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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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苏从后面扶住了她,并且将她往前推了几步。

从路彼彼反常开始,她就注意到宋漓漫了。

宋漓漫这人,只用看一眼就觉得会完全被她比下去。她如此知性温柔,还是个独立自主的才女,完全满足男人对理想妻子的所有幻想。

再看到她,云苏想起往事,不由得心头一梗。

这一梗只在一瞬,接下来,她开始为路彼彼心塞。

现在晚上十点,宋漓漫和苟一言,互为双方父母要撮合的两个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很难不让人多想。

路彼彼的脸一阵青白交替,跟脸上已经恢复些许血色的苟一言相比,此刻的她更像一个病得半死不活的人。

秉承着能败不能怂的原则,云苏止住路彼彼后退的身子,将她推上前,正好与急奔而来的苟一言相撞。

苟一言伸出手来,左手臂上缠了一层纱布,动作便显得有些不利落。他试图去触碰跟前的人,然而路彼彼毫不迟疑的将身体一缩,赶紧躲开了。

云苏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细心观察苟一言和路彼彼。

即使她跟苟一言不熟,此刻也能感受得到他的气场变化。他看向路彼彼的目光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可周身却凝着一股凌厉的气,隔开了路彼彼以外的所有人。

她虽对他不算了解,可也知道这人傲气得很。就算把路彼彼惹生气了,哄人的时候也必定是不卑不亢的。绝不会像现在这样,仿佛把所有一切都捧在路彼彼面前,供她践踏踩碎。

能把自己弄得这么卑微,看来对路彼彼做的事很过分了。

云苏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

“抱歉啊苟总,我们好像打扰您的雅兴了。”

苟一言并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只紧紧地盯着路彼彼,见她皱眉,他也皱眉。

他知道路彼彼已经了解他身上所发生的的事了,所以这一见面,就有点久别重逢的味道。

他嗫嚅着,斟酌一个打招呼的说辞。

想了半晌,才勉强想出一个不那么尴尬的:“回来了!”

路彼彼不看他。

她在被刺激的时候容易心绪烦乱,在烦乱之后又能很快的冷静下来。

被云苏这一推搡,她冷静下来了,并且把她自持良久并引以为傲的矜持拾掇起来,端出一个优秀演员的专业素养,越过他,朝宋漓漫走去。

“宋小姐光临寒舍,我这个做主人的却没有及时前来招待,你看,连杯茶都没有。”

宋漓漫何等聪明的一个人物,却摸不透路彼彼此刻的情绪。

她试图解释:“我听严阿姨说苟总生病无人照顾,所以顺路来看他一眼。”

如果在这句话背后加上“路小姐别误会”之类的,就会显得很绿茶。她熟谙说话之道,知道要避开那些多余的词语。

路彼彼的脸上笑嘻嘻,眉头却还是忧郁的,语气轻快道:“宋小姐坐,我去给你煮杯茶。”

她说着,就摸进了厨房。

苟一言后脚就跟了进去。

留下宋漓漫和云苏在客厅内大眼瞪小眼。

“宋姐姐。”云苏看着她曾经的情敌一言难尽,友善地提醒了一句,“这里是路彼彼的房子,苟一言只是借住。”

宋漓漫一惊,猛然转头看进厨房。

“你知道吗,当初为了逼苟一言去跟你相亲,严阿姨拿五百万逼她离开。她喜欢这个狗男人,对你的存在肯定颇为在意,如今你要看苟一言,却跑来她的房子......”

云苏叹了口气,说出了最直观的结论:“你这是在宣战啊。”

宋漓漫懵了。

她这样难道是......又做了棒打鸳鸯的棒槌?

“不是吧!”她对自己快绝望了,“我当初槌了你跟苟一语,现在又槌他们两,我这是......红颜祸水吗?”

云苏神色稍变,一脸不快:“我跟苟一语并不是鸳鸯,何来槌这一说?”

“你之前不是特别喜欢他吗?要不是我那天发疯上天台被他表白,你也不会走,苟一语就不会像现在这般,想你到疯魔。”

云苏:“......”

呵!男人!

厨房内,路彼彼才分好茶叶,苟一言跟了进来,一只废手去帮她擦杯子。

手上在动,眼却没从路彼彼身上离开过。

此世的路彼彼相比于前世的路彼彼,变化甚大。

之前的路彼彼——宋漓漫就是她的火.药库,每次见面之后都能添上满肚子的火,回来后一点就炸。

绝不会像此刻这样,顾及着她的体面礼数,眼里分明满是不快,还能克制着进来煮茶。

她始终埋着头,分好茶叶之后,动作自然地抬手去接他手中的杯子。

没有不理他,也没有大动肝火。

一言不发,冷静得可怕。

苟一言心里堵得慌。

他知道她心里有气,要是放在以前,受了气她一定得闹。

以前的他受不得她的闹,轻而易举地就疲倦了,随后就把她推得远远的。

分手之后他还惦记她,就忍不住想:路彼彼要是能安分一点、成熟一点就好了。

如今的路彼彼就是他曾经期望的样子。

可真正看到她这副模样,他的喉咙像被塞进一块石子,堵着上不去也下不来。

“彼彼!”他趁着她来接杯子的时候,忍着手上的疼,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想说“你有气就撒出来吧,就像以前那样,我保证不走。”

可惜话没来得及说出口,也说不出口。

宋漓漫就在这时探头进厨房,满脸的不自在,不敢看屋内的任何一个人,有些结巴的说:“路小姐,茶我不喝了,我突然想起一些急事,先走了。”

接着又说:“对了,云苏说她跟我一起走,我们有些事要谈。”

云苏当场拆她的台:“我没什么事要跟你说啊。”

宋漓漫哪管她有没有事,说完话就拉着她走了。

等门前的动静消失,路彼彼才抬起头来。

她把茶杯放下,依然一言不发,想绕过苟一言。

只一转身,就被苟一言抱住了。

“她只是顺路来看我,我们没什么的。”

久违了十年的解释。

路彼彼很平静,所有的慌乱都在进门那一刻发泄干净了,此时说话的声音完全没有情绪。

她把他推开一点,始终不去看他的脸,柔和的声音缓缓地说:“苟一言,我特意赶来跟你分手的。”

上一次分手时,她看上去很伤心的样子,实际上没有多少情绪。

这次提分手,她很平静,内心却无比沧桑。

她其实......是来告诉他,她选择相信他的。

现在怎么变成分手了呢?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你相信我,我以前......”

“我去帮你收拾行李吧。”路彼彼打断了他的话。

上一次是她出走,这一次,换她把他赶出去。

“你走吧!”

她赌不起了。

苟一言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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