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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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  用了晚膳后,谢玦终出了屋子。

        翁璟妩卸下珠翠,身后的明月道:“下午奴婢来添茶水时,  桌上的茶菓还剩了好些,  奴婢原还以为是侯爷吃出了不是娘子做的了,  可在奴婢去而复返收碟子的时候,  那碟子却已经空了?”

        取着耳坠的动作一顿,  翁璟妩想起下午的时候,  谢玦那有所停顿,  且只吃了一个就不再动了,显然是不合他的口味。

        明月又道:“在云县的时候,娘子做的吃食,  侯爷好似就没有剩下来过。”

        闻言,翁璟妩取下耳坠后,  神色略有所思地放进了妆奁的小屉中。

        仔细回想多年前记忆,  但却记得不甚清楚了。

        但唯一记得的便是她好似问过谢玦多次,  问她做的吃食如何。

        而他的评价永远都是“尚可”二字,没有任何的赞赏,也就让她越发的提不起亲自下厨给他做吃食的冲动了。

        珠翠全数取下,  翁璟妩站了起来,道:“侯爷自小与公爹出入军中,也行过军,自是知道粮食珍贵。”

        明月点了头:“娘子说得也是,侯爷对吃食也无甚要求,  平日里也很少有剩下的。”

        入了耳房,  宽衣沐浴。

        明月往浴桶中添入热汤,  低声道:“听说老太太已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三位姑娘礼仪了,  而那嬷嬷明日便会到府中,娘子可要过去?”

        闭眼假寐的翁璟妩思索了一晌,问:“可知道是宫中哪位嬷嬷?”

        明月摇头:“只知道姓沈。”

        姓沈……

        翁璟妩睁开了双眸,在脑海中把宫中的多位高品阶的女官过了一遍后,她约莫知道是谁了。

        应是太后身边的沈尚仪。

        虽崔文锦这个儿媳做出了丢人的事情,但到底是亲孙女,自然不能让其名声损了。

        得沈尚仪教导,往后议亲也是一个份量极重的筹码,更无人再记得在明国公府赏菊品蟹宴闹出的小笑话。

        名门大家,往往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也是她赏菊品蟹宴上只对崔文锦小惩大诫的原因。

        这二房那两个嫡女若是能教得好,自是最好,但就怕还像上辈子那般。

        上辈子崔文锦千挑万选的给谢菀瑜寻了一门亲事。

        那人家虽然没有爵位,但那青年才俊前途可期。

        再者女儿嫁过去便是低嫁,自是不用受婆家的气。

        起初,夫妻二人还算是和睦,可后来却是闹到了休妻的地步。

        原是谢菀瑜仗着自己低嫁,且带来了丰厚的嫁妆,便不怎么把和善的婆母放在眼中。

        时常不经婆母的同意就去库房取东西,有一回不明情况的用了家中高价寻回给老爷子入药的珍贵隋珠粉。

        闹出了这一事后,不曾认错便罢了,还甚是气人的说“大不了我赔就是了”。

        如此,她那夫婿岂能忍得了,直接扬言要休妻。

        那时她才知慌了,连夜回来求崔文锦做主。

        最后由侯府陪了好些礼,再有二房夫妇登门说情,这事才算了了。

        这事原本已是三令五申不寻把这事外传,但不知怎就传了出去,都说永宁侯府不会教女。

        流言蜚语让那不过十二岁,原本骄纵的谢菀昕似变了个人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且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

        “娘子,娘子?”久未等到声响,明月喊了两声。

        “嗯?”翁璟妩回神,随而笑了笑:“没事,想了点别的。”

        “娘子最近常常走神,可是心里有事?”明月问道。

        “可能是有了身子,爱胡思乱想了。”翁璟妩轻声解释。

        明月到底是跟在她身边有十年之久了,能看得出她的改变,也多少都能看得出她心里似乎藏了事。

        “娘子也莫要怪奴婢话碎,这侯府确实是事多,在云县的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的事。”

        明月着实心疼主子,不过入府两个多月,就成长稳重了这么多。

        翁璟妩摇了摇头:“无论身在何地,事都是多的,只是这些事不一样而已。”

        她嫁给谢玦的最终原因,是因为父亲上头的知府想要娶她为续弦,父亲知她心悦谢玦,才会挟恩逼娶。

        若是没有谢玦,她或是嫁给别人,又或是被逼无奈嫁给了知府做续弦。

        这些都是烦心事。

        说到底,谢玦本就无意娶她,不过是父亲强求罢了。

        原先她还会因谢玦不喜她而患得患失,可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也已经看透了。

        在不在意的又有什么用,总归人都不在了。

        后来她所在意的,不过就是英娘这个疙瘩罢了。

        谢玦要是有嘴会说的人,在出征与她说清楚了英娘的事,何至于她如鲠在喉?

        何至于她因英娘的事情被旁人嗤笑了那么多年?

        她又何至于一回来就张口给他咬出了血?

        轻叹了一声,算了算了,总归是上辈子的事了,这辈子不过是场面上过得去就好了。

        他不喜她,那她也不用太积极与他做恩爱夫妻。

        要是他再来英娘这么一出,那便各过各的。

        但英娘的事情,既然从他口中得不到答案,她就自己查去。

        上辈子三年后查不到英娘的事,她便不信这辈子提前三年还查不到了。

        打定了主意,便从浴桶中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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