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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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算什么?苟且的?!

  晌午过后,亲戚们总算走了,希锦也有些困乏,便躺在榻上小憩片刻,想着和舅父提起的外销瓷器买卖,也想着刚才的种种。

  比如外祖母那殷切慈爱的眼神,表嫂念蕊打在小玉儿脸上的一巴掌,还有素来庄重威严的舅父望着自己的那期盼眼神。

  想来这一切都像做梦一样呢。

  曾经在她心目中犹如大树犹如高山的形象,是她想巴结讨好的外家,也是她能更好在宁家立足的依赖,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轰然倒塌。

  她再次拿出她娘的锦书,翻来覆去看着,看着上面每一个字迹。

  其实那些字迹她都已经很[shu]悉了,[shu]悉到能记住每个笔画的转折走势,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看了又看,这就像她娘还在身边一样。

  她想人情是一本书,这能够让人读一辈子了。

  外祖母自然是疼爱自己的,舅父念着和自己娘的兄妹之情,对自己多少也有些照拂。

  但是每个人又有自己的为难和顾虑,又有自己的私心,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希锦能够理解,并且也能够接纳,如今他们竟然都弯下腰来祈求自己,那自己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只是她终究比以前明白,有些人并不值得期盼,所以也不必抱有太大的期望,更不必去失望,大家能够在亲情脉脉的维系下,互惠互利,各得一些好处,如此便能长久。

  关于舅父这里,希锦除了想弄些瓷器的路子,其实还有别的想法。

  以后她跟着阿畴过去皇城的话,也不能就这么把自己家铺子扔了,必须好好经营,别管阿畴入赘她家,还是她嫁给阿畴,她都得有这安身立命的本钱。

  可她离开后,这铺子谁来帮衬着[cao]心?

  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得给自己外家帮着看铺子,外祖母和舅父固然是有些私心的,但到底是亲的,她家芒儿以后走远了,需要摇旗呐喊的,需要鞍前马后的,自己外家的人丁就是那个助力,这样的到底比外面稳妥,都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翻来覆去的,又想起外祖母和舅母提起的,自己身份问题。

  这倒是一个正经事。

  想起这个,她躺不住了,爬起来,摸出她的锦书,又仔仔细细看了一番,但看了后还是心里没着落。

  她娘说,如果赘婿有二心就去找霍二郎,可霍二郎如今怕不是也战战兢兢的呢!

  他倒是想帮自己,但他一没地位二没本事的,拿什么帮?

  这么一想,她又觉得阿畴这个人心思真是深,好生会谋算。

  竞价房子的事他肯定心知肚明,他就是故意的,这男人的小肚[ji]肠啊!

  而他要霍二郎跟着他们过去燕京城,这不就是把霍二郎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吗?

  霍二郎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多和自己说什么了!

  她不免长叹了声,想着她跟了阿畴过去燕京城后,是必须继

  续和他做正经夫妻,什么不三不四的妾,哪怕是个什么侧妻,她也是坚决不干的!

  在阿畴这里,绝对不能让任何女人压了她一头。

  她得尽快和阿畴提提这事,在离开汝城前敲定下来。

  当然了,得寻个好时候,这样才能一击而中。

  *****************

  这几[ri]希钰在家其实糟心得很,最近希锦要跟着阿畴过去燕京城了,宁家上下一个个欢天喜地跟过节一样,三句话不离希锦,这个说希锦要去燕京城了,听说那边天气寒凉,我这里有块貂绒的护腿送给她,那里说希锦往[ri]最爱吃我做的[su]油饼,我得多做点好让她路上吃。

  总之一个个把希锦看得比自己亲闺女还亲!

  希钰看着这情景,自然是羡慕得肝儿都疼了,她没想到自己算计来算计去,这事到底是没成,那休书分明都已经写了的,怎么就没休成呢?

  难不成她扑腾这一遭,竟不曾改变希锦的命运?

