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机关算尽却遇破釜沉舟!意想不到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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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皇兄……皇兄您……”

    朱翊镠已经被好哥哥朱翊钧的这番命令给吓傻了,一时间,竟然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什么?好端端的让他去杀人?还是……

    还是让以他以自己王爷的身份去杀人?

    他这个王爷的名声,都已经已经臭成这样了!若是再让他背上‘草菅人命’骂名的话!那不是要他死嘛?!

    “皇兄,那张重辉不是都已经被赐死了吗?用不着……臣弟再去动手了吧?”

    朱翊镠小心翼翼地询问着,虽然他的皇帝哥哥还是没说明让他去杀谁,可就以他对朱翊钧的理解来看,不出意外的话,那要杀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诏狱里头那个‘不肯死’的祸害张重辉了!

    “啊?哈哈。”朱翊钧笑了,然而却是话里有话道:“我都还没说是谁呢,你怎么就猜到是张重辉了?看来弟弟你很懂我是吗?”

    朱翊镠再次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做弟弟的懂哥哥不是坏事,坏就坏在他的这个哥哥是万人之上的皇帝,是君权天授的天子!

    懂皇帝叫什么?那叫妄图‘揣测圣意’!

    妄图揣测圣意?这可是死罪啊!

    面对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威胁’,朱翊镠已经彻底慌了神!

    再看朱翊钧那温暖却又颇为诡异的笑容,朱翊镠恍惚惊怕间,更是在奇怪着一件事——

    ——他的亲哥哥,怎么变得如此陌生起来了?

    朱翊镠记得,以前的皇兄不是这样的啊……

    以前的皇兄脾气是那么的好,不论他怎样调皮捣蛋,不论他捅出多大的篓子,对方都不会真的怪罪他,更不会让他去做任何不利于他的事情。

    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变得这样冷漠无情,铁石心肠!甚至看起来还有些……精神问题?

    就在朱翊镠纠结着,要不要打感情牌,搬出‘一母同胞’,‘亲情手足’这些场面话,来助求饶之际,他的皇帝哥哥再次开口了。

    “别紧张,我要你杀的人,不是张重辉。”朱翊钧笑容满面,看起来像个好好大哥一般。

    此言一出,朱翊镠只觉得更要命了!

    毕竟张重辉本来就是必死之人了,杀对方顶多挨些骂而已,并不算什么大事!

    可如果杀的是‘普通人’……那不就真成了草菅人命吗?

    到那时候,那满朝将‘仁义道德’挂在嘴上的文官们,谁还能容得下他这个本就‘臭名昭著’了的傀儡王爷?

    “皇兄……臣弟真的知道错了……”朱翊镠哭了,这一次,他是真正发自肺腑的流泪。

    朱翊镠很清楚,他要是真的草菅人命了的话,到时候他的皇帝哥哥肯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替他‘受罪’。

    届时,他的皇帝哥哥虽然也会挨上文官们的骂,更多的,却是被世人们所惋惜。

    世人将会感叹:他们那‘仁慈’的皇帝陛下,是那么的重亲情啊!可惜了,都被那‘不省心’的恶棍王爷弟弟,给拖累了啊!

    就像这些年以来,虽然全都在骂皇帝陛下过于宠溺潞王朱翊镠这个弟弟。

    可绝大部分人在听到这样的一件事情之后,更多的却都是在感慨着——皇帝陛下可真重感情啊!

    众所周知,万事万物的能量是守恒的,它只会转移,不会减少。

    皇帝陛下因为‘重感情’而少挨的那些骂,终究全都得由朱翊镠这么个‘不懂事’,且‘跋扈嚣张’的皇亲国戚承担下来。

    有时候流言蜚语,是真的能够杀死人的。

    朱翊镠很清楚,这次他就算能逃过一死,却终究都逃不过万世骂名。

    而他自己承受骂名也就算了,可他的子孙后代们呢?

    尤其是他的女儿,一想到自己会连累年幼的宝贝女儿声名受辱,朱翊镠哭得更难受了。

    “弟弟别哭,我会心疼你的。”朱翊钧拍着朱翊镠的肩膀,煞有其事的安慰着,又‘画饼’道:

    “你放心,等事成之后,我即刻下旨,让你和你的妻儿一同去藩地就藩。

    对了,我还准备给姚儿封一个郡主,封号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慎敬,如何?”

    “慎敬?”朱翊镠不由得心间苦笑,这封号哪里是取给他女儿朱轩姚的?这明摆着就是取给他这个老子爹的!

    他的皇帝哥哥,这是在告诫他,要时时刻刻‘慎敬’君主啊!

