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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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迦将行李箱扔进了房间,从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水,一顿鲸吸牛饮,瘫在沙发上休息了片刻,时候也不早了,去卫生间,卸了妆,将礼服换下来,便又出门了。

酒吧依旧醉生梦死,人头攒动。

她一般是晚上八点到十一点的班,去更衣室换完衣服,便端着酒盘子在充满烟酒气味中穿来穿去,她绞尽脑汁的卖酒,能多卖一杯是一杯。

酒吧来了一位新的男服务员,一晚上他卖出去的酒简直打破了所有服务员卖酒的销量,所有的女士都围着那一个服务员转,还包了他将近一个月的酒。

北迦瞠目结舌,还没看清楚男服务员长什么模样,就被叫去包厢送酒,她推门进去,沙发上一片旖旎,女生的衣服都快被男人给脱光了,她什么场面没见过,波澜不惊的将酒放在桌子上,识趣的退出了包厢,便跑去下一个包厢送酒了。

……

晚上,路南深在酒吧约了人谈合作,本以为来的人是经纪人,没想到宴白露自个跑来了,宴白露推门进入包厢,往他身旁坐下,将鸭舌帽和口罩往沙发上一扔。

她穿着一双黑色细带凉鞋,脚趾上涂了红色的指甲油,衬托着脚秀而翘,她忽然翘起二郎腿,用脚趾头勾了勾路南深的脚裸,撩拨着他:“我听说,路总,想让我做你公司的代言人?人家现在可是大明星,身价可不一样了哦。”

路南深侧了侧身,脸上面无表情,语气也很平淡:“我劝你,最好还是正经一点,小心被人拍到。”

“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反正一张照片全靠编,网友随便动动嘴皮,就能掀起一阵血雨腥风。”宴白露端起桌子上的玻璃高脚杯,轻轻晃了晃,小抿了一口,眼神松散而迷离:“就前阵子,我就去医院做个美容,人家非得说我去整容,你说长我这样还需要整吗?”

宴白露的确在娱乐圈是公认的美人,皮肤白里透粉,五官精致,身材高挑,该瘦的地方瘦,该胖的地方胖,恰到好处。

路南深身子往沙发背上虚靠着,叠腿,轻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得了吧,我可不想和你传出什么绯闻,不然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个私生子来。”

“哎呦,我们路总最近是转性了?”宴白露突然趴在他身上,伸手撩了撩他鬓角上的头发,红唇慢慢贴近他,就隔了两厘米,“还是说,你根本就不行呀,毕竟上了年纪了。”

宴白露也算是他捧红的,她十五岁便被他签下,在他旗下公司当模特,小有名气,后来她又进了娱乐圈,成了现在当红女明星,路南深大了她九岁,她又在娱乐圈见多小鲜肉,老是嘲笑他老。

就在此刻北迦推门而入,一个美艳的女人趴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见有人来,立刻将身上的女人推开,女人立刻埋了埋头发,遮住脸庞,生怕人认出,还戴上鸭舌帽,低头在一旁抽烟。

北迦还是认了出来,宴白露在娱乐圈很红,身材和美貌并存,性格开朗,男女通吃。

而沙发上的男人穿着白色衬衣,随意而慵懒,用大拇指抹去嘴角的口红印子:“北小姐,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衣冠禽兽。

北迦只能想起这四个字来形容他。

她弯下腰,将酒放在桌子上,皮笑肉不笑:“路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又打扰您的雅兴了。”

“又”字咬得尤其的重。

宴白露在一旁看着好戏,她和路南深相识多年,他对一个人有没有兴趣,她一眼就瞧得出,倒也识趣的很,立刻退出房间:“你们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北迦接着起身,被他一把拽住,将她拉着走在了身旁坐下,微醺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他突然想起她和叶伟喝交杯酒的场景,语气变得轻挑了起来:“北小姐,不如陪我喝一杯,我可以多加点钱。”

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刺耳?

