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1 / 2）

元凤毕竟是个在盘古活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灵智的先天生灵,比之于云霄这种虽然出现早但是很晚才有灵智的存在，自然多了几分阅历。

这便让云霄在元凤这儿实打实是长了许多见识，增长了许多感悟。

像什么……约束圣人和约束他们这种正神不一样,鸿蒙紫气要是敢让圣人们从此法力不能寸进那秒秒钟这片天地就能被三清联合着灭上个十七八回的……都不算秘辛了,这玩意儿得叫基操。

不那么基操的是，对于鸿钧道祖来说是和天道合道了没错,但其实……六圣接受了鸿蒙紫气,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与天道合道”,不过是权柄不如道祖罢了。

作为混沌魔神的鸿钧当然很强大，所以合道之后可以感受到他和天道之间很有那么点泾渭分明的意思，但是对于六圣来说就不太一样了。

就像……女娲娘娘成圣是来自于造人功德,靠天道给的功德成圣,自然受天道的限制,所以圣母娘娘别说立教了，连收徒都很被限制，自封神大劫的时候往里面不正确地扔了只九尾狐之后就被天道限制再不能牵扯任何人间的事情了，只能在天外天做个受人崇敬的人族圣母娘娘这样。

而接引准提还比不上女娲娘娘呢——圣人娘娘成圣的时候好歹功德是齐全的，功德换成圣于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也不差天道什么,但是接引准提是强行透支四十八大愿,欠了天道的巨额信用卡，多少年了连利息都还不上,实力演绎了一波什么叫做欠钱是大爷。

至于说三清……

“他们本身实力其实足够，成圣的时候意思意思借用的那一点天道功德不过是为了和天道取得联系而已,所以相对来说与天道的羁绊没有那么深，还可以随他们心意立教收徒为所欲为，天道也不得不给他们立教的气运支持。”元凤用火焰凝了个舒服的靠垫,自己靠在靠垫上打哈欠，慢悠悠继续，“但他们的实力毕竟不比道祖，道祖尚要与天道分享身体，他们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代价。”

云霄作为一个良好的捧哏：“具体是？”

“鸿钧能区分出来什么是自我，什么是天道，能和天道争取意识的

自主权。”元凤道，“但对于三清而言……他们是潜移默化被天道影响的，他们的决定到底是基于天道做出，还是基于自己本我做出，我说不准，你是他们弟子，对他们应当更加了解，没准比我清楚些？”

云霄沉吟了一下：“或许……得看性格。”

像老子，平生最怕麻烦，热爱随遇而安，坚持一切随缘，那对于天道来说其实是再好不过的载体——天道本身就是那个“缘”，天道想要的结果就是那个“遇”，天道来什么老子接什么，所以天道要兴人族，老子立人教，天道要灭截教，老子就折腾弟弟。

像元始，主张的虽然是阐明大道，但在此间天地离大道最近的存在就是天道，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阐明大道”的阐教阐明的其实是天道，那自然就会成为天道意志的执行者，而在封神量劫之中，在天道需要封神的时候，元始就会在护短和遵从天道之间一点障碍没有地直接把把截教安排上。

“至于其中到底是两位师伯师伯要灭我师门，还是天道要灭我师门，其实作为一个局外人，多半会得出后者的结论。”云霄道，“但对于他们来说不是这样的，他们灭我师门的时候，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对，只会认为是天道有常，际遇所致，他们是顺天而行，理所应当，甚至会因此觉得奇怪甚至委屈不就是把截教灭了么，为何我师反应会那么大，和他们连兄弟都做不成。要说让他们觉得自己错了……天道对他们的影响在一天，他们就感觉不到，只会笃定是我老师顽固不化，我截教自蹈死路，他们只是苦口婆心要弟弟回头是岸的哥哥。”

局外人看来是老子和元始逻辑清奇，但局内人的角度……实在是老子和元始和鸿蒙紫气合道之后受了一点他们也没意识到的影响，然后有了一点所谓“自然该是这个样子”的预设，并且……在老子和元始互相支撑“你是这么想的呀”和“我也是我也是”的时候，就倍增了“我没错”的自信，在三清里面唯一一个显得比较正常的通天反而被打成了应该被铲除的另类。

至于接引准提，不过是忙于还上天道的巨额功德而努力工作的社畜罢了，老子元始要搞通天，

他们为什么要拒绝？

“而我师之所以没有觉得理所应当，也没有在封神量劫之中顺天而行。”云霄叹道，“无非是他的性格和天道喜欢的性格背道而驰，天道实在是做不到潜移默化融到他的性格之中让他觉得理所应当，于是……虽然他的法力定力不比同天道能保持意识独立的师祖，但结果却是和师祖一致。”

也就是说，通天反而成了和此间天道最为格格不入的圣人，带来的结果就是他都不能像女娲那样相对体面地用“在三十三天外开辟道场不理人间事”的理由避世而居，只能是囚禁紫霄宫不让出来。

然后，这位最格格不入的圣人，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把鸿蒙紫气抽了。

从此达成了真正意义上的众人皆醉我独醒成就√

于是这么一来，孔宣那个“你老师胆子真大嘿，鸿蒙紫气这等重宝说给我就给我了嘿”的问题就得到了完满的解决——鸿蒙紫气真的没那么重要，孔宣要是自己利欲熏心把鸿蒙紫气扣下来自己成圣，那成圣就成圣呗，那是孔宣贪欲爆棚自己找死，和通天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通天引导的。

元凤听到这里，默默捂脸：“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听起来你两个师伯好像蛮蠢的是怎么回事……”

云霄正色道：“……也不能说蠢吧，大概是他们本身的气场和天道很契合，一旦接受了来自天道的价值观念，那就已经与天道合二为一，自然而然会去维护天道认为的秩序而已。”

当然了，至于说他们的气场为什么会和辣鸡贼老天那么契合……这都要硬问的话，你知道的太多了：）

这个话题愉快的到此为止，只留下孔宣一声叹息：“这么说的话，倒是蛮为红云老祖不值的。”

“无非天意弄人。”云霄叹了口气，“人间那二桃杀三士的另一种做法罢了。”

这世界上最颠扑不破的真理就是，命运给你的馈赠，无不在暗中标明了价格。

气氛沉凝了一会儿，元凤反正和红云没啥交情也不会物伤其类，只笑着拍拍儿子和媳妇的手，笑道：“行啦，其实一饮一啄莫非前定，既然天道不是那最公平的模样，自然也就给了此间天地的生灵反抗的机会。”

“前辈似乎知道一些什么？”云霄敏锐地感觉到了元凤话里有话。

“不过是天道因为有了私心，就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全知全能而已，这点子事情你自己静下心来想一想也能知道。”元凤温和地拍云霄手背，“退一步说，即便你不知道，以你之刚烈，有件事你多早晚也是要干的。”

云霄：“什么事？”

元凤：“盗封神榜。”