦的婚事,便这样定了下来。

因着沈家那边有甄海云操持,沈元锦倒也没有多去过问,只是等着沈家派人来告诉她何日大婚。这之前,沈元锦倒是好好准备了些嫁妆给沈淑锦,连甄海云都给了她一些,沈父虽然嘴上说不给,但实际上还是出了一些。

到底是父亲,不可能半点嫁妆不给女儿,不然可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日子渐渐过去,没多久便到了沈淑锦大婚的时候。

沈元锦与陆秋书带着孩子到婚礼上去了一趟,笑着吃了酒,是给足了刘升和沈淑锦的面子。

原本燕京中许多人家不平,怎么刘升好好一状元郎,陆阁老的学生,竟然只是娶了一个庶女。

可在婚宴上一见陆秋书和沈元锦出现,这些人倒也不敢说话了。

这沈淑锦即便是庶女,可到底是沈元锦的妹妹,随意开罪不得。

因着两个孩子还小,沈元锦也没有在婚宴上待多久,只是与陆秋书一同露了个面,又好好嘱咐了身为新郎官的刘升一番,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沈淑锦大婚后没几个月,便听说容兰快要生了。

沈元锦将孩子留在家里,让奶娘先带着,自己则跑到英国府去,与众人一起焦急地等在产房外。

她几次三番想进产房去,可都被勇毅侯夫人拉回来。

“你进去做什么,她娘已经进去了,你个小丫头片子到里边去,平白添乱。”侯夫人佯怒道。

沈元锦自然知道对方只是为了拦着自己才这么说,可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外祖母,南南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亲了,不是小丫头片子了。”

侯夫人愣了愣,一时竟有些恍惚,握着沈元锦的手,好一会方才扯出一个笑,拍拍她的手背,说:“岁月如梭,我这老婆子竟是忘了,南南已经嫁人了。”

“外祖母若是有什么事忘了,南南便日日在您耳朵边念叨,包您一定能记得。”沈元锦笑笑,挽着侯夫人的手臂,说。

侯夫人笑呵呵的,点点头,望向产房的方向。

“你说兰姐儿这回生的是男是女呀?”突然,侯夫人问。

“是男是女都好,反正都是表妹的亲骨肉。”沈元锦愣了愣,没想到侯夫人会问起这个。

在沈元锦心里,侯夫人是最疼孙女和外孙女的,无论孙辈生儿生女,她都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如今却是为什么,问起这个来了。

沈元锦有些不解地看向侯夫人。

侯夫人似乎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容易叫人误解,忙笑着对沈元锦说:“我呀,不过是想着自己没几年了。这公府比侯府还高一级,那张怀礼位居高位,不是我勇毅侯府比得了的。今日我还在,你外祖父还在,他们不敢拿兰姐儿怎么样。可你想想,若是有一天我们不在了呢,这些妯娌,她的婆婆,还会不会给我勇毅侯府这个面子。”

“外祖母……”沈元锦自然知道侯夫人是什么意思,叹了口气,说:“我瞧着那姑爷是个不错的,想是不会叫兰姐儿吃亏的。”

“你呀,你瞧瞧你自己。秋书这孩子也够权倾朝野了,在陆家也是横着走的,他也护着你。可你看看,你那些长辈妯娌,暗地里不还是想方设法找你麻烦吗?”侯夫人叹气。

“南南有时候就想不明白,大家安安分分过日子,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去管别人房里的事呢。”沈元锦不解。

“他们呀,自己进门的时候被欺负了,后边来的,他们也要欺负一下,方才能显得自己是前头来的。”侯夫人笑着拍拍沈元锦的手,说:“你日后也不必怕他们,你是最有底气与他们叫板的。便是传出去说你不敬长辈,可又有多少人敢顶着得罪秋书的危险来说你闲话呢。”

沈元锦笑笑,倒也没真的当回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样平白给陆秋书添麻烦,沈元锦可不会这么做。

而且,现在多了两个孩子,沈元锦还得多多关心孩子如何呢,哪里有空跟那些豺狼斗法。

这边二人说着话,却是听见里边丫鬟跑出来报喜。

“生了生了,四奶奶生了个大胖小子!”丫鬟满脸都是喜气,一出来先对着那头英国府的长辈行了个礼,领了赏钱,方才到勇毅侯府的长辈这边来报喜,又领了一回赏钱。

“好,好。”侯夫人连连念着好,站起身便要进屋去瞧瞧容兰。

那边英国府的长辈都过去看孩子了,张怀仁有些犹豫,先去看了孩子一眼,方才匆匆进了产房瞧瞧容兰。

容兰有些脱力,瞧见侯夫人进来了,有些奇怪,扯动苍白的嘴唇,问:“祖母怎么来了?”