真当她是陪酒的?

北迦起初有些恼火,不过短短一瞬间,她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漠,勾起讥讽的嘴角:“路先生,是陪着陪着,就陪到床上的那种?”

“小姑娘,你才多大啊……”路南深玩味的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杯,清敛的目光扫了她一眼,“年纪轻轻就这么思想不纯洁。”

对于路南深来说,二十多岁,是花一样的年纪,可是他在北迦身上看不到半点阳光的影子,甚至有些戾气与孤傲。

北迦将那只禁锢在她肩膀的手拍走,声音不带任何起伏,讽刺意味却尤为浓厚:“路南深,你怕是不了解我,我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意思不就是说,你是怎么样的人,我就说什么样的话。

他侧头,微笑着望着她,饶有兴致的问:“你没听过这样一句话吗?”

北迦没有搭话,压根对他提的问题一点兴趣也没有,想起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路南深却微微俯身,凑近了她一些,拖腔带调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言外之意是说,你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就是什么样的人。

她的眼角稍弯,与他对视着,却不紧不慢的说:“我和你不一样,我可喜欢干净的人。”

这个女人又在骂他不干净了!

老子到底哪里不干净了!?

她将碎发别在耳后,轻轻靠在他身上,暧昧的扯了扯他的衬衣领子,手指慢慢往下移,挑开了第一个扣子,“我喜欢干净的人,所以你把衣服脱干净点。”

他的身体仿佛打了个颤,瞬间有电流穿过的感觉,全身麻麻的,喉结缓慢地滚动了一下,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路南深从来不是什么贪财好色之人,可是这么一刻,他似乎有些神智不清了,忽然记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说过的一句话“小心色字头上一把刀”,现在居然有一种心甘情愿的醉倒在她的裙下冲动。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神志不清了。

她忽而眉头上挑,眼神由妩媚变得冷漠,恶狠狠的说道:“不对,你这种人,就算是脱干净了,我也显脏!”

两人的眼神交汇,波涛汹涌。

路南深这种贵公子,哪里受到了如此羞辱,擒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子往沙发靠背上撞,脸上青筋暴起,目露凶色:“北迦,你难道就连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吗?”

“羞耻……”北迦看着他,从喉咙里发出嗤笑,胸腔微微起伏,压着一口气说道:“活着我就已经是拼尽全力了,谁还管什么羞耻之心,路南深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还那么天真。”

这话反复在他耳边回荡,心里仿佛掀起一场海啸,难以言喻的难受涌上心头。

他突然记起上次在酒店,她喝醉酒说过的那些话。

“我没有杀人,为什么没人愿意相信我,我好累啊,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下去了……”

“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我想让妈妈过上好日子,我真的好累啊,为什么所有人都想让我死,我只想要简简单单的活着……”

她的人生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明明才二十出头,为什么总是活得那么累?

北迦趁他恍惚之际,将其推倒在地,他一屁股摔坐在地上,痛得肝肠寸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既不能打又不能骂。

北迦再次成功的被赶了出来。

这一招用在他身上偏偏屡试不爽。

而这位路傻白甜气得猛抽了一根香烟。

宴白露靠在走廊上的墙壁上,眼神打量着从包厢里出来的北迦,转身又走进了包厢,双手抱胸,落井下石的揶揄:“哎呦,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路总气成这样,真是我的荣幸。”

宴白露坚信他一定会栽到北迦的手里,可是她心里头莫名的有些不爽,以前路南深传出的绯闻都能写一部小说了,因为他从不曾放在眼里,她也觉得没什么可在意的,他一直未婚,外界的人都觉得他是爱玩,习惯无拘无束的日子,可是宴白露再清楚不过,他一旦专一起来,真的可以为了一个人掏心掏肺,甚至是命都可以给她。

路南深瞪她,从沙发上拾起一个抱枕向她扔过去,被她偏头躲过:“哎呦,行行,别生气了,都一把年纪了,气坏了身体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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