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任(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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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皆白的房间内,一位少女蜷缩在洁白的床上,黑白条纹的囚衣包裹着她瘦弱的身躯,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晕红,眉头紧紧蹙着,额上的汗水细细密密。

似乎梦到了什么令她恐惧的事情,她的身躯微微颤抖。

火。

到处都是火。

世间的一切仿佛都要被火烧成灰烬。

【救救我】

血和硝烟缠绕弥漫,周围一片嗡鸣,喊杀声与兵器相击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谁来……救救我】

少女绝望的哀鸣被掩埋,她徒劳地伸挣脱出一只手,却被陡然窜起的火焰灼烧了指尖。她猛地缩回手倒退,身上的束缚让她不稳地摔倒在地上。

火舌舔舐上她散落在地的衣角,一路往上。伴随着被焚烧的痛感,心底漫上的仇恨几乎将她整个人淹没,黑暗牢牢地攥着她的心脏,令她几欲发狂。

淡淡的猩红漫上她的眼眸,里面充斥着令人悚然的的疯狂与阴暗。

“大人?大人——?”

远处传来细小又急促的呼唤声,似一道白光,将眼前的景象崩成四散的镜片。

少女倏然睁开眼,失控的灵力自她身体里面爆发出来,原本扒着她衣领叫唤的狐之助被这股力量掀飞了出去——

它在地上滚了几圈,艰难地在气浪中稳住身形,骇然地看着她似血的双眸,颤颤巍巍地伸出爪子指着她,语不成调:

“你,你……!”

却见少女慢慢地从床上坐起,倚靠在床边,闭了闭眼眸,再睁开时,已是一片纯黑。

那是一团死气沉沉的墨色,平静得让人仿佛看见了那深海之下的冷泉,隐忍地克制住喷发的欲望。

房间内翻滚的灵力气浪也随着这克制渐渐的平息。

少女抬起手,揉了揉太阳穴,缓解因宿醉而引起的头疼,片刻后,又忍不住摸出放在枕头旁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边喝边咕哝道:

“抱歉呐。”虽然说着道歉的话,但少女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敷衍,“我还不太能控制住自己,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狐之助缓了好一会儿,才从那仿佛被凶兽死死盯住,下一刻就要被吞噬殆尽的恐惧感脱离,它低着头,不敢和少女的眼睛对上——即使她已恢复正常。

“我、我来问您想不想要离开这儿?”

它已经打好了腹稿,待会怎么向她提出就任的邀约,怎么许以利益,它都成竹在胸。

“不想啊。”

“您想离开的话,可以就任审神……诶诶——?不想?”

狐之助的话自顾自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它抬起头赶忙追问,“为什么不想?”

“我为什么要离开啊。”少女微眯着眼,嘴里含着酒水,说话有些含含糊糊,“这里面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嘚~”

“……”

狐之助被她不按套路的操作哽住了,它想了想,试图引起少女的兴趣,“您知道审神者是什么吗?”

见少女没反应,它小心翼翼地走近几步,仰着头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简单来说,审神者就是身负灵力之人,可以唤醒沉睡在器物中的执念和心灵,让之成为付丧神。”

“而身怀怀灵力之人很稀少,”它大着胆子跳上床,蓬松的尾巴摇来摇去,接着说,“所以,每一位审神者都非常珍贵。而您,拥有成为审神者的资质。”

“哦。”听狐之助说了半天,少女那被酒精侵染的脑袋仿佛才开始运作,迟钝地给出了回应,

“审神者嘛,审视神明,聆听伟力之物言语;分辨善恶,裁定境界之线分明。”

她打了个酒嗝,下了判断,“不是什么好差事。”

“……”

感情您知道?那还让我叭叭地解释了半天?

狐之助憋了憋,还是忍不住问道:“您是怎么知道的?”

“唔。”少女皱着眉佯装思考,在狐之助期待目光中,懒懒地给出一个答案,

“我忘了。”

“……”

我错了,我不该试图打探您老人家的。

狐之助深吸一口气,将眼眶的热泪逼回去,倔强地把台词念完:

“时之政府需要审神者唤出附在刀剑上的付丧神,以抵御号称‘历史修正主义者’的溯行军。”

“溯行军随意修改历史,会造成不可预估的严重后果。”

它说着,语气中带上了自豪:“我们以守护历史为己任,穿梭在各个时空歼灭溯行军。”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没成想,听到狐之助的话,少女捂着腹部在床上打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哈哈哈哈我没听错吧?”她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生理性盐水,在狐之助懵逼的眼神中指了指自己,

“让一个以‘扰乱时空秩序’的罪名被逮捕的家伙,去守护历史?是时政疯了还是我疯了?”说着,她又忍不住笑到满地找头,

“哈哈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诶唷我可以笑一年!”

“审神者是非常珍贵的!”狐之助大声喊道:“只要您同意担任审神者,您的罪名将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少女笑到酒都醒了,她将狐之助拎起来,说道,“这么好心?”

“当、当然,”狐之助猝不及防被身处半空,它瑟瑟发抖,“因为您的特殊性,您只能呆在本丸,由您召唤出的刀剑付丧神出阵剿灭溯行军。”

“本丸,就是您将来的办公地点,处在时空裂缝之中。”它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补充道。

“没兴趣。”少女将狐之助甩出去,靠着床仰着头,语气里满是高手的孤傲寂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只能吃吃牢饭勉强维持一下生活这样子。”

???

狐之助带着满头的问号,顽强地又从地上爬起来,带着视死如归地决心再次凑近她,央求道:

“大人,您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只要您同意,您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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