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寒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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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声,赵叶璧才从被子里出来,长吁一口气,原来昨夜的外衣被压在被子下了才半天找不到。

正准备穿上,一套蒲桃青银丝如意云纹的外袍从屏风那头扔进来,正落她眼前。

手感软滑,料子是赵叶璧认不出来的那种,她立刻会意换上。

这是怎么了,身子又沉又乏,吃力地起身后,只觉得一阵晕眩,赵叶璧立刻用手去扶屏风。

“过来,替我更衣。”

那边,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赵叶璧不敢说自己难受,顺从地垂头出去,从木架上取了挂了一夜,顺展得不见一丝褶皱的袍子。

也是蒲桃青的,同自己身上的一样。

吕辛荣已展开长臂,赵叶璧动作轻轻提着长袍来到他面前,他要高她一头还多,不得不踮起脚尖才能够得到。

离得很近,又想起他方才露出的一片雪白的前胸,赵叶璧心砰砰直跳,羞赧地闭着眼。

眼睛闭上也无济于事,鼻尖能嗅到男人身上的热气,还有说不清道不明香气里的药香。

赵叶璧轻咬贝齿,细细如玉的指头尽量避开碰到他的身体。

饶是她如此努力,轻微的触碰还是不可避免,这是赵叶璧第一次替别人换衣服,越紧张越出差错,好不容易最后紧了紧腰间的系扣,才算整整齐齐地给吕辛荣换上了外袍。

赵叶璧刚想退立一边,脚却动不了半分,四肢的酸痛又传来。她茫然地抬头,吕辛荣的身影变成两个,晃来晃去,金星乱冒,又全部变成一片黑。

吕辛荣额角跳动,用手去揽住直着向下软倒的赵叶璧,她紧紧闭着眼睛皱着脸,本该白里透红的脸蛋却浮现病样的潮红。

柔嫩的皮肤也很干燥,像水分被蒸发了一样。

他用手背贴了一下赵叶璧的额头,滚烫如炭,立刻将她打横抱,放在云床上。

云床上的赵叶璧冷得蜷缩成一小团,吕辛荣用手指探了一下她的脉搏,脉象紊乱不是装的。

明明昨晚还能吃能喝的,不过在地上睡了一夜就发烧了,怎的如此娇气。

想起她胆小胜过兔子的行为举止,吕辛荣嘲弄地笑了一下,如此不堪用,顾万林就让这样的姑娘来监视自己?

赵叶璧迷迷糊糊,嘤咛一声。

吕辛荣起身推开门,发现门外居然站了两排婢女,半天没发出一点动静,就那么候着。

原来顾万林知道他醒了以后,连忙把这个消息传了出去,婢女们见平日里耀武扬威的顾参军居然屁滚尿流地出来,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带头进去。

他点了一个婢女,面无表情,“去,找大夫!”

“诺!”不敢丝毫怠慢,那个婢女麻溜地转身。

剩下的婢女如梦初醒,鱼贯入将军房里侍候将军夫人赵叶璧去了。

发烧不过是小毛病,已经遣人去叫大夫,赵叶璧身边也有人照顾了,吕辛荣负手回头看了门内一眼,觉得自己再站在这也没什么意思。

今年秋天,西边的黎夷之国遭了百年难遇的大旱,颗粒无收,自那时起便不断出兵侵扰熘国边境。边境百姓手无寸铁,屡屡被黎夷饿狼般的军队洗劫一空,苦不堪言。

吕辛荣带着兵速战速决,这一战打得轻松,却在回程途中遭自己人阴手才负伤,沿途驻在梧州府。

梧州知府如蒙大恩,急忙让出自己的别院给他养伤。

他在床上连躺数日,倒是那顾万林手快,连风声都没漏一点,就给他娶了个夫人回来,看来趁着他受伤这段时间,顾万林还做了不少事。

吕辛荣眯起长眼,脸色沉了几分,挥一挥袖子,大步踏出,朝着军中去了。

这一去,便少不了和梧州府官僚、厢兵将领相见寒暄,他回来时已夜色深沉。

想来那丫头应该退烧醒来了吧。

吕辛荣推开房门,守在云床边上的婢女本有些瞌睡,闻声一抬头,立刻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让到一边去。

他走上前去,见重重叠叠的红色幔子后,小小的人儿安静地躺在被窝里,脸色还是很白,细长的柳眉微微锁起,呼吸也不是很平稳,像正在做什么噩梦。

吕辛荣神色有些不好,他抬起眼去看一边的婢女。

“怎么回事?”

婢女素来听闻将军恶名昭彰,一个不痛快就砍人脑袋,如今自己打瞌睡被逮住,又听他语气不善,便身子颤抖如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婢只是打了个盹……”

话还没听完,吕辛荣蹙眉,不耐烦地打断她,“我是问你她为何还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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