  如果不能,那自己怎么办?还能捞个贵妃当吗?

  要知道希锦这人善妒,那眼睛里是容不得一点沙子的,她把那阿畴哄得跟什么似的,那可是夜夜霸着龙床,绝对不给其他女子半分机会,以至于后宫之中唯她独宠,并无其他女子。

  至于她,便是想掺和,也掺和不进去!

  就希锦那个人腻歪起来,哪个能抢得过她!

  况且这希锦是傻人有傻福,后来她又给阿畴生了小公主和小皇子,都是粉粉团团一般的小人儿,惹得阿畴越发喜欢,对她宠爱呵护,那简直没眼看了。

  希钰是无法接受这些的。

  对于这一点,希钰也曾经仔细分析过自己的心思,明明希锦当了皇后,宁家人也跟着[ji]犬升天,家族中一些子弟甚至以此晋升,或者考取了功名,从此之后改换门庭,风光发达,她也因此从中得利,在夫家地位颇高,明明是沾了大便宜,她怎么就难受呢?

  希钰想过,但凡当了皇后那个人是别人,她便不会去想了,毕竟这个世上总有人富贵命,总要有一个皇后,那是天上人物,是她摸不着的,和她没关系。

  但是如果希锦当了皇后,那就不一样了,身边的人,特别[shu]悉的人,打小一起长大的人就这么当了皇后,她心里能舒坦吗?

  况且她和希锦是同一天生的,希锦早上,希钰晚上。

  希锦娘生希锦的时候梦到了七彩锦凤,起名叫希锦,人人都说希锦是富贵命,但是希钰娘就很不服气。

  “早上她生了,说是梦到了七彩锦凤,这话就传开了,说五房生的那小姑娘是贵命,这里好那里好的,等我傍晚时候生了,大家便说,这个也不错。”

  一个“也?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字,足够希钰娘懊恼半辈子!

  没抢到头份啊!

  后来希钰娘也和人说,我生的时候看到了一块玉,剔透晶莹的美玉。

  然而别人并没太大反应,只是笑着说,哦你家也看到了啊。

  希钰

  娘在别人那敷衍的反应中,品咂出味道来了,别人以为她是编的,以为人家梦到锦凤她就编了一个美玉。

  可她不是编的啊,她是真的啊!

  希钰娘憋屈,这[kou]气没顺过来,月子里就难受,唉声叹气的,抱着希钰天天叨叨。

  希钰从小听着她娘叨叨,也觉得希锦不好,生气希锦,暗暗和希锦较劲,处处要压希锦一头。

  在三四岁前,希锦傻乎乎的,是个胖团子,没什么稀奇,大家都夸希钰,不过到了五六岁,两个小姑娘都陆续有了模样,希锦出落得肌肤雪白,那鼻子那眉眼[jing]致漂亮,整个人如同脂粉团儿揉成的一般,可真是招人喜欢。

  加上希锦记[xing]好,聪明,算账都不用算盘,在这商贾之家自然是人人夸。

  至于希钰,相貌不如希锦,偏生记[xing]也不如,各方面都不如希锦,两姐妹在一起,别人一夸就是夸希锦,根本想不起来希钰这一茬。

  希钰听了她娘的,本来就铆足劲要和希锦比,如今更是气得够呛,是铁了心必须把希锦打压下去。

  就这么一直到了做亲时候,希钰终于恍悟了一件事,你希锦就算长得好又如何,父母只得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你不要想着能嫁什么好人家了。

  谁知后来希锦竟然和霍二郎看对了眼,那霍二郎也是傻,对希锦五迷三道的,竟然要答应入赘!

  希钰一看,当然不行了,霍二郎那样才貌兼备的,以后明显是要光宗耀祖的,这样的人竟然入赘给希锦当上门女婿,这怎么可以!

