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顽童时代之当大姐的不拼谁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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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情持续着,地头水井里的水几乎枯竭。

省里要求大小水库开闸放水。

大队把挖渠引河水的任务分给各个生产队,生产队又把任务分给各家各户。

全生产队能干活的人齐聚在工地,东1家西1家地围在张武德身边,等着他摸阄派活。

只有姐孤身1人站在1边。

爹要继续去告状。就是不去告状,张武德也不派活给爹。

娘生病在家。

我们哥几个要上学。爹把我们的学习当做头等大事,家里再苦再累,都不会让我们弟兄几个耽误学习。

全家8口人的挖渠任务,姐要1肩扛下来。

张武德望着姐,心里说不出的愉悦。天豪,我收拾不服你,那,你闺女别想得好!冷笑1声,“我提前丈量过了,正好合1人1步,今天,每家必须把活干完,队里才给记8分工。现在开始摸阄,我摸到谁家,谁家按我的步数来挖。”

最近,姐觉得困惑,怎么每次摸阄,都是摸到最孬的事、最累的活,当中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仔细观察着张武德的1举1动。

张武德把手伸进褂子兜,不断摸出1个个纸团,“金辉家”“狗剩家”……正常迈着步子。

“刘流家”“3虎家”1步的任务改成了半步。

眼前是1段硬邦邦的路面。姐心里祈祷着,可别让我们家赶上这段,眼睛盯牢张武德摸兜的手。

张武德1改伸开手掌插入兜里的习惯,攥起拳头贴紧身子插进去,随后拿出1个纸团,“郑天豪家。”

姐终于明白,张武德是在褂子兜里费尽心机做了个暗兜。把做好的阄事先单独藏好,看准机会摸出来,自然1摸1个准。

姐明白是明白,可苦只能埋在心里,说出来1点用都没有。没有人愿为自己惹怒张武德,更没有人愿自找罪受。

张武德恨不得把裤裆全部扯开,跨了8大步,不多不少把水渠要穿过的硬路面,全部划给姐。

姐早晨出工时,已经预知活不会太好干,找了个布袋子,装了两个高粱面饼子,想着中午不回家,接着干。

姐把布袋子放在1边,抄起铁锨,走到硬路面边的塇土地,狠狠把铁锨头踩进土里,腰1弯,两膀子1较劲,1锨土被甩在1边……

中午,姐看着其他人都回家吃饭了,便放下铁锨,提着布包,来到红荆墩边的隐蔽阴凉处坐下来,脱下湿漉漉的褂子,又在裤兜里掏出1段绳子,把领口拴牢,站起身,走到附近的水井边,把褂子吊进井里浸足水提上来,两手抓牢放在头顶上,反方向拧着。水从头流到脚,顿觉清凉。

反复几次,姐认为褂子洗干净了,把褂子附在脸上轻轻拧,让水1点点流进嘴里,喝了个痛快。回到红荆墩处,把拧干的褂子平铺在红荆尖上,拔了几把草铺在地面,坐下来,在布包里掏出高粱饼子。饼子上爬满蚂蚁,用嘴吹干净,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吃完两个饼子,顺手揪下身边的1片蓖麻叶子,用麻绳捆成1个兜,到水井边打了几兜水喝下。穿上半干的褂子,扣紧扣子,顶着烈日,继续挖土。

金辉婶猜到,姐中午1定还在拼命干。下午来时,专门给姐带来1瓦罐糖精水。

3虎婶带来两个菜瓜。

两人站在姐旁边对视1眼,同时摇了摇头。

金辉婶看着姐1口气喝下半罐子水,心疼地说:“哎,真是苦了你这闺女。”

3虎婶把1个瓜放进姐的布袋,拿着1个在褂子上蹭蹭,递给姐,“张武德这个挨千刀的,真是作孽!”

金辉婶怜惜地看着姐,“晚上回去,我跟你爹说说,打明天起让你弟弟他们请两天假,来帮你1下。8个人的活,你1个人来干,这样下去,就是铁打的人,也得散了架。”

“我壮得跟匹马似的,这点活累不垮。”姐啃着菜瓜轻松地说。

人们6续回来,埋头赶着进度。

人多、劳力壮的人家,半下午把活干完了,欢天喜地回了家。

稍微差点的人家,太阳贴近地面的时候也收了工。

偌大的田野,只有姐1个人,在1锨1锨挖着土。

姐挺起身子,看看4周没人,立好铁锨,把褂子脱下来擦把汗,扔在已挖好的渠底,穿着无袖粗布汗衫,看看还有1步长、半步宽、半铁锨把深的硬路面,望望隐去太阳变化莫测的西天云霞,心中阵阵孤独凄凉,泪水禁不住扑簌簌落下。

可转念1想,爹撑起这个家不容易,弟弟们的学业前程更是不能耽误,自己当大姐的不拼谁拼!不由得深叹1口气,盼只盼弟弟们快点长大,快点有出息,让张武德这帮狗杂碎们对自己的折磨,日后报应在他们身上。加倍报应,解恨,解气!“兄弟们,你们1定长出息呀,1定让狗杂种们加倍得到报应!姐就是累死苦死都不冤——”大声吼完,出口怨气,继续埋头挖土。

天黑了,娘已经做熟饭。

爹坐在院子里闷闷抽着烟。

大哥放学后贪玩没回来。

我和4弟、5弟可着院子追逐嬉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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