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1 / 2）

首次被虬首仙叫了一句主人,文殊心情却是没有半点轻松，甚至于脸上的笑意还僵在那里，原本想好的说辞都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而虬首仙就保持着原样看着文殊。

两相沉默。

后来大概是虬首仙看累了,自己慢吞吞想爬起来：“罢了,我一个坐骑住不得这屋子，还是回兽棚安稳……”

“好好躺着！”文殊急忙回神，三步并作两步上来把虬首仙摁下来,“乱动什么！”然后脸色还憋红了一点，“那儿……那混账虽没完全成功，可你那一处还是受了伤,我好容易给你接回去了等它长回来,你非得把它折腾掉了才妙么！”

嗯……文殊这么大力一摁，虬首仙因为才大闹天宫还用了那样大威力的法术而有些虚弱,实实在在是睁不开文殊的钳制,完了潜意识里也有那么点暗搓搓的“我不能反抗他”的那个来自于烙印的暗示,让他只能颓然躺在原地。

然后脸上仍然是“主人怎么要求我就怎么做”的完全无所谓的笑意：“长与不长，掉与不掉，又有什么要紧。”

文殊收拾收拾心情，甚至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不要动气,完了才轻轻开口：“师弟,我知道你恨我。”

虬首仙冷笑了一声：“但仙尊肯定想说，你在万仙阵前，身处量劫之中，也是无可奈何，若不是我被仙尊打成坐骑，那便该是仙尊被我骑于胯.下，反正你我之间怎么着都得有个结果出来,大家各凭本事，得了如今结果，也无甚好说，都是命罢了。”

“不是。”文殊眼眸沉静，声音也似乎是冷静了下来，“我知道，真是各凭本事，我没有准提圣人给我开顶上三花，没我家老师给我盘古幡，那该是我做你的坐骑。”

虬首仙撇撇嘴。

你也知道啊→_→

“小狮子。”只要小狮子不想死，看他给自己翻白眼都是可爱的，文殊哪里会和他计较这个，只轻声开口，“我确实不太地道，但咱们摸着良心讲，如果你在我这个处境，准提圣人要把你被削了的三花续回去，玉清圣人要给你拿先天至宝，他们命你去会一会太极阵，你接不接？去不去？你有多大自主权？你敢打不赢

么？”

“这不还是那句话么。”虬首仙笑了笑，“都是命罢了，我认命，我做仙尊的坐骑，被仙尊烙下印记，千百年来都不是人形，哪怕如此，弼马温尤嫌我不够温顺，为了仙尊好，还顺便把我给阉了，全是天意弄人，仙尊身在其中自然无可奈何，当然也无可怪罪，无非小妖自己该死罢了。”

“你尽胡说。”文殊温和地垂眸看着虬首仙，“我什么时候有过这些混账想头了。”

再下一瞬间，文殊身上微微震了震，一股很是玄妙的波动以文殊为中心扩散而开，渐至遮蔽了这间屋子。

文殊法力有限，能做的也只是遮蔽屋子不让别人探查到其中内容而已。

当然遮蔽空间也有风险，万一圣人们人虽走了但神识还留在这，老大哥iswatchingyou，完了你现在不让老大哥窥探，会不会让他们认为你在干什么不能见人的事情。

不过文殊做之前已经想好了，最多就是说要给狮子换药，然后反问一句圣人“你是不是想看狮子的小丁丁呀”就能解决了，问题不大。

而等空间彻底封死，文殊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师弟，你今天看到你大师兄了么。”

虬首仙歪头：“嗯？”

文殊在心头悄咪咪松了口气——能嗯代表好奇心没有完全泯灭，哪怕这份好奇是对他大师兄而不是对自己，好歹也意味着这个世界还有点什么能留住他。

文殊舔了舔嘴唇，沉声道：“你常年不出山门可能不太知晓，此次蟠桃会，其实是为你大师兄而开。”看到虬首仙眼里终于不都是死气，文殊心下更多两分放心，“你今日上得殿来，看到的西方那位为首的光头，就是你大师兄多宝道人。”

然后，文殊就见证了，虬首仙的表情从“=.=”变成了“⊙x⊙”。

“他怎么秃了？！”大概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大家的关注点都是一样的，“毛呢？并且我感觉他也不是寻宝鼠啊！”

嗯，很好。

文殊慈爱（？）地看着小狮子：“还有，他现在是西方教教主。”

虬首仙：！

继续：“他在紫霄宫中硬生生逼得天帝给西方的菩萨腾出一个神位，现在地府里已经有西方教……或者佛门的菩萨了。”

虬首仙：！！

加料：“西方教现在已经开始让圣人不安了，为了避免不失先机，加上老师很多年以前曾经算过我们和西方有缘，再没几次，我也要去西方了。”

虬首仙：！！！

铺垫到了这里已经很是七七八八，文殊沉静地看着虬首仙：“你在天庭时一心求死，这也难免，我能理解你，但是如今……你真的不想再见一见你大师兄么？或者，你真的不担心我去西方会认真履行老师之命，在西方吃里扒外，往东方送各种对西方不利的消息，坏了你家大师兄的计划？”

虬首仙眼中的情绪，也因文殊这句话，开始有了相当微妙的变化。

但虬首仙歪头看了文殊半天，便哑声道：“你不会。”

我了解你。

你要是真的想这么做，那根本提也不会提铁定直接就做了，你这么叽叽歪歪半天，肯定就是不打算这么做的意思。

文殊难得一点都不端庄地歪着脑袋看虬首仙，半晌，嘴角起来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出来。

这让虬首仙不觉间也想起了当年昆仑山上那个带他玩带他浪的小哥哥，气当然是还在气，但到底嘴角也牵出了个蛮一言难尽的笑容出来：“师兄又逗我玩呢。”

肯叫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