  她和她娘一合计,她娘当即寻个功夫,和娘家嫂子一起找到霍二郎娘,好一番撺掇,霍家娘听着脸都绿了,回去后就和儿子撒泼上吊,怎么也不要让霍二郎上门。

  不但不能上门,就算希锦要进霍家门也不行。

  她娘当时坐在地上哭,哭得眼泪鼻涕抹了一把:“那小娘子我见了,放[lang]得很,专门勾搭男人魂的,她若进门,咱们家是再没好[ri]子过了!”

  霍二郎原本也是哄着求着,说好了到时候生了孩子两头各姓一个,这才哄好了他娘,他这里已经踌躇满志要娶希锦,甚至连以后怎么和希锦恩爱都想好了,谁知道却出了这一茬。

  他跪着求,好言语地哄,奈何他娘被人撺掇一番,是死活不听她的。

  他待想着把这事晾一晾,谁知道他娘拿了希锦送给他的香囊,直接甩到了希锦娘脸上,把希锦娘气得直接栽那里,差点没气。

  这婚事算是砸了,希锦这才招赘了阿畴为赘婿,从此霍二郎成了路人。

  这些都是希钰重生前干的事,她觉得自己特别聪明,直接把希锦的大好姻缘给毁了。

  虽然希锦招了阿畴,那阿畴模样好,但她觉得,也行吧,反正没什么大本事的,闷不吭声的男人能有什么出息。

  可她哪里想到,这希锦竟如此好命,来了一个王八翻身,竟然当了皇后母仪天下风光发达,这让她怎么甘心怎么甘心!

  希钰的后半辈子都是懊恼,想起来就懊恼!

  如今重活一世,她很清楚自己的心思,她上辈子听别人提起希锦,几乎听了半辈子,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这辈子豁出去了,拼一个你死我活,怎么也不能让希锦好,说白了就是我过不好,你也别想过好!

  于是这一[ri],希钰找上了阿畴。

  这时候阿畴刚下马车,矜贵淡漠,连看都没多看希钰一眼的样子。

  希钰心里羞耻,觉得这阿畴分明是看不起自己,但她也没法,事情已经沦落到这个地步,她也有那个好机缘在阿畴落魄时出手相助,以得他另眼相待,现在只能硬着头皮搞一搞了。

  于是她到底凑过去,小声地道:“殿下,我是过来找我姐姐的,不曾想遇到殿下。”

  阿畴淡颔首:“既是找你姐的,那我命人送你进去吧。”

  希钰忙道:“殿下,其实有件事,我本来想问姐姐的,但既是遇到殿下,我觉得好歹也应该和殿下提提了,我听说霍二郎此次也要跟着殿下过去皇城,若是殿下不知道,这也实在说不过去!”

  阿畴本来已经迈步打算离开,他就没想着理会这希钰。

  不过听到霍二郎这三个字,他脚步到底是顿住,淡看希钰:“哦?”

  希钰见阿畴感兴趣,顿时知道自己赌对了。

  有霍二郎这绝世法宝,自己又有上一世所知的种种,她怎么可能不成功!

  其实她敢跑过来阿畴面前挑拨撺掇,自己确实是有些底气的。

  当下她抿唇,看看一旁,有些无辜且无奈地道:“殿下,我们借一步说话?”

  阿畴略顿了下,到底是应了,便命侍卫现行退下。

  希钰看左右无人,这才道:“殿下,这件事我也不想提,但我又怕外人知道了,到时候平白折损姐姐和殿下的声名,所以才要说给殿下知道,也好让殿下防患于未然。”

  她说完这话,却见阿畴神情疏淡,并没什么反应。

  她难免有些犯嘀咕,不过还是大着胆子道:“殿下,那一晚上灯节,霍二郎本已经逃离,却莫名又回去,以至于和逃命的人群冲撞上,伤了腿。”

  她说到这里,仔细留心着阿畴的神情:“殿下可知他为什么又回去?是什么要紧物件让他回去取吗?”

  阿畴神情莫测,抿唇不言语。

  希钰便觉得莫名,也觉得他[xing]子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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