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如父(他正好可以因此提要求让第章 第章 第章 )(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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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着妹妹的手回家,  小民要跟她讲养狗的好处和坏处。

        好处当然很多,比如它可以保护人类,也可以给人类带来快乐。但也不是没有坏处,  比如说,  它身上会携带虱子,  跳到人的身上,  就会让人变得痒痒,而且虱子还是携带病菌的。

        半夏听的特别认真,最后总结说:“所以我们要给狗狗勤洗澡,  对吗?”

        “不但要勤洗澡,  还要给它打疫苗。”小民温声说。

        半夏拍手:“我知道,我也打过疫苗喔。”

        “对,就像半夏打的那种疫苗一样,知道今天大哥要给它打的是什么疫苗吗?”小民再问。

        半夏哪知道,  小女孩跟她的小狗狗一起坐在地上,摇头。

        “这个叫狂犬疫苗,也是每种狗狗出生后必须打的疫苗,能保护它自己,也能保护半夏和妈妈。”小民说。

        这时正好法典回来了,  书包哐的一扔,也凑了过来。

        小二黑还没打过针,  不知道怕,  一针戳下去才发现疼,嗯嗯的叫了起来。

        一打完疫苗法典就说:“哥,我去接水,  咱给狗洗澡?”

        对着法典,小民就没那么耐心了:“你打完疫苗也可以直接洗澡吗?”

        “可以,  原来有一回,我带半夏去打疫苗,回来我就给她冲了澡。”法典说。

        小民给气的呀,脸色都白了,回头摸摸半夏,说:“你能活着,可真是运气。”

        手指二黑,说:“打完疫苗24小时内是不可以洗澡的,因为伤口有可能会进水,继而引发感染,发烧,而发烧,是会死人的。”

        法典摸摸鼻头,心虚的哦了一声,回头对半夏说:“对不起啊妹。”

        养狗没那么容易,给它打了疫苗,还要除虱子。

        它回家以后四处乱跑过,虱子有可能抖的家里每个角落都是,蹦到人身上,就有可能引发传染病的,所以给狗驱虫还不够,沙发套子,所有的床单被套全得清洗,林珺的,半夏的,大家穿过的衣服也得清洗。

        保姆做好饭就该走了,回头对林珺说:“人说孩子分两种,一种是来讨债的,一种是来报恩的,我儿子就是个讨债鬼,不好好工作,逼得我这把年纪还要出来干活,但你家老大肯定是来报恩的,你瞧他多乖?”

        买狗是全家的热情,但养狗成了小民的责任。

        他很讨厌狗的,但为了让半夏能养一只干净的,健康的狗,今儿忙的连晚饭都顾不上吃。

        林珺看得出来,小民特别烦许婷,而他是个有洁癖的人,这种洁癖不止在生活中,心理上也有,而国有企业内部的人事斗争,于小民的心理洁癖来说,是种特别深的伤害。

        那不,洗完澡,半夏和法典睡觉了,小民刚刚洗完床单出来,林珺就打算问问,他在东海制药呆的怎么样。

        正好这时顾谨下班回家,见儿子从厕所端出几大盆的床单被套来,洗了把手,也来帮忙了。

        其实小民应该也是早就准备好,要跟父母长谈一番的。

        而且,毕竟已经在国有企业呆了七八个月了,林珺以为他不懂人际斗争,人事变动,但小民其实门儿清。林珺才随便一问:“小民,新来的许书记人怎么样?”

        小民就开始分析了:“妈,原来的张书记卸任后,按理应该是南博市上,当第一书记,他是海归,资历也够,但许书记的父亲,许老厅长在首都上层提了些意见建议,于是就把他儿子调来了,所以,坦白说他就是个关系户。”

        “那他对南博士,对你,怎么样,要再过五年,他调走,南博士能不能当书记?”林珺再问。

        小民说:“对南博士比较一般,但对我特别重视,不但各方协调,把因素林的论文早早刊登了,而且还说,要拔一大笔资金,让我尽早进行早幼性细胞粒白血病的临床研究。”

        林珺一笑,小民蓦的脸红了,并说:“妈,你就甭笑了,我知道许书记的意思,他想扶持我,栽培我,然后让我做他的趁龙快婿。”

        顾谨皱了一下眉头:“什么趁龙快婿?”

        林珺把杂志递给顾谨,让他看上面的论文,以及论文上,强行占屁股的许文强父女。

        顾谨一看,长长的嘘了口气:“这是许厅长的儿子,他脸会不会太大了点?”

