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幽毒之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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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很大的手术。”南泽雨神色如常地说,“而且,我当天也回来了。”

“那么,2月11日一整天,你太太在医院?”

南泽雨将身子靠到了椅背上,“她也有事,我们都是2月12日去看我岳父的。”

“你们这一家人真奇怪。”鲍比下了结论,“刚才我看你太太哭成那个样子,还以为你们感情很好呢。”

“我们感情是很好,这次刚好有别的事情岔开了而已。”南泽雨用尽量平和的口吻说,“我觉得你不如把精力放在今天进出医院的人身上,我们一家都有不在场证明,我们三人既没有动机、也没有条件实施犯罪。最后,有句话我一定要说,我岳父的全部财产就是一家琥珀店,而它的价值远没有大到让人铤而走险的程度,更别说我们会愚蠢到选择在美国动手了。”他缓了一口气,又补充了一句,“我们一家都没有外债,也没有财务压力,为什么要突然谋害自己的亲人?”

鲍比用笔帽抵着下巴,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你的想法。”说完,他一挑眉,“要不,我问问你女儿?”他眼中露出了一丝显而易见的精明和狡黠。

“她还是个孩子。”南泽雨沉下了脸,“她现在还不知道外公去世了。”

鲍比耸了耸肩,“跟我谈谈你那个爵爷朋友。”

“你想知道什么?”南泽雨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你真的怀疑他?”

“他是在什么时候向你们推荐这家医院的?”鲍比并没有回答南泽雨的问题,而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发问。

“我要问问我妻子。”南泽雨说,“我不记得了。”

他和陶白荷交谈了几句,然后改用英语对鲍比说:“应该是去年10月,他跟我岳父聊过这家医院,说医院的创始人是他朋友,技术很好。后来,12月的时候,他跟我妻子说,建议先去做个检查,因为医生要在今年1月份休假。后来他们商量的结果是2月来美国。”

鲍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载着,南泽雨忍不住问道:“你们不录审讯的吗?”

鲍比傲慢地“哼”了一声,同时瞟了一眼天花板的角落,南泽雨这才看到那里装着一个迷你摄像头。他在心里一阵感叹,“明明有录像,却还要坚持笔录,这到底是敬业,还是老派?”

“你们跟这个人是怎么认识的?”

南泽雨一听,愣住了,几秒之后,他才开口说:“工作原因认识的。”

“他也是警察系统的?”鲍比瞪大了眼睛,“怎么看都不像啊。”

“不是。”南泽雨避重就轻地说,“是他认识的人很多,各个领域都有吧,他似乎喜欢交朋友。”

鲍比思忖了一下,“你岳父会说英语吗?”

“不会。”

“那意味着你这个有钱朋友会说中文?”鲍比有些吃惊。

“是的,而且说得很好。他基本上是个‘中国通’了。”南泽雨略带揶揄地说,“但这跟案子没什么关系吧?难道你们认为这案子是熟人做的?”

“我们只是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鲍比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鲍比走到门口,打开了门。门外站着年轻的吉姆,他看了一眼南泽雨夫妇,然后在鲍比耳边小声说起了话。

鲍比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

“我暂离一下。”鲍比看向南泽雨,“请二位在这里稍等。”

鲍比关上门后,陶白荷便按捺不住地问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查到什么没有?现在怀疑谁?”

“他怀疑我们,也怀疑侯爷。”南泽雨疲惫地说,“而且是没有任何证据的怀疑。”

陶白荷大怒,“他凭什么怀疑我们?我们是有病吗,要这样做?”

“你也别生气,警察就是这样的。”南泽雨闷闷不乐地说,“怀疑一切,并且追踪到底,这算是职业基本要求。从这一点来说,他并没做错。”

“你居然还替这老外说话?”陶白荷的眼睛立刻就红了,“爸都……”她哽咽了一声,说不下去了。

“爸已经送过来了,法医要检查。”南泽雨叹了一口气,“他们会告诉我们结果的。”

“不经过我们同意就解剖吗?”陶白荷又惊又怒,“二叔那时候都问过我们的!”

“如果警方怀疑这是刑事案件,那么确实可以不经过我们同意。”南泽雨解释道,“而且,你不想查明爸的死因吗?不解剖,我们就不能知道真相。”

“死”这个字眼强烈地刺激到了陶白荷,她抓紧了咖啡杯的把手,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我现在真的恨侯爷。如果不是他,我爸不会走。”

“你也怀疑侯爷?”南泽雨哭笑不得,“侯爷一上午都跟我在一起赛车啊,他是怎么飞过去医院的?”

“他可以安排人去医院,不必亲自动手。”陶白荷振振有词。

“但警方已经提取指纹了,你也看到了。”南泽雨说,“很明显,房间里没有可疑的痕迹。”他无意识地将手指合拢,再松开。“从他们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表现得十分懒散,一点也不积极,说明他们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可你说他们怀疑这是刑事案件。”陶白荷疑惑地说。

“那是因为我们坚持要查啊!而且,我们是外国人,我又是警察,他们哪怕做做样子,也会查一下的。”南泽雨想到回去后可能要写报告说明此事,心里不觉一阵烦躁,“你不是公务员,很多事情,说了你也不明白。”

陶白荷冷笑一声,“不是公务员我也知道,万国侯就是最可疑的人。你不要忘了,是他极力劝说我爸来做这个手术的,是他介绍的医生,是他安排的时间。”

她那脱了妆的眼睛里带着凄厉的怨恨之色,就像在午夜里盛开的幽毒之花。

“最重要的是,二叔和我爸出事,都在他出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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