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2)

加入书签

自打听闻明嘉王要举事,临雪渊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整日犯懒耍赖,时常找个理由称病不上朝,如今日日都随着明嘉王,跟着他去见那些个“同僚们”,抓紧起事。

琉璃筠一出,那些尖酸刻薄,对临雪渊诸多怀疑的人,一下子也就不敢言了。再加上明嘉王着实信任临雪渊,几乎所有排兵布局的要事都会让临雪渊知晓,旁人也不好置喙。

当然信任归信任,临雪渊还是很低调,唯独为难地是不知如何面对白越。

自打白越拿琉璃筠跟临雪渊定情,便越发“肆无忌惮”地表达自己的爱意。

“太傅太傅,下月便是大暑,待过了敬神之日,我们去安然行宫避暑吧,孤想跟太傅躺在一起饮冰听蝉。”

“好。”

“太傅太傅,母后让孤这次敬神之日做主祭,待祭典结束,我们便去找侍灵官结缘吧,孤要与太傅长长久久。”

“好。”

临雪渊一想到敬神之日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白越,心口憋闷得慌。但凡白越说什么,他都说好,简直像是要给他最后的宠溺。

白越察觉出临雪渊的心不在焉,他对明嘉王暗中行动的事已经有耳闻。这出戏已经快要唱到终场,他本可以置之不理,但不知为何瞧着临雪渊满脸负罪感的样子,便想多使点坏。

他趁临雪渊俯身去摘丹阳花,一把将人拉过,扑倒在地,居高临下的看着。

“太傅,你怎么没有带孤送给你的琉璃筠?”

是不是已经送给了皇叔,决定要将我弃之不顾?

临雪渊哪里知道白越在发什么疯,瞧着那张俊美的脸兀地放大在自己眼前,心脏几乎快吓炸了。

“琉、琉璃筠贵重,臣岂敢放在身上,自然是收在极其隐秘的地方。”

这话自然是假话。

可假话才是人最想听得话。

白越伸手紧紧揽着临雪渊,像个索要宠溺的孩子将脸贴在临雪渊单薄的胸膛上,“太傅,孤是最信任你的,请不要离开孤。”

单纯而直接的话,像一把刀刃刺进的心口。

临雪渊霎时顿了声,强烈的愧疚感无形地掐着他的喉咙,他翕合着嘴唇,想要说点冠冕堂皇的话来安慰少年。

任何话都是虚假而无力的,临雪渊意识到自己并不想再给他任何承诺,便伸手反而拥抱了他。

那带着白芷药香的体香,融化在白越的鼻尖,他不由沉溺其中。临雪渊也觉得白越像只矜贵的猫似的,顺毛安抚着。

若是能一直安稳的生活是件多么惬意的事。

花间风最是醉人。

直到李桐生尴尬地连咳好几声,临雪渊才慌张地将皇帝推开,然后匆忙告辞。

“桐生,你说太傅怎么这样藏不住事呢?”白越远远望着临雪渊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阴狠起来,一点不复方才的温柔。

李桐生摇摇头,他只奉上了一卷信札道,“但明嘉王就是很信任临太傅啊。”

白越挥手,那卷信札便自动打开,上面描述地正是临雪渊近几日与明嘉王出双入对的种种情状。看完,白越便捏诀烧了。

“陛下怎么就烧了,不与太傅对峙吗?”那是他派人好不容易跟踪得来的消息,没想到白越只看了一眼便毁了。

“不需要,敬神之日孤便什么都知道了。”

自从那日白越说出那些话之后,临雪渊便不敢随便去见白越了。

他下了朝便匆匆回家,谁知刚进门便迎头撞上守澜。

“大人不好了,裴儿姑娘被两位夫人打伤了,现被抬回了栖霞苑。”守澜禀告。

守澜口中的两位夫人,自是指得黄语芊和桃夭。

裴儿向来懂事,府上那些大小事务处理得滴水不漏,怎无端端得罪了这两位?

临雪渊一听,立马奔着裴儿的房间去了。

跨进栖霞苑,便瞧见平日虎虎生风,片刻不得闲的裴儿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临雪渊心里咯噔一下。

好好的人儿,浑身是伤,那血肉被抽得皮开肉绽,浸透了衣裳。眼瞧着,跟有深仇大恨,非要置人于死地一般。

临雪渊搂着裴儿,轻轻唤着她的名字,裴儿迷迷糊糊见他来,还强扯着笑,唤一声“少爷莫要担心,不碍事。”末了刚说完,人便彻底晕了过去。

临雪渊一慌,赶紧送着灵力,一边帮裴儿撑着,一边叫人去请最好的灵医过来。

裴儿跟在他身边十年,除了刚回薄府被薄云天的大夫人狠狠虐待过一次,这些年,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欺负过。

平日里忙里忙外,府上大小事务都是靠裴儿撑着,帮临雪渊省去不少麻烦。临雪渊早些时候曾想过要立裴儿为正夫人,免去那些莺莺燕燕的烦恼,却被裴儿一口拒绝,“少爷于我有恩,裴儿应该恪守主仆情分,若无端做了正夫人,别人会怎么瞧少爷?少爷又如何立足于薄家呢?”

就这样懂事又能干的姑娘,怎么会主动与人结仇怨呢!

临雪渊心里光火,连忙叫守澜去把黄语芊和桃夭带来。

“不必了,我就在这。”

临雪渊命令还没出远门,黄语芊毫不在意地坐在了栖霞苑的堂内,手里还喝着身边人递过来的茶,仿佛她才是这里最大的爷。

相较之下桃夭则楚楚可怜,她见临雪渊来,便脸上挂着泪,倚着临雪渊不放,“大人,奴家没有照顾好裴儿姑娘,请大人责罚。”

临雪渊轻轻推开桃夭,“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桃夭拿着手帕轻轻开去眼角的泪水,“是奴家的错,奴家听闻府上今日来了几匹丛国东疆来的红绡纱,想拿来做套衣裳,便请裴儿姑娘帮忙。谁知道夫人先看中了,说什么也不肯匀奴家一匹。裴儿姑娘为奴家打抱不平,早知如此,奴家说什么都不会拖累裴儿姑娘……”

区区一匹红绡纱,就能将人打成这样,真是好跋扈,好狠心的女人。

临雪渊压着怒气,质问黄语芊。

那黄语芊听桃夭惺惺作态,在临雪渊身边造作的时候,就已经满肚子火,她将茶杯往桌子上一磕,蹭地就站起来怒骂道,“小妖精信口雌黄,分明是你瞅准我原先就定好的东西,非打发人来抢。我不管这裴儿还是斐儿,若不是你与我动手,怎地会惹得这小姑娘非上来拦我呢!”

黄语芊脾气爆,但话倒说得明白,在她这方的供词里,似乎是桃夭先动的手,裴儿想要拉架,才被误伤如此。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