    朱翊镠久久没有答应下来,朱翊钧看得出对方不愿意,毕竟这可是遗臭万年的事情。

    但朱翊钧可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他直接便是‘威胁’道:

    “弟弟,你要是不愿意也没事的,我看媖儿一个人在宫里太无趣了,要不就让姚儿进宫,陪她堂姐姐长住吧?伱放心,等姚儿出嫁时,我这个伯父,也会亲自为她做主寻一个‘好人家’的!”

    这样一番摆明了就是在‘威胁’的话,直接把女儿奴朱翊镠给震住了。

    可也几乎不过片刻而已,这位父亲便已视死如归般地闭上了双目,额头贴地道:

    “皇兄,臣弟愿意去办。”

    ……

    朱翊镠走了,目的直往来时路过的登闻鼓处。

    尽管朱翊镠已经并不想掺与进这些是是非非中了,可一想到自己要是不按皇帝哥哥的意思去办,那他的宝贝女儿将要被强行接入宫中抚养。

    届时,他们父女之间见面的次数,怕是用手指头都能掰的过来了……

    并且将来,说不定还要被她那‘无情无义’的皇伯父,赐婚嫁给一个不知道‘是牛是马’的黄毛小子。

    朱翊镠不敢拿女儿的一生去赌,臭名昭著就臭名昭著吧,只能无所谓了……

    死了也就埋了,总不能为了死人的名声,毁了活人的幸福。

    ……

    登闻鼓,下。

    张简修已经在这里跪了快一整天了,许是身上的麻衣以及一旁的那口棺材太过显眼,导致几乎是个人路过,都会凑热闹过来问他在做什么。

    每个人都是怀着好奇来的,但当众人得知他是张居正的儿子,且是在为正在诏狱里头‘等死’的侄子申冤之后,这些凑热闹的人,纷纷都跟躲瘟神一样,躲开了。

    自然,也有那么几个‘心怀正义’的官员们在走之前,还不忘骂两句——“罪臣之后还不知廉耻在这里丢人现眼!我这就回去上疏弹劾你!”

    对于这些凑热闹的人和事,张简修表示无所谓,毕竟他的‘目的’本身,就是出来‘丢人’的!

    “嗣哲,听我一句劝,咱们回去吧!你都在这里跪一天了,皇上是不会见你的!”

    相比于其他人的骂完就跑,骆思恭显得很有‘陪伴’性,因为他是唯一一个,陪在张简修身旁一整天的人。

    面对骆思恭的‘好言相劝’,张简修却是颇为不耐烦道:

    “我说骆宫保,唠叨一整天了,你烦不烦啊?没事就赶紧滚!别在老子面前碍眼!”

    张简修骂起来是一点面子也不给骆思恭留,更是似乎已经忘记,这买棺材的钱还是骆思恭掏的。

    然而,面对张简修的无情痛骂,骆思恭却是丝毫不生气,反倒是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一样缩了缩身子,满脸无奈道:

    “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你这样子,真的会出事的……皇上他……唉……”

    “出事?出什么事?”张简修说话间一把掏出了一本有些陈旧破烂了的书,上面赫然《大诰》二字,又大声道道:

    “此《大诰》是为太祖高皇帝在位时亲自编写,是为我大名律法之最!

    太祖高皇帝曾有言,凡是有蒙冤之灾,无处求门者,便可持此《大诰》入京,亲自向我大明天子鸣冤!

    如今我持此《大诰》抬棺于登闻鼓之下,若是我敲响了这登闻鼓,按祖制,天子该亲自面见我才是!

    骆宫保,你方才说我这样会出事?出什么事?还有,你话里支支吾吾又有提及到皇上,你究竟什么意思?

    怎么?你的意思该不会是,皇上不将太祖高皇帝立下的王朝律法放在眼里把?还是说,你的意思是指,皇上会让我出事?”

    “张嗣哲你疯了吧!”被张简修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扣了这样大的一顶帽子,骆思恭说不慌都是假的,但气愤过后,他还是实话叹道:

    “《大诰》早在洪武年之后就已经形同虚设了,你放弃吧,就算你把这登闻鼓都给敲烂了,皇上也不会见你一眼的。”

    面对这番苦心劝诫,张简修却像是完全听不进去话一般,仍旧十分固执道:“皇上见不见我是皇上的事,还轮不着你骆宫保在这里指指点点,啰啰嗦嗦!”

    “嗣哲啊!”骆思恭直接跪坐在了张简修身旁,这次他是带着恳求的语气了:“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去吧!你再不走……”

    “再不走就怎样?”张简修挑眉问道。

    “就……”骆思恭终究还是沉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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