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那是朕的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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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骨打此言一出,榻前众人都默不作声。

    从来流河誓师反辽开始,包括阿骨打在内的许多女真人,已经连续战斗了十几年,他们就像蚂蚁吞象般完成吞辽壮举。

    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就走到人生的尽头。

    甚至在几个月之前,阿骨打还亲自率兵追击辽天祚帝,后来回师帮助宋军攻克燕京,就已经油尽灯枯。

    像他一样的‘金国老兵’,在金国内部数量很多。

    常年在外作战,年纪大了总是眷念故土,眷念家乡的简单生活。

    而斜也(完颜杲)、斡离不(完颜宗望)、粘罕(完颜宗翰)等少壮派,他们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怎会情愿被一纸盟约束缚?

    阿骨打称帝之时,还住在简陋的帐篷里,完全没匹配的礼仪。

    哪怕隔壁邻居杀只鸡,他身为皇帝也许都会去蹭饭。

    灭辽过程中,金人看到了什么是繁华,知道什么叫享受,也会见样学样。

    辗转各地十数年,阿骨打两个月前在燕京接见马扩时,已按辽国皇帝的标准,为宋使展示了复杂的礼仪,与宋辽邦时交完全一样。

    要知道马扩第一次赴辽东,阿骨打只是在帐篷内简单接见,直接就展开了对话,而此时只是最前续的递送国书环节,就先有郎官请旨、引持国书使者入内、跪地奏事请安、跪地拜谢、回问大宋皇帝好、再跪谢、再请正副大使觐见等流程

    金人能够由弱变强,军事手段与外交手段都持续提升,他们用对付辽人时练就的手段,尽可能敌从大宋索取资源。

    形势强时,丝毫不让。

    形势弱时,据理力争。

    宋朝一味的退让,让金人看到了软弱,而宋军表现出的软弱,更让金人起了贪婪心。

    财富与力量不匹配时,就如林家拥有辟邪剑谱。

    ‘老兵’想享受生活,年轻人想建功立业,更想攫取更多的财富,而世界永远是年轻人的,所以注定盟约无效。

    另一方面,金国能够快速崛起,离不开人性的贪婪,离不开贫困已久的穷人,对财富的疯狂渴求。

    老一辈通过灭辽蓄积财富,新一辈则需要收割另一个国家,用以保持金人的强大战斗力,以及他们对权力财富的需求。

    寝帐内沉默良久,最后又是粘罕握住阿骨打的手,据理小声请示。

    “燕云十六州,是我们金国浴血奋战打下,宋人对辽作战没出半分力,如果让他们直接花钱买下,对不起那些战死的兄弟,臣以为除了燕京,可承认涿州、易州归宋所有,其余地方半寸也不给!”

    “你行事太急,咳咳”

    阿骨打猛咳数声,后被斡本(完颜宗干)扶住躺好,稍后又缓缓开口。

    “郭药师降宋带去涿州与易州,这两州本就不是咱们金国打下,倘若除了燕京都不交割,岂不明摆着要与之为敌?大宋军队虽然孱弱了些,却不能被这些表象所掩盖,汉人在南边生活了数千年,底蕴一定比辽国更深厚,按我之言,遵守盟约.”

    “是”

    众人虽然不甘,此时也只得同意。

    正要离开,阿骨打却留下一句玩味的话。

    “誓书,是我签的,若我死了,也管不了你们”

    粘罕与斜也相视无言,但眼神中都流露出喜色,心说有这句话就好办了,陛下最终还是为了金国妥协。

    当天夜里,星落奉圣州,阿骨打病逝。

    他的时代终结,新的时代开启。

    话不絮繁,续接沁州。

    杨长等到六月初五,王渊率部从襄垣启程之后,他才点选了五百军校,押送反贼赴京受审。

    他想到此行有风险,既要与蔡京针锋相对,又要入宫偷出公主,便只带上孙安同行,其余人等全留沁州,由武松、林冲共掌军务。

    杨长出城数日后,扈三娘突然找到武松,提出把朱仝调回铜鞮。

    “弟妹有何要事?三郎此番带走孙安,武乡还有桥路要修整,朱兄得留在那边主持”

    “二哥能不能换个人?我想请朱节级去趟郓城,把他娘及从叔一家接来。”

    “那我让鲁大师去替他。”

    武松先同意下来,跟着又追问:“弟妹为何如此着急?就不能等三郎回来再接人?”

    “这个嘛”

    扈三娘略作犹豫,便把杨长欲偷公主说出。

    武松既惊讶又觉得合理,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就说他对雷龙热情有古怪,原来那白衣公子竟是公主,难怪三郎频频遇到怪事”

    “官人也一直不知道。”

    “行,我马上调朱兄回来,届时直接让他去郓城。”

    “有劳二哥。”

    扈三娘抱拳行礼时,武松摆手对曰:“我与三郎生死兄弟,弟妹以后再别客气,只不过光接家眷还不够,万一朝廷查到他头上,岂不是.”

    “那怎么办?”

    杨长在沁州之时,扈三娘有主心骨没多想,这时才意识到兹事体大,顿时心中生出慌张。

    “弟妹莫慌,三郎既然敢做,就应该想好了后路,林教头素有见地,二哥去找他问问。”

    “好。”

    听了武松的安慰,扈三娘心态稍宽。

    六月暑气上扬,林冲已停了正常训练,只是早晚指点枪棒。

    武松辞了扈三娘出城,辗转在城北河边柳树下找到林冲,他当时正在树荫下休闲垂钓。

    “林教头,林教头”

    “武都头?”

    林冲倏然而起,惊跑了刚咬钩的游鱼,遂呵笑一声迎了上去。

    “都头晚来片刻,今夜就有鲜鱼下酒”

    “我来寻你有要事,比吃鱼喝酒重要千百倍!”

    “怎么了?”

    “三郎恐要惹出祸来.”

    武松蹙着眉做了简单介绍,正想问计就看到林冲捻须露笑。

    “我当出了什么事,都头不知杨兄要图大事,此时在隐忍积攒力量?”

    “啊?你早知道?”

    “那是当然,我给你说”

    林冲遂将自己猜测,就如旁边经过的流水,对着武松滔滔倾诉。

    武松听后直接傻眼了,心说我只知道三郎胆色过人,却从没往造反者方面想,难道是自己领悟力不够?

    其实不是他悟性不够,而是林冲脑补得厉害。

    林冲话刚落音,武松就着急追问:“教头既能领悟,眼下我们该做点什么?沁州只有五千兵马,王渊两万兵就能镇住,还谈图什么大事?”

    “都头的意思,提前招兵买马?”

    “我虽这样想过,但方绅造反刚被抓,这样明目张胆做事,岂不反误了三郎?”

    “让我想一想.”

    林冲转身看着河水南流,突然想起年初浚河之事,旋即拍掌大笑:“有了!”

    “教头有何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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