        而业内来讲,在国际上,一份论文上面,通信作者越少,这份论文的公信力和专业认可度就越高,通信作者越多,论文的公信力和专业认可度就会越低。

        所以顾谨带的研究生发论文,只要是他没有指导过的,他从来不会加名字上去,政大的院长和书记也有想加名的心思,但有顾谨这么一个泰斗级的博士压着,他们就不敢。

        政大是国内第一所政法大学,而论文方面,全国的大学都要看政大,顾谨不加名,则别的学校的教授们心痒痒,但他们不敢。

        东海制药虽然不是国内最大的西药厂,但药研中心却是国内最大的。

        像南博士那样的博士,药研中心有十几个。

        可以这样说,如果政大能代表国内的政法学术,东海制药则是是国内医学学术类的标杆。

        书记恬不知耻上论文,许文强是头一个,但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可就刹不住了。

        所以于小民来说,他只是心理上的洁癖,接受不了。

        而在顾谨看来,这个问题特别严重,作为一个熟知国情的研究生导师,他可以预见,这种事一旦无人过问,不追责,学术侵占的口子一开,大把的教授们就会恬不知耻,去抢学生的学术成果,而要那样,国内学术界就完蛋了。

        当然,他有他的思考,暂且不提,也不会说出来。

        他得先问问小民对工作的观感,以及对他前途的考量。

        他说:“你在东海制药已经呆了半年了,呆得习惯吗,还想不想继续呆?”

        小民晾床单,比他爹还仔细,要拍的特别特别展,妥贴,四个边角也要对得齐齐的。

        其实小崽子应该是早就等着他爹问了的,他说:“爸,国有单位目前的发展得看领导,碰上一个好领导,愿意集中精力搞发展,搞科研,企业的创造力比国外的国有药品大厂强得多,因为我们可以调动更多的人,集中精力去做一件事。但如果遇上个不好的领导,只喜欢搞政绩,歌功颂德,给自己脸上贴金,那就是灾难。”

        看看老娘,他又说:“当然,许文强这样的更烦,他派他女儿来给我当助理,那个女孩什么都不会,甚至连word里一个普通的字体缩放都不会,我一边是高强度的药研任务,一边还要替他照顾女儿,你觉得我难不难?”

        许家大概死也想不到,他们的垂青于小民来说,是种灾难!

        顾谨闷了好一会儿,才说:“所以你的意思是不想干了,对不对?”

        “爸,东海制药目前拥有的第三代因素林,药性稳定,生产迅速,等定价出来,会比进口药便宜近十倍,那个,就算我给您和爷爷交的作业吧……”顿了会儿,他说:“医学无国界,我想,我也该出国了。”

        在东海制药的八个月,是小民见识体制,适应体制的八个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给父母,爷爷报养育之恩的八个月。

        虽然他知道他爷爷曾经在位时,是个廉洁,公正的领导,如今也是个兢兢业业的调研员,但他认为他爷和他父亲,以及李部长那种领导,非常稀有,就像濒危物种一样。

        当然,仅凭他们,无法改变这个国家。

        国有企业体制冗余,人民沉于享乐,没有人有长远的目光。

        总之,在他看来,这个国家糟透了,而且还将继续糟糕下去。

        就算没有许文强来这一手,他也会出国的。

        他是爱国的,跟他爸一样爱这个国家,但他不爱这个国家的体制。

        许文强在论文上强占名头,小民心里虽不舒服,可也有些庆幸,因为他正好可以因此提要求,让父母放自己出国。

        送走小宪她就够伤心的了,小民要也出国了,她不就又回来原来了吗?

        从六岁送他们出国,直到现在才团圆,她付出的思念有多少?

        蓦的,她的眼眶红了,想了好一会儿,她说:“要不这样,我把慈心整体抵押出去,贷八百万出来,咱自己成立一个药研所?”

        “妈,一个真正现代化的药研所得上亿的投入,您就甭开玩笑了。”小民说。

        也是,慈心只是个小池塘,而顾民是条蛟龙,得有一片海域给他驰骋。

        终于,顾谨发话了,他说:“早点睡觉吧,要还想上班呢,你就继续上,不想上的话就休一段时间的假。”

        小民既早就计划好要走,想的当然是关于走的事,所以他说:“爸,其实……我想早点出国。”

        “先别急,好好休个假吧,为了小北的官司,过段时间咱们要去趟首都,你上首都,看望你奶一趟,然后再走。”顾谨说。

        虽然老娘瞧着很伤心,但老爹终于答应放人了,小民还是挺开心的,声音听起来也比前段时间畅快了不少:“爸,妈,那我先去睡了,晚安。”

        林珺还是不死心,忍不住问:“你要走了,半夏咋办?”

        小民等的就是她这句:“我可以带走她,我照顾她,比你照顾得好多了。”

        “不可以,她是我的命!”林珺不由脱口而出。

        小民一字一顿:“从现在开始,我会撒手,由你照顾她,妈,如果有磕伤,碰伤,或者被狗咬了什么的,都是你照顾不周的表现,我依然会带走她的。”

        不像小宪,拿妹妹是当个玩儿的,喜欢抢也喜欢丢。

        小民是长兄,正所谓长兄如父,他对半夏是有父亲一样的责任心的。,

        他不但早就计划好了要走,而且七八个月了,他一手照顾着妹妹,几乎算是废了父母的手,现在撒手,真要半夏磕了碰了,届时他正好有理由带走半夏。

        洗完澡躺到床上,林珺环着丈夫,闷了半天,悠悠问了句:“咋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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