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好人？”被临雪渊挡在身后的白越侧开半步，笑得嘲讽，“皇叔于敬神之日伺机谋反、妄图害孤性命，竟然还能颠倒黑白，自以为是好人不成？！”

明嘉王自然不认为自己是好人，“陛下，你我叔侄二人同为白家血脉，虚伪这个点上我们不分上下。只是可惜了临太傅为你精心筹谋，一切不过自作多情罢了。”

大局已定，他一点也不想跟白越多说半句，他只想看临雪渊的笑话，看他怎么去面对自己视作珍宝的狼崽子，在自己跟前露出獠牙。

真是场好戏。

精彩，精彩！

白越不知明嘉王的意图，紧张看向微微垂头，脖颈僵硬的临雪渊，眸光里满是担忧。

其实他早已经知道临雪渊并没有谋反之心。自临雪渊去求得黄语芊帮助之后，黄语芊便进宫将其所有的布置和盘托出。但为了能将皇叔逼上绝路，他不得不命令黄语芊故意违背和临雪渊的约定，将黄赫两把利刃放在更合适的位置。

临雪渊不知这一切，一路上担忧绝望，白越全都看在眼里。

可为了成事，他不得不戴上面具，将所有心思隐藏。

白越自知伤害了临雪渊，想伸手拉一拉他以缓和彼此间的关系。

“孤……很高兴。卿卿方才，是想带孤离开吗？”

临雪渊下意识地躲开了白越的接触，没有回应。

眼下，他不知要如何面对白越，更不知要对白越说什么。

明明本由自己主导的大戏，却最终变成自己才是场上最多余的那个。

白越知道他大概需要些时间缓冲梳理心情，也就没有再问，他转而对明嘉王说：“皇叔，看在我们血脉相连的份上，你若今日就此悬崖勒马、束手就擒，孤便放你一条生路。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皇叔想必是明白的吧？”

如今局势的确是再明了不过的了。

有黄语芊和赫孟章在，身后是忠于白越的五百高阶灵术士。按照明嘉王此前的计划，他只带了区区三百人，若对阵起来，显然无法同白越的人相抗衡。

若想谋得生机，眼下最好示弱。

可明嘉王又岂会相信白越所说的鬼话，“陛下不必假装仁慈，今日你我叔侄二人必有一人要留在此处。”

说着明嘉王便示意那三百人摆阵，殊死一搏。

“在王爷眼中，权势竟比命还重要吗？”眼见开战，一直沉默的临雪渊飞身拦在阵前劝说。

「放下吧，白潋。」

这是临雪渊第一次这般叫明嘉王的名字，声音哀戚带着恳求。

明嘉王瞧着临雪渊的眼神有些复杂。

「如果能放下，你又何必隐忍十多年，要为我那位大哥复仇呢？」

一语中的，临雪渊身形顿了顿。

瞬间心中往事层层叠上心头，好不容易才按下情绪道：「你我不一样，你还有后悔的机会。我，已经没有了。」

明嘉王从未见过临雪渊这般懊恼悔恨的情绪，他想问清背后的缘由，但眼看现在的情形，便觉得这样做没有丝毫的意义。

「每次本王要对你生出些失望时，你总有法子让本王心软。」明嘉王发冠上的玉色泽通透，一如他此刻眼神。

「你既是为白焕而来，那本王迟早都要死在你手中，明日或是今朝，又有什么差别？事到如今，你又何必再骗本王？」

临雪渊眼神闪烁一下，还想再劝说，却见明嘉王摇头并袖中一动。

“夫君小心！”黄语芊以为明嘉王要对临雪渊不利，飞身要去护着。

但明嘉王只是从袖子中将那琉璃筠拿出来罢了。

临雪渊轻轻撇开黄语芊，走到明嘉王面前，接下琉璃筠，千番话语如鲠在喉。

“早在见到这假琉璃筠时，本王就应该明白，你在骗本王。”

这琉璃筠的确是假的，自从那日白越将琉璃筠给自己之后，他便连夜找了技艺精湛的工匠仿造了这枚假货，并在假货外设下重重复杂灵阵防止明嘉王识破。

他本战战兢兢生怕无法蒙混过关，但那日明嘉王表现如常，似乎从未见过真正的琉璃筠，才庆幸躲过一劫。

但没想到其实对方早就识破。

“那你为何不拆穿我？”

“因为我不忍，我不愿，我更愿意相信是白越骗了你。”

“我白潋一生多疑，唯独不疑你。”明嘉王话说一半，突然转为传音入耳，「雪渊，将心赠予你，本王不悔。」

临雪渊愕然，瞳孔微缩。

「你是本王见过身上秘密最多的人。可惜本王只怕没有机会再去了解你了。」

说完，明嘉王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便得了他号令，视死如归般朝白越冲了过去。

众人见状，纷纷幻剑摆阵上前。

黄语芊从腰边抽出长鞭在地上一甩，破空声犀利一响，便有一百精兵随她上前，和明嘉王的人混战在了一起。

人固有一死，忠于自己的选择，也算是死得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