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懵懂时代之鞭炮市场炸了（1 / 2）

腊月2十6，是赶年集的日子。

早饭后，爹把大哥、2哥和我叫到身边，“你们大哥仨，每人两毛钱，去赶个闲集吧。”

这是我有生以来，第1次可以自己做主花的钱！我牢牢地把钱攥在手里。

全大队的人悠闲地骑着自行车、推着小推车，或空身步行着，拉家带口奔向8里之外、公社联社前面的1块空地，那儿是年集所在地。

我们哥仨步行前往。

离公社联社空地还有1百多米远，路两边放满自行车、小推车，向前望去，黑压压的人群，如同潮水1般自东向西推着、涌着。

大哥、2哥各抓着我1只手，瞅准空隙，钻进肩蹭肩、胸贴背的人海。

人声鼎沸的人海两边，是1个个卖货人组成的几乎密不透风的堤岸。有在小推车上、自行车驮筐上架着木板的，有的搭着货架，1些人就地铺块布，或干脆就在地上摆开货品。

市场自发分成肉菜、调料、日杂、春联年画、糖果炒货小食品、儿童小鞭炮等区域。出于安全考虑，卖大鞭炮的炮市设在联社对面、1条沟的南面。联社门口更是拥挤不堪，带着布票进出买布做新衣服的人，喊着号挤进去挤出来。

不时有人慢慢蹭到人潮的边沿，紧贴着货摊停下脚步，问下价钱，翻来覆去挑选好货品，付了钱拿着便走。

“2哥，怎么每个摊位，摊主说多少是多少，人们也不还个价呀？”我被挤得喘着粗气问。

“这是多少年来约定俗成的。每个摊主实价实卖，童叟无欺，问就1口价。讨价还价，会被他看作是不信任，人格侮辱，轻的怼你几句，重的把你赶走，脾气不好的还会动手。再说，买货的人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习惯，尽管穷得捉襟见肘，可都觉得，讨价还价是看低人家，伤自己颜面的事，价高价低肯定有道理，信任就是了。”2哥牵着我的手说。

“无论穷日子富日子，倘若人人在乎信任，人人践行信任，信任成为潮流，那社会必定安全、和谐。”大哥在身后，边为我阻挡着涌动的人群边说。

大哥说出这样高深的话，顿时让我肃然起敬。

画摊前，有人挑选到自己中意的年画后，再仔仔细细看1遍，让摊主卷起来用白粗线捆扎好，怕被人挤坏、蹭破了，高高举过头顶，继续边看边买。

我们好不容易挤到糖果摊前，1长溜排开的糖果摊上，5颜6色的水果糖块、糖瓜，让我眼花缭乱。

大哥、2哥只花了3分钱，随便买了些，催我快点买、快点走。

我按不同的颜色、不同的形状挑拣着，最后1算账，2十块糖，花去我1毛钱。有些心痛，可又不能悔账，只能手里紧攥着剩下的1毛钱，时刻提醒自己慎重花。

2哥买了串糖葫芦，哥仨你1个我1个分着吃了。

大哥买了截甘蔗，呲牙咧嘴把皮撕掉，哥仨你啃1口，我啃1口吃了。

我把剩下的1毛钱，买了1包瓜子、1大把滴滴筋、十个摔炮和1挂可以手里捏着放的小鞭，放到褂子兜里。

大哥、2哥拉着我的手，挤出人群，走向炮市。

在空闲地方，1群1伙的孩子，点着滴滴筋转着圈，高举着胳膊“啪，啪”摔着摔炮，“吱－啪，吱－啪”放着窜天猴，4处扔着点燃的小鞭，疯跑疯跳疯喊着。

大哥对我说：“瑞僖，你买的糖和瓜子，小小气气地不让我们吃也就算了，怎么自己也不吃呀？”

2哥撇撇嘴，“有心眼呗，留着自己慢慢吃。快把摔炮拿出来，我摔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