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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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语芊没有计较临雪渊的揶揄,大大方方地坐在那没有坐垫的木板地上。

早前因红绡的事,临雪渊故意利用裴儿和桃夭将黄语芊气回赫家,那时是怕明嘉王盯上黄语芊手中的赫府私兵,担心如果明嘉王找自己借兵自己不肯会引来怀疑,所以提前设局将黄语芊送走。

那时她与黄语芊的关系极其恶劣,黄语芊当真认为临雪渊是薄情薄幸之人,直到敬神之日时,临雪渊亲自合盘托出自己的计划,请黄语芊暗中协助自己救皇帝,黄语芊才知道,临雪渊一直潜伏于明嘉王身边只是为了扳倒他。

临雪渊掌握着明嘉王的兵力部署,本想借用黄语芊的私兵,来个声东击西牵制住明嘉王,在保证皇帝安全的同时,并揭发明嘉王的罪行。

可惜,那日,本该出现在约定之地的黄语芊,并没有出现。害得临雪渊只能孤身一人护着皇帝,差点落入明嘉王设下的陷阱,直到赫孟章带兵前来才脱困解围。

虽然临雪渊知道这是皇帝和赫孟章等人的计划,黄语芊也只是听从皇帝和赫孟章行事,但她心底对黄语芊隐隐还是有些失望的。

黄语芊自然也明白,才会从女侍那得知临雪渊一人坐在花园里赏夜景,便提着酒来了。

她见临雪渊淡淡饮下自己递来的酒,轻启朱唇,“大人可还是在怪语芊?”

“岂敢,语芊姑娘受命于皇上和赫大人,我一小小太傅,本不应该乱做主张。”她说得也是实话,怪人家黄语芊不听自己布局,着实有些不厚道,“就是委屈了语芊姑娘,要与我这样的人共沉沦。”

黄语芊听临雪渊这样自贬,暗暗内疚,她早前的确是不喜欢临雪渊的。

从听闻外公擅作主张要将自己嫁给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开始,她便四处打听临雪渊的为人。得知的,皆是些留恋花坊的艳闻,或是朝廷上畏缩不敢担事儿的不屑评价,这让她堂堂夏官府大司马的孙女、执掌一兵的校尉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她那时一心只想要和这混球退婚,便设计约他去海樱密林威胁之。谁知他竟然一点也不害怕退缩,除了灵术不怎么样,胆量倒还算可以。但待她知道眼前这人竟然与明嘉王厮混一起,狼狈为奸,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暗中协助反贼,便觉得为官之人沦落到这个份上,简直不堪入目。

可惜,外公的命令如山,她只能默默接受。本想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要将这人杀了,保全自己的清白和自由。谁知在婚礼上闹出那般丑态,他也不恼不忿,反倒跟自己签订契约,让自己可以肆意活在临府。

诸多事情,现在再翻过头来,她觉得临雪渊心中藏了太多事,好多自己以为的,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黄语芊第一次想要认真探究眼前的临雪渊。

“是语芊误会了大人,失信于大人。语芊自罚。”黄语芊说着,便豪气地干下三杯。

临雪渊觉得黄语芊也着实可怜,若不是自己为了布局构害明嘉王,她也不用沦为赫孟章和薄云天的棋子,嫁给自己不爱的人。虽然她自己不觉得女儿家的名节很重要,但因为自己而连累了别人,临雪渊很是过意不去。

想想自己女人的身份,再想想马上要离开的决心,临雪渊道,“若语芊姑娘想和离,在下现在就可以答应。若是觉得不解气,府上有看中的,你尽管可以拿走,这是我临雪渊欠你的。”

临雪渊说得很诚恳,可黄语芊却愣了。

她今日来,其实是为了赔罪,并非这个意思。这和离,她更是至今也未曾想过。临雪渊兀地提这一出,她着实诧异了。

“我……”黄语芊不知该如何作答。

临雪渊以为黄语芊只是没想好条件,便宽心道,“是在下唐突了,这事语芊姑娘可待想好了,再与我提。”

说罢,临雪渊给黄语芊满上酒,请她喝酒。

黄语芊欲言又止,凝着那含水的眸子,垂下头,闷闷地一杯接着一杯。

两人之间明明只隔着小小的茶盘,却疏远的仿佛隔了天地。

临雪渊打定了主意要辞职,可还没等她伤好,皇帝的一道道旨意便下来了。

“少爷,咱们不是要离开胤都吗?怎地皇帝还让你升做了地官司徒?”裴儿本在临雪渊房间里马不停蹄地打包着各种衣服、首饰以及重要的钱财,突然李桐生带着宫里的人闯进府,听到说是圣旨,便不得不跟着跪在临雪渊身边小声问着。

临雪渊什么话也没说,表情很是淡定。

“临大人,陛下念您忍辱负重,一举歼灭反贼,护驾有功,升您为地官司徒,执掌廷下百官,您可得承着呀。”李桐生道完喜,就要把那旨意往临雪渊手里放。

“谢陛下。”临雪渊面上平淡,正要接的时候,她突然装作头晕目眩,疼痛难忍,一把晕倒在裴儿怀里。

裴儿眼疾手快,立马大喊,“不好了,大人的旧疾又犯了,赶紧请灵医啊。”

一阵骚乱,冲得府上乱七八糟。

李桐生拿着旨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等着府上的灵医匆忙从临雪渊卧室里出来禀告“大人醒了”,李桐生才关切地进去见临雪渊。

“让李大人见笑了。在下重伤未愈,灵医说可能伤及脏腑,会留下顽疾,不宜劳累。这地官司徒的位置着实重要,在下的身子羸弱,身居此位置只会拖累朝廷,望李大人转达陛下另择贤明。”

临雪渊一边说,一边装作悔恨落泪,完全一副“臣也想啊,可臣的身体真的要不行了,你要让我做官那就是让我拿命搏”的架势,唬地李桐生一愣一愣,赶紧带着旨意回了宫。

白越听闻临雪渊跟他装病演戏,冷冷一笑,“天底下也就你李桐生能被他骗。他那点皮肉伤,御灵医早就看过,好与不好,孤能不知?”

李桐生面露窘态,心道,这不就说明临雪渊不想做官了嘛,那何必非要下旨逼人家。心里这么想,话却不能这么说,李桐生只能旁敲侧击地问白越还要不要再去颁旨。

“他今儿能称病,明儿就真的能给你整出真病来。还是算了。”

白越摆摆手,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思忖着对策。

而临雪渊这边还真叫他给猜对了。

裴儿见临雪渊玩这么一出,也发出同样的疑问,临雪渊毫不犹豫地亮出自己的银龙霜花剑,细细地端详着,“若是再敢来,大不了就朝灵潭这来上一剑,往上偏三分,死不了,但看上去特别吓人。”

裴儿一听,赶紧拿枕头砸向临雪渊,“有这劲头不如我们连夜逃了去,藏到天涯海角,看谁能找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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