“好孩子,祖母挂念你,听说生了,便进来瞧瞧。你可莫要说话了,多多歇息,这月子里累着可就不好了。”侯夫人一进去看着容兰这尚未擦去的汗,满眼都是心疼。

张怀仁也跟在侯夫人身边,紧张地搓着手,见容兰看过来,笑着说:“孩子我看过了,特别精神,你且先好好歇息歇息,待会儿便把孩子抱来给你好好瞧瞧。”

“好。”容兰也没什么力气,笑着应了一声。

沈元锦没敢与容兰多说话,只在一旁陪着她,无意看向世子夫人的时候,却见世子夫人在一旁抹了抹眼泪。

明明自己走过一遭,可自家姑娘到鬼门关上走一遭的时候,却还是心疼得不得了,生怕她出什么岔子。

沈元锦握了握世子夫人的手,安慰地看了她一眼。

世子夫人点点头,朝着沈元锦笑笑,又看着容兰睡着了方才放下心来。

张怀仁头一回遇上这种事,心里也是慌乱,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他见容兰睡着了,转身出去见了稳婆,细细问了这月子里该怎么办,这照料孩子又有什么要注意的。

稳婆感叹张四爷也是疼大娘子的,倒是笑着一一为他解惑。

侯夫人听见了,也觉得欣慰,没再在这房里多待,带着沈元锦便要先回去。

这边容兰生完孩子,又坐完月子,没过多久,大约腊月的时候,又听说沈淑锦也怀上了。

这沈淑锦成亲不过几个月,便已经怀上了孩子,这可是一大喜事。

沈元锦高兴得亲自到刘家去了一趟,握着沈淑锦的手细细嘱咐了一番,方才不大放心地回家去。

回了陆府之后,沈元锦还觉得不放心,又派了几个能干的丫鬟婆子到刘家去。

这可让沈淑锦哭笑不得,说这沈元锦紧张过了头,比她自己生孩子还要不放心。

不过,这渐渐要过年了,沈元锦倒也没有那么多空闲可以去担忧沈淑锦。

虽说陆秋书和沈元锦二人过年的时候还是会到寿石轩去的,但他们自己也会置办过年用的东西,当做他长房自己过年。

那两房一早就知道,一直也颇有微词,常在太夫人面前拿这个说嘴。至于太夫人,确实心里因此不大高兴,但也没说陆秋书什么。

她也知道,这事儿是谁的主意。那定然不能是沈元锦的主意,这样冒尖出头的事,向来只有陆秋书干得出来。

不过今年过年,不知为何,这长房二房三房乃至四房之间,都和谐得让人不解。

平日里在寿石轩见个面可能都会闹起来,怎么过年这么多人在场,那二房三房竟是如此安分。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元锦心中觉得不对,便处处小心,半点差错不敢有,生怕叫那两房的人抓住了把柄。

那两房小辈的还好,麻烦的是老的两个,最是爱找茬。沈元锦是烦不胜烦,可也没有办法,太夫人尚在,陆秋书再想分家,也只能留在家中。

从正月开始,沈元锦便小心翼翼过日子,有时候连长房的门都不怎么出。就这样,一直到了二月,在寿石轩沈元锦才发现二房三房沉寂的这些日子,是在准备怎样的阴谋。

寿石轩内,二老太太和三老太太带着一干丫鬟婆子,拿了一大叠书信、数支发簪、两个小泥人这些东西出来,与四奶奶对峙着。

“四侄媳妇真是好样的,我那可怜的四侄子一走,你便在家里边偷人!”二老太太一贯是当那凶神恶煞的角色,站起身便一拍桌案,怒斥四奶奶。

太夫人还没来,这边只有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四奶奶并沈元锦四个主子,剩下的,全都是丫鬟婆子。

沈元锦皱起了眉,心说这怎么可能呢。

“不知道二伯母是哪里看我不顺眼,平日里冷嘲热讽便算了,如今却还拿偷人这样的事来胡说。二伯可知道,今日这事传出去,家中姑娘的名声可都不要了。”四奶奶挺直了腰站在那,整个人瞧着清清冷冷的,冷哼一声,朗声反问道。

“四侄媳妇也不必为家中姑娘们操心,左右这事儿我们做长辈的也会为姑娘们考虑。我与你二伯母想着,不如你带着三哥儿和二姐儿自请分家。自从四侄子去了之后,你们四房也不曾给陆家半点钱,还得靠陆家养着你们,这丫鬟婆子便带走几个你陪嫁来的就好了。至于钱财嘛……四侄媳妇,你这再要也不合适。”三老太太说。

“你们就是想把四房赶出家门!”听三老太太提起陆四爷,四奶奶眼眶一红,看了一眼那被放在地上的小泥人,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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