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顽童时代之人品差才是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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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在拔麦子、捆麦子、运麦子的过程中,不经意间会遗漏1些麦穗。当时不能捡,要等到全大队各小队的麦子全部收完,运到打麦场,张武义召集各小队长秘密开会,确定1个捡拾时间,以敲钟为号,才可以。我们叫它“开青”。

麦收开始,直至“开青”之前,大队会让民兵分拨带着我们各年级的学生,不定时到各家各户翻查。只要翻出1把麦穗,就要把荆条筐扣在脑袋上,拉出来游街示众。我们叫它“护青”。

刘混子的爹——刘门栓,是被护青民兵押着游街的常客。

“爹,明天开始,大队又要组织我们到各家各户去翻查麦子护青,刘门栓又要被揪斗游街了。你说,这么个5大3粗的人总被押着游街,想想也可气。不过,看他家吃了这顿没下顿的穷样,这偷也有点道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全家人饿死吧!”晚上,坐在饭桌前,我发着议论。

“像他这种钻过脑袋不顾腚的人,有什么值得同情的道理。要说穷,谁家不穷?穷不是偷的理由,人品差才是根!”爹说。

大哥、2哥咬了口高粱面饼子,夹筷子老咸菜,嚼了嚼,随后喝口水顺了顺。

4弟用筷子在菜碗里挑起1根用白菜帮腌的老咸菜。

5弟1见,在饭桌边站起来,嚷嚷着:“我爱吃白菜帮,我要吃。”伸手抓住,团1团放到嘴里,端起碗“咕嘟、咕嘟”灌下几口水。

娘看看爹,拉1下5弟的手,娇喝1声:“快坐下,你整天就是吃咸菜喝水,吃咸菜喝水,这能长个呀?”

爹没理会娘和5弟,闷头啃着饼子。可能是我们弟兄多了的缘故,爹对5弟管得明显松了、少了。

坐在炕沿边的姐,接着爹的话头说:“刘门栓的人品是不怎么样。给队里刨红薯的时候,扎的布条裤腰带有我的1个巴掌宽,每次腰里都能别45块红薯回家。拔花生的时候,裤裆里缝个口袋,1次能装半筐花生回去。最让人叫绝的,是偷芝麻的法,他把两个褂子兜缝在外边,大得差不多围住了整个腰。别人割下1把芝麻秆,走到铺地的布上,倒过来1拿,胳膊平直1举,用另只手上的镰刀磕打1阵,觉得磕干净了,把芝麻秆放在1边。刘门栓可不这样,在布上倒拿着芝麻秆,先在身上左右拍两下,再把芝麻秆贴在胸口前边磕打。这家伙还真能,半天活干下来,得偷回去1斤多芝麻!”

“每年麦收,我们都要到他家翻查几回,回回1查1个准,回回被押着游街,可游完街后还接着偷,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有些气愤。

2哥“哼”了1声,“没出息,自作自受!”

熄了油灯,躺在被窝里,脑海里11闪着那些偷麦子的人的各种精湛表演术,不由暗自发笑……真真好玩。

吃过早饭,学校集合的钟声响了。

我快速跑进学校。

挨家挨户查了1上午,我们1无所获。

中午饭后,两个民兵带着我、宝来等6名学生来到刘门栓家,见大门大白天反常插着,觉得有古怪。

1个民兵上前,“啪啪”拍着门上垂着的门吊。

刘门栓装聋作哑就是不开门。

另1个民兵见状,绕到南墙边,纵身1跃爬上墙头,下到院子里,打开大门。

“你们明火执仗闯进来,是要打砸抢啊?快滚出去!”刘门栓从屋子里跑出来,堵在堂屋门口,堆着1脸横肉,尖声吼着。

我们毫不理会,轻车熟路地到柴草棚、猪圈边、红薯窖……翻了个遍,竟没有发现1个麦穗。

两个民兵满脸诧异地互相看1眼,快走几步,拨拉开堵在门口的刘门栓,走进屋里。屋子3间,堂屋用来做饭;西屋盘着大炕,堆着杂物,只在墙角码着1套被褥,看来是刘混子睡觉的地方。刘门栓和老婆睡在东屋。

我们转悠了1圈,也没发现什么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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