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姜禾的亲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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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如果姜禾迅速退后,是完全可以躲开的。

    毕竟姜安卿双目失明,此时只是辨声而来,只要一击不中,便再也找不到目标。

    但姜禾没有躲。

    马车前面是车夫坐的前室,前室左右没有遮挡,姜安卿也没有右臂支撑身体,若刺不中姜禾,便会由着惯性摔下马车。

    那几匹拉车的烈马,随时会把他踏成肉泥。

    挣脱魏忌强拉她向后的力量,姜禾上前一步伸手,右手拦住姜安卿手中的瓦片,左臂带动整个身体撞入他怀里,卸去姜安卿冲出马车的力道,阻止他的动作。

    “父亲,”一串血滴顺着姜禾的手心落下,她温声安抚挣扎着要离开的姜安卿,“‘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这是先祖的训示,女儿记得。”

    姜安卿的头脑已经昏聩,所能记得的,也只有这些残留在脑海中的兵法片段了。

    果然,听到姜禾的话,姜安卿紧张的神情褪去,虽然眼眶空空面容可怖,但已不再狰狞。

    “是是,”他松开瓦片,露出恍然的笑容,“我想起来了,是这些。”

    “父亲请随女儿移步,”姜禾柔声道,“后面的,女儿背给你听。”

    “好好。”

    姜安卿从马车上挪下来,却又突然停步道:“你这丫头!你是谁?我不是你的父亲!”

    姜禾疼痛的手垂下,胳膊因为疼痛发抖,声音却依旧温和,缓声劝道:“好,我姓姜名禾,请姜大人赐教。”

    姜安卿这才点头。

    他端正地站直身子,左手向前,虽然已失去右手,还是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郑重道:“齐国使节姜安卿,谢姜姑娘指点迷津。”

    姜禾也走到姜安卿面前去,对他施礼。

    姜安卿这才由着姜禾把他扶进厢房。

    为了避免跌倒,这里连门栏都拆去,花盆书架等物挪走,实在挪不走的尖锐之处,全部用棉布包裹缠绕。

    姜安卿坐在床上,反复默诵姜禾刚刚说给他的兵书。虽只有两句,他却像是捡到了宝贝。时不时手舞足蹈,却又似乎怕丢了般小心翼翼。

    姜禾心中不忍,转身走出厢房。

    一直跟随在她身边的魏忌连忙道:“走吧,我为你治伤。”

    “来了来了!”姜贲从门口奔来,身后跟着个大夫。

    原来姜贲眼见姜禾受伤,他在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便跑着去唤宗郡请大夫。

    此时恰好大夫赶到,他把大夫送进大厅,等姜禾进去,连忙挡住要跟进去的魏忌。

    姜贲胖乎乎的,站在门前伸展双臂,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魏公子,”他皮笑肉不笑道,“你我都是男人,不方便进吧。”

    魏忌便了然点头,并不质疑姜禾只是手部受伤,还不必介意男女大防的事。

    “好。”他缓声道,“劳烦姜公子看护安国公主,本公子先去安顿针灸大夫,看看今日能不能为姜大人施针。”

    姜贲对他摆摆手,站得像一颗粗钉子。

    远远地,宗郡对姜贲竖起大拇指。

    这弟弟真是既能看门又能挡门,就跟那什么似的。

    好在姜禾手心的伤口并不太深,清理了刺进血肉的瓦片碎渣,用烧酒消毒后涂抹金疮药,白布缠裹,便只等着慢慢长好。

    接下来让她关心的事,便是父亲的诊治。

    宗郡安排新买来的小丫头伺候姜安卿吃穿。小丫头虽然胆子小,做事倒很细心。自从她伺候着,姜安卿身上的衣服便没有脏过,气色也好了些。

    但治疗却没有进展。

    一连七日,魏忌连魏国新君的继位大典都没有去,每日都带来新的大夫。几位大夫诊脉查体,琢磨出好几个行针的方案,但用起来却并无效果。

    每次施针,都需要把姜安卿牢牢捆在床上,小宅院里充斥着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听起来既毛骨悚然又心生怜悯。

    姜禾每次看到更是心中焦灼难过,她为了抚慰父亲,几次险些被父亲咬伤。眼见父亲如此痛苦,到最后,姜禾干脆下令中断了这种治疗。

    到第八日,姜禾留下施针时父亲抵抗最少的一位姓安的大夫,把其余几位大夫重金送走。

    庭院里,恢复安静的姜安卿张开嘴,姜禾一勺一勺给他喂饭。偶尔有顺着下巴流下来的,姜禾便抬手用帕子为